花之圣母大教堂,佛罗伦萨之心,登上教堂的463级台阶便可看尽整个佛罗伦萨。乔托钟塔在阳光的拂照下现出古老的影子,那白色大理石铺就的外墙好像天使婷立。
钟塔之下是八角型的洗礼堂,青铜制的大门上雕刻着基贝尔蒂花了21年才完成的《天堂之门》——
叛逃出伊甸园的亚当和夏娃,杀害了亲兄弟的该隐,被亲父送出献祭的以萨,被贬卖为奴的约瑟,接受十戒的摩西……
浮雕上憧憧诡叠,却仿佛都在聆听天父的圣召。
璨亮的阳光被阻隔在大门之外,街上的喧嚣也在洗礼堂内避息不见,此刻堂内跪身低伏着许多人,噤声闭息,只有洗礼台上,那细弱羸娟的一弯清水在不断流下,注入到洗礼池中。
一只手浸没下去,掌心与中指关节都生了老旧的硬茧,池水被拨弄出水纹,发出一点轻灵的响动。
“上帝为爱他的人所预备的,是眼睛未曾看见……”是一把沉稳悠然的声音,含着一点岁月带来的风霜之气,却威严如俯瞰人间的王。
有鞭打的声音从不远处隐隐传来。伴随着被捂埋住的惨烈痛呼。
一个赤身婴儿被红布包着送到洗礼台边。托身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西装,矜贵干练,纵然刚刚屈身跪了许久,那衣服之上也没有一处皱褶。
带了茧的手从圣水中离开,有另一个人从旁递上金绢,可那手却无视绢帕,径直抚上了婴儿的脸颊。
圣水冰凉入骨,婴儿本就体热,骤然感受到了外界的那一点湿冷,会很容易受惊大哭。
下方跪着的众人不由把头埋得更低了一些。
鞭打声仍一声声地响着,长鞭极具规律地落进人的皮肉,再甩到冰凉无比的石板地上。
“是耳朵未曾听见,是人心也未曾想到的……”高台之上的“王”,口中悠悠低吟,有圣洁的日光透过洗礼室的穹顶落下,仿若来自天堂的加冕。
“唔——”有重物猝然倒地,鞭打声却依旧未停。
“神爱世人……”圣水顺着婴儿的脸庞缓缓流下,那手掌的主人却微微阂闭上眼,他的嘴角挂着一抹神性的淡笑,仿若刚刚在那重鞭之下倒下的,只是一两个微不足道的牲口。
“咯咯……”一阵婴孩的笑声将他唤回,那“王”睁开了眼睛,果然是自己手下的这个孩子在笑,新生的手指在努力抓握住自己停留的手掌,像小小的蝼蚁妄图攀爬上大象的脊梁。
有趣。
最后一记鞭子落地。几个黑色的人影快速穿行,极为默契地将一些“东西”从那方幽暗之地拖拉了出去。“哗”清水瓢泼,浓稠的血色被瞬间冲散。
“王”在那高台处立着,甚至没有挪动过一个眼神。
“创世以来,人从亚当夏娃那里承了原罪,从此人一出生就有了罪,而罪的结果就是死。”
婴儿依旧嘻嘻笑着,那王的手指被他攥握在掌心,好像一个神奇的玩具。
寂静无声又遍地是人的洗礼室内,“王”的目光一瞬不息地望进这孩子的眼瞳里。
“可耶稣来了……”
“耶稣基督为人的罪死在了十字架上,他赎买了罪,而让人从此可以得到。得到,新生!”
“王”的手倏然抱起了婴儿,红布从他的身上坠落,静静地,像伏地哀求天主宽宥的那一抹罪。
“哗啦”婴儿赤裸的身体被浸没过圣水三次。
青筋斑驳的手掌将浑身淌水的婴孩举了起来。
那孩子显然受到了惊吓,无知无觉的哭声响彻在整个洗礼室内。
跪地的人们却在这时抬起了头,鹰隼似的眼里,透着一种冷若寒霜的坚定。
“洋溢在喜悦的天堂,披拂着闪闪的日光!”
“我主,恩典!”“王”的声音掷地有声,又仿佛是一记引信。
底下的人们被点燃,一众的黑色西装在这洗礼室内,显得如鬼如魅。却都在齐声高呼“恩典!”
万众的虔诚里,只有那个婴儿哭得涨红了脸。、
“老板,这可是去米兰啊!”丁酉酉手上还拿着一个小风扇,此刻圆滚滚的身体快速挪动起来,追着前头在走的高挑男人。
被称为“老板”的男人戴着顶毛线绒帽,帽檐压在头顶三分处,露出温和减龄的盖额刘海,一双晶亮好看的瑞凤眼微微眯着,外头却架着一副全黑的方框眼镜,这样刻板的样式,换成任何一个人成年男人来戴,都只会做出大学教授的古板样,唯独是他,衬着白净的脸面,反倒成了个灵气鲜活的男高生。
“我知道啊。”“老板”连头都没回,垂落了目光在看行程单,几步就跨进了自己的休息室。
丁酉酉小跑着跟了上来,胖乎乎的手掌压在自己胸口喘气
“我的意思是,你好歹也是受邀去看秀,怎么着都得拾掇点排场吧?咱都不说什么别的,至少保镖得找几个吧?”
