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年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他茫然的睁眼,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靠着的那个人微微动了一下。
他刚一抬头,便对上了宋新鹤的脸,然后是被他靠着压红的半边锁骨和肩,他有些错愕,又抬手,才发现对方的手腕也被自己抓着,不知道睡梦中怎么能有这么大力气,竟也留下了红痕,分外惹眼。
他倏地垂下眼,退开了几分,脸颊慢慢涨起绯红。
“睡醒了?”
宋新鹤有些好笑地望着他,总觉得他像只惊慌失措的猫,睡得懵懵地醒来,发现自己做错了事还要强撑着面子。
让他靠了许久,一边的肩膀已经麻了,宋新鹤缓缓揉着肩。
夏知年又盯着望了一会儿,实在想不明白平时睡觉一向安静的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毫无形象地趴在别人身上。
他伸手帮忙揉着肩,慢吞吞地问道:“你怎么不把我叫醒,我都靠着睡了这么久。”
宋新鹤摇头:“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怎么舍得打扰你?”
夏知年默然,心知宋新鹤是为了照顾他,让他能多睡会儿。
079幽幽道:“是呀,我一开始看你还没有完全趴在他身上呢,隔了没多久就已经这么难舍难分了。”
夏知年:“……”
079恍然间看见夏知年正咬牙切齿,怂怂地开口:“我不说了行了吧,是我多嘴!”
宿舍协调的事上午联系的,班主任现在给了回复,夏知年也交了住宿费,明天就能开始准备搬过去。
宋新鹤去ktv打暑假工就剩今天一天,下午的时候便收拾东西准备过去了。
夏知年本来打算就呆一晚上离开,但宋新鹤临时给他委以重任——阿途一狗待在家里指定会拆家,他想让夏知年帮忙溜一下。
虽然他没养过宠物,不太清楚像这样看起来乖巧可爱的金毛拆家起来会怎么样,但也见过不少视频,看起来很惨烈。
从来没溜过狗的他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使命感。
刚好今天天气不错,阴天还比较凉快,夏知年便打算跟着宋新鹤一起出门。
他靠在鞋柜边看着宋新鹤换鞋,好奇问道:“在ktv打工天天这么晚回来不累吗?”
宋新鹤说:“还好吧,有熟人在这儿,也就这几天是晚上的,前段时间一直是白班,人少还清闲,挺舒服的。”
他抬头望着夏知年笑了笑:“今天上完班就该发工资了,这就是动力啊。”
夏知年十分配合河豚鼓掌:“真棒!今晚要是我们还没睡,就带着阿涂去接你呀。”
“好啊,不过不用刻意等我,困了就去睡。”宋新鹤将鞋子放好,又给他和阿途全副武装了一下,牵引绳水杯拾便袋,样样俱全。
“阿途很乖的,溜起来没什么难度,不过尽量不要去闹市,隔壁有个小公园可以去逛逛。”宋新鹤叮嘱着,夏知年点点头记了下来。
公园就在宋新鹤家小区的边上,往来都很方便,金毛看起来也兴致勃勃,跟着夏知年撒欢的跑。
夏知年一开始还带着金毛匀速慢慢的跑,大概两公里后他便觉得有些累了,呼吸急促了许多,便开始慢慢散步。
这个点出来的人还挺多,不算热,风吹过来的时候挺舒服。
湖边停着小船,有许多人买了票去游玩,氛围安宁而舒缓。
夏知年带着金毛在河边逛着,偶尔给它拍两张照片,可爱的很。
他想了想,发了朋友圈,又戳了戳宋新鹤。
宋新鹤倒是回复得挺快:【这只小傻狗笑起来好憨】
夏知年挑了挑眉回复道:【是吧,跟他主人一模一样】
宋新鹤:【震惊大哭jpg.】
夏知年:【某人上班摸鱼】
宋新鹤:【ovo】
夏知年盯着那个表情,半晌没忍住笑了。
“幼稚。”
他又给宋新鹤回了一条消息,合上手机,拉了拉趴在脚边的金毛:“阿途,走了。”
079没看清他最后一条消息发了什么,悄悄翻了他的手机,点开聊天界面。
也是一个表情。
【qaq】
它迷茫的晃了晃脑袋。
夏知年不是说幼稚吗,为什么要跟着发?
