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凡领着三人来到东离城大狱门前,狱吏早已恭候多时。
只见这狱吏腰上挂着一串厚重的铜钥匙,上面依稀可见陈年的油渍印。
东离城的大狱阴暗潮湿,到处散发着一股霉味。
摇曳的烛火将一行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越往里走越觉得凉飕飕的,几人路过了一间刑房,李莲花瞟了一眼,墙上挂满各式各样地刑具。
这样的地方,只怕是有来无回。
终于,狱吏领着几人来到此前用来关押监守王怀秋的牢房。
他用手在衣服上抹了抹,随后取下钥匙串,从中挑挑拣拣了半天,方才找到打开牢门的钥匙。
方多病率先跨进牢房,开口便问道:“王怀秋就是在这儿撞墙而死的吗?”
许凡凑上前去向方多病绘声绘色地描述起那晚的经过,“说起这事,我到现在还后怕呢!那天,我刚一进牢房门,那家伙就像一头野兽似的扑了过来,张着血盆大嘴,两只眼直冒绿光,伸手就掐我的脖子,张嘴要我的肉!”
李莲花听后,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难不成又是痋虫?”
狱吏也紧跟着道,“当时幸亏我在旁边用东西挡了一下,许师爷才免遭祸殃。可谁知,那人一扭头就向墙上撞去,顿时头开脑裂,脑浆和血水洒了一地,当场毙命!”
听了这话,李莲花有些无语,走了两步去摸了摸潮湿的墙壁,无声地嗤笑起来。
这人也真敢说!
方多病瞧见了李莲花的神色,心中已然有数,继续问道:“那王怀秋是什么时候被捕的?”
狱吏回忆了片刻道,“那是、那是在官银被盗的第二天晚上。想必王怀秋做贼心虚,害怕查到他头上,于是趁着月黑风高,连夜潜逃出城。”
狱吏说着,暗自与许凡交换了眼色,又继续说道:“大人!幸亏许大人有所提防,派人紧追不舍,终于将其捉拿归案。”
方多病听着这狱吏吹嘘那没脑子的许太守,差点把把白眼翻上天。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问道:“事先许大人没有怀疑到王怀秋有作案动机吗?”
许凡眼珠子直转,绞尽脑汁在想如何措辞,“这、这也未必。官银失盗前后,我舅父对王怀秋还是有所怀疑的。故而在徐通判抓捕王怀秋之后,就下令连夜审讯,追查失盗官银。”
方多病心里一咯噔:竟是这个徐通判抓捕的王怀秋!看来得想办法见见这个徐通判了。
狱吏见方多病不说话,忙献殷勤道:“方大人,在下这里有一份当时的笔录,还请方大人随我一同去查阅。”
方多病点了点头,跟着狱卒去了,临走时还不忘示意李莲花和笛飞声看看这牢房里是否还有其他有用的线索。
见人走了,李莲花方才开口:“这俩人不去当说书先生,真是屈才了!胡编乱造的本事信口就来!”
笛飞声冷冷开口:“这些心术不正之人竟能在朝为官,真是荒谬。”
李莲花没接这话茬,自顾自在牢里转了一圈后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王怀秋估计已经死不见尸了。走,我们去看看方小宝。”
这边方多病正在着急上火中。
狱吏将所谓的口供递给方多病,他打开一瞧,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整个人厥过去。
方多病不可置信地问二人:“王怀秋的口供就这么几句话?”
狱卒点头如捣蒜,语气格外诚恳道:“方大人,这可是千真万确啊!在下敢以脑袋担保。审讯的时候我一直在场,这个人嘴硬得很,怎么打他、逼他,也就说出了这些。他承认与盗贼勾结劫走了官银,可、可他打死也不肯说这些盗贼叫什么,姓什么,在什么地方。”
李莲花来的时候刚好听见了最后一句,他摸了摸鼻子,实在是对这二人忍无可忍。
“盗贼的容貌、长相、脏银藏于何地也一概不知?”
狱吏闻声望向李莲花,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
方多病恨不得让笛飞声亲自出手,让这二人把自己干过的龌蹉事一应招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王怀秋哪里是嘴硬,只怕是根本不知道,硬生生被屈打成招。
方多病暗中捏紧了拳头,面上还是一派波澜不惊:“如此看来,此案是由江洋大盗所为已经铁定如山了。那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抓捕这些江洋大盗?”
一听这话,许凡喜笑颜开,“方大人所言,与许大人不谋而合,可谓英雄所见略同啊!”
方多病拉长音调反问道:“是——吗——”
许凡也不在意,继续问道:“方大人,您还有什么要看的?”
方多病沉下脸,“我还要看一个人。”
许凡不解:“方大人还要看谁?”
“王怀秋。”
许凡脸上难掩惊慌,“这……方大人,这人已经死了呀!”
方多病厉声道:“重大要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许凡嗫嚅道:“这恐怕有点儿麻烦了。”
李莲花说得果然没错,这俩人早已将王怀秋的尸首处理了。
这只能说明,王怀秋的死另有隐情。
笛飞声冷不丁呛出了声:“怕什么?难道你们已经焚尸灭迹了吗?”
许凡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这位大人,这王怀秋是自杀而死,目睹人证俱在。仵作验尸之后有验状在录,何惧之有?不过因为天气炎热,尸体已经腐烂发臭,实在是摆不住了。这才随便找了个地方,挖坑埋了。”
笛飞声心想:这事儿我熟。
李相夷找了十年他师兄单孤单的尸体都没找到,还是我找到的。
于是笛飞声不假思索地回应道:“那就找到那个埋尸人,去随便找的那个地方,把尸体给我挖出来。”
李莲花听着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方多病望向笛飞声的眼光里也写满佩服。
好你个阿飞,还真有你的!
许凡有些不悦,皱着眉头在想方设法拖延,可惜笛飞声一脸铁面无私,像个门神一样杵在那里,他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得转向方多病。
“方大人,这……”
说时迟那时快,笛飞声一个眼刀射了过去,许凡霎时没了言语。
不等方多病回话,笛飞声抢先开了口,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
“去办。”
许凡只得缩着头,连连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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