“保镖?”凤眼一抬,飞出个不太理解的目光。
丁酉酉不禁叹了口气“拜托,老板,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有这个自觉?你是肖战啊!”
黑框眼镜被人抬了抬,“所以?”
肖战甚至略歪了头,一副看你要编出什么花的样子,让丁酉酉在心里哀叹过无数口气。
小圆胖挪近了几步,努力组织了下自己的措辞
“你别觉得我夸张,就你现在的知名度和粉丝量,一出门分分钟会引爆全场。这回可不比咱平常去机场和进组,这可是出国!是你大火之后第一次出国!还是参加时尚周!是去秀场!你觉得粉丝代拍媒体,哪一个能放过这种围追堵截你的机会?”
“围追堵截?”肖战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手指不停地在手机上刷着什么,“我是金子么?值得他们这么追。”
丁酉酉这一口气被噎住,搓磨了记掌心,才低了声回嘴
“断层顶流可不就是宝贝金疙瘩么,就你自己不当回事。”
真以为现在的人都跟你一样,只对赚钱攒钱有兴趣,那不要钱非要人的,可是一抓一大把!
“行了行了!别老想些不切实际的。去米兰的行程我看过了,出发时间上调整一下,其他ok。”肖战站起身,拍了拍丁酉酉圆润的肩膀,又狐疑地捏了一把“你是不是又胖了?”
“老板!”
“对不起对不起!一不小心说出真相了。”肖战无视对面涨红了大半的小胖脸,哈哈地笑出了声,歇了一歇才又把加了批注的行程单递到了丁酉酉手上。
万般无奈的小助理接过行程单一看,倒睁亮了眼“改成凌晨出发?老板你终于想通了吗?你也觉得如果白天走的话肯定会有风险的吧?”
是吧是吧?
丁酉酉眨着一双星星眼,却只换来肖战的一个爆栗。
“想什么呢!我查过了,凌晨3点的机票最便宜。反正到了都要倒时差,干嘛不挑个性价比最高的?”
好像,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理由。
肖战说完了话,哼起歌就要往外头去,小圆胖挣扎着继续跟上
“那保镖……”
“住脑!”肖战转身立定站好,一根手指戳在了丁酉酉的胸膛上,“这种绣花枕头金玉其外的东西,我、不、需、要!我有你们就够了~”
够花钱的了。
最后这一句,伴着肖战弯了眉眼的一枚假笑。
可美人就是美人,就算只是虚虚应和,明明昭彰的假,也能笑得声色犬马,让人甘心拱手天下。
得,丁酉酉连连叹气,眼见自家老板踩着凌波微步似地瞬间飘远,不由无语凝噎望起了天。
米兰新加里波第门UniCredit 大厦顶楼,垂直落地的单面玻璃窗圈束起一间敞亮的工作室,全开间的大坪,不同于同一建筑里其他金贵的办公室,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只堆了几张懒人沙发,其余大部分空余的场地都被放上了沙包和拳桩。
一个年轻男人就半躺在最靠近落地窗的那张沙发上,这是一张东方人的脸,一头短促的黑发,不比白人差了多少的冷白色的皮肤,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地在眼睑下投射出暗影,高挺的鼻梁几乎能挡住人从侧面望去的目光。
此刻他长腿半屈,眯着眼睛,只在假寐。
Ton进来的时候,自家老大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
Ton没有说话,闷着头先收拾起了地上散落的东西——几根散乱的拳击绑手绷带,一条黑色的运动发带,还有,一枚女式耳环。
Ton把耳环收在了掌心,走到老板近处,才发现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睁开了眼睛。
那双冰蓝色的眼瞳撞进他的眼里。
纵然见过那么多次,这种美到极致的眼睛还是能在乍然见到时惊艳人心。
Ton快速敛了心神“博哥,有个新单子,唐做不了决定,让我来问问你。”
薄润的唇启开,是一道略略低沉的声音
“说。”
“是穆萨集团那边传来的,他们的品牌代言人是中国的顶流,定了这周六要来米兰代表品牌参加时尚周。他们想请我们做贴身保镖。”
王一博的目光转了开去“常规Case而已,让唐按正常流程走。”
“但是……”Ton舔了舔略为干涩的嘴唇。
自家老板的眉眼又抬了起来,那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倾覆而来。
Ton不禁加快了些语速
“这次的接待工作是由穆萨的藤堂小姐亲自负责,藤堂小姐指明了,想要你亲自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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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