这个公园还算大,走了许久才转完一圈,夏知年带着金毛上了桥,已经有零星的灯光闪烁了。
几条鱼儿荡着水波游过,悠闲自在。
直到突然有人叫住他。
“夏知年?好巧。”
他循声望去,是李金玉,身边还跟了一个穿着休闲但气质很好的青年,眉目俊秀舒朗,看起来很温和。
“好巧。”夏知年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青年身上。
“我们还没见过面吧,但我听说过你,我叫纪朝宴。”纪朝宴友好的笑了笑,看起来很好相处。
李金玉在一旁挤眉弄眼。
夏知年敛眉:“是吗,我也听说过你。”
这个名字,是秦宇那个放在心尖尖上的白月光。
事实上,结合今天早上李金玉的话和初见时这人熟悉的气质,夏知年就明了了七七八八。
他错开脚步,不打算纠缠:“先走了。”
李金玉拦了一下:“诶,别啊,遇上了就一块儿走走呗——我还挺喜欢你这只金毛呢,是你那个朋友的吗?多可爱,让我也看看。”
夏知年瞥了他一眼,心知这是不甘心就这么放他离开——原配和白月光,想想就刺激。
他对纪朝宴印象不深,剧情里没太多描写,就是秦宇偶尔抽风想到那个洁白无瑕的白月光,然后跟他做比较,他再“黯然神伤”“卑微乞怜”。
想想就恶心。
夏知年望着李金玉,眼里多了些冷淡:“朋友家的,看够了吗。”
李金玉讪笑。
他走了两步,路过纪朝宴的时候突然被伸手拉了一下小臂。
旁人的触碰让夏知年瞬间皱眉,他猛的甩开手,几乎是避之不及。
“干什么?”
纪朝宴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眨了眨眼:“我听说你跟秦宇吵架了,昨天没回出租屋。”
“你想说什么?”夏知年没明白他的意思。
但纪朝宴没有解释的打算,那双称得上漂亮的眼睛一寸寸地巡视着夏知年的脸,由上至下,好像在看什么稀罕的玩意儿。
——没错,玩意儿,夏知年并不觉得那是看人的眼神。
每每被那双眼睛扫过,都会感觉身上一阵恶寒。
纪朝宴也许看出他的反感,笑了笑:“没什么,我是觉得挺好的。”
“能不好吗,”夏知年扯了扯嘴角,他上前一步,眼里映着点点光亮,却显得有些渗人,“垃圾就该跟垃圾待在一起,你要是觉得他好就去跟他,别来烦我。”
纪朝宴却叹了口气:“真是错怪我了。”
他敛眉,看起来很是苦难。
“之前偶然在秦宇身边见过你,都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但现在离了他……”他近乎轻薄地挑了挑夏知年的下巴,“有人说过你很美吗?”
夏知年猝然掐着他脖子面无表情地将他撞到围栏上,纪朝宴疼的龇牙,却没挣扎。
浓郁的几乎让人喘不上气来的负面情绪翻涌着,连带着被纪朝宴轻浮的触碰过的皮肤都开始让人犯恶心。
有那么一瞬间夏知年真真切切动了那心思,压都压不住的恶意。
“你找死吗?”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旁边的李金玉吃了口惊天大瓜,一脸震惊。
醒悟过来他连忙拦着夏知年:“冷静一下!”
079也震惊了,它看着崩坏的七零八碎的剧情,心里有种莫名的悲哀。
纪朝宴被掐的止不住的咳嗽,却还在笑,望着他的眼神却带了些诡异的兴奋。
疯子。
他一开始还不甚在意,但越来越强烈的窒息让他不住地挣扎,他意识到面前这个人居然是想来真的。
但夏知年突然松了手,在李金玉又一次阻拦下退了一步。
他手都还在颤抖着,像是突然回过了神,又瞬间沉默起来。
纪朝宴靠在栏杆上喘着粗气,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李金玉倒是有种合不拢嘴的快乐,嘴上倒还虚伪地劝着:“没必要动手,说不定就是朝宴太喜欢你了情不自禁呢,只不过我还以为朝宴会更喜欢秦哥一些。”
煽风点火。
079愤愤地说道。
“我什么时候喜欢过秦宇。”纪朝宴倒是很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又深深地望向夏知年。
“哦,也对。”李金玉噗嗤一声笑了,“是人家对你恋恋不忘才对。”
“他没本事,”纪朝宴笑眯眯的望着夏知年,“舍得让珠玉蒙尘。”
夏知年牵着狗绳,权当没听到这个神经病说的话。
刚转头,便见到了秦宇。
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又看到了多少,反正脸色不太好。
夏知年神色麻木。
行吧,人齐了。
也是,秦宇的白月光刚回来,他怎么舍得不陪着人家。
秦宇目光转了一圈,最终没舍得跟纪朝宴闹,而是落在夏知年身上:“昨天刚跟我闹完,今天又跟朝宴闹,你有完没完?”
夏知年无所谓的抱胸:“真可怜,眼睛不好使就算了,现在脑子也萎缩了?有病早点去治,我这儿不收智障。”
秦宇被堵的没话说,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印象里夏知年从来都是温温柔柔,从来没这么尖锐过,他原本就觉得夏知年跟以前相比差了许多,现在更是如此。
“你变了。”
“来来回回就这一句?”夏知年盯着他,黑沉的眼睛意味不明,“你还没资格拿我去做什么比较,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秦宇,我跟你没关系了,你有了新的对象,我也有我自己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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