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学校的时候祈川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照样和周璨相处。周璨却觉得有点不自在明里暗里的躲着。

“下午第一节微机课，你们自己去微机室放松，要是有什么变化另行通知”

这条通知并没激起什么浪花A班的把部分学生对电脑游戏不感兴趣，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们嫌弃学校电脑的配置低。祈川中午和朋友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看见有自己班的学生在矿泉水瓶里面倒了两瓶白酒，祈川平时和班里的人相处的还是挺好的处于不冷不热的程度，就这他摇摇晃晃的身形还调侃了两句。

“你打算玩什么”

祈川对着显示器键盘都很不满意的审视了一遍，周璨不怎么喜欢电脑，小时候确实是没有也买不起，买得起的时候已经没有那种对新鲜事物的期待了。他不动声色的从口袋里拽出了两张试卷和一支笔，祈川努力抑制着疯狂上扬的嘴角，点开了一个看起来就年代久远的小游戏。

“双人的，你陪我玩，来吧，来吧”

祈川有些强硬的把人拽了过来，周璨满脸迷茫的看着祈川满脸认真的和自己说着哪四个键子是控制的，然而到自己上手的时候看着属于自己的小人卡在路口半天也没过去，祈川笑着把手放在伏在了他手上，控制着键盘到第二关的时候周璨才稍微掌握了一点。两个人沉在自己的游戏里，外界的杂音很多又同学们不断的交流声，班长连数了三遍人数好像还是没对上，少一个人。快下课的时候匆匆赶来的老谭出现在了微机室门口，老谭亲自数了一遍人数最后目光落在了角落里只露出一个后脑勺正睡着的同学。

“晨辉！！”

老谭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声，睡着的人依旧迷迷糊糊什么反应都没有，觉得不对走过去的时候就问道了他周身四散的酒气。一把把人拉起来，晨辉的眼睛只是微微挣开了一点就又闭了回去，把着老谭的胳膊呕了两下差点吐出来。

“怎么了晨辉？晨辉？”

老谭有些慌忙的拽着他的胳膊晃了两下，晨辉眼睛微睁了一点，接着猛地吐了出来，边上坐着的学生猛地跳起来呕吐物还是沾了一鞋。晨辉觉得自己眼前变得昏暗，眼前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迷雾看不清对面的人是谁。本来想努力看清但是又吐了出去，整个屋子的空气里四散着浓浓的酒气混着无法言说的气味四散在空气中。老谭连忙让学生都先回班级自习，边上的同学主动去卫生间拿了拖把把地面清理干净。晨辉毫无预兆的到了下去嘴里含含糊糊的冒出一声老师之后就直直的栽在了地上，连带着凳子一起倒了下去发出哐的一声，老谭吓了一跳连忙把没什么意识的人拽了起来，叫了还几遍名字也没人答应，最后还是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是酒精过多导致的胃出血，快速安排了洗胃，老师和家人全都按着才洗完胃看着还是很严重，脸色苍白的厉害，病床边传来晨辉母亲克制的哭声。班里平时乐于八卦的人已经开始有些躁动，和晨辉一个寝室的人都被叫了出去协助调查，据知情人说他中午喝了两瓶牛栏山，下楼梯的时候就发现他整个人都晃晃悠悠的根本不走直线，他当时还用带着酒气的语气说着没事没事。

班里喧闹了起来，很多人都在猜测他喝酒的原因还有几个男生笑嘻嘻的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酒神”还有人要认他做大哥，又惹得一片哄堂大笑。

“和晨辉同学一个宿舍的只有你们吗还有中午这段时间和他有过什么接触的同学吗”

进来的人是学校德育处的主人一只手捂着电话另一只手拿着笔和纸看起来是来调查的，只要和这件事又一点关系的人都会被带去单独询问，校方对这件事十分的重视。祈川也不例外的被叫出去询问了几句，学校的领导来了好几波甚至平时很难见到的人都来了，不同的人问了差不多的问题。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老谭出现在了教室里，一脸疲惫和生气，双手撑着讲台上还没开口先叹了口气。

“你们的消息都比我灵通，关于这件事我也不多说，现在人在医院已经洗胃了，身上插的管子得还几个人按着看着也挺难受的。”

老谭的情绪明显不怎么对，语气停顿了一下，一直等到场下的躁动缓和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

“我也考虑过了，这个孩子我不打算要了，这种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要是出了事我付不起这个责任。”

台下的大部分人显得有些惊讶，拼死拼活的挤进这个班级就因为这点事被开除了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班里正在争论不休的时候门口站着一位金发大眼睛的女士，看脸是中国人头发应该是染的，带着口罩也难掩她脸上的悲伤，但是极尽的悲伤也无法掩盖她的美貌与气质。

老谭和她打了招呼，她十分礼貌的回应了一下，径直走向了晨辉的座位把桌上的书整理了一部分带走了，离得近的同学看见了女士眼底的红肿。

“还是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什么老师啊同学啊都是看着着急，要是真喝出什么事了，一辈子都是父母的事。”

老谭坐在桌子前面，捂着胸口，他是个嘴损心细的人什么事都会放在心上往年带的A班基本上几时不温不火的，一直到毕业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波浪，也不知道今年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出事，再这么下去自己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还没平息几天那件事的结果还没处理完，学校内外都开始传由于感染病停学回家上网课的事，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一中向来响应教育局的号召，说放就放绝不拖延，下午的时候各科的老师就已经开始分发试卷，所有科目的知识点和卷子堆在一起就算是抗压能力很强的人也觉得有点压的喘不过来气。A班的学生对于这件事的欢呼比较少大部分人都在担心网课的效率比不上在学校的会耽误进度。

“好久见不到你了啊，我们能经常联系吗”

祈川透过宿舍那块大玻璃盯着外面的树把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周璨进来他都没察觉到，周璨愣着盯了他一会一走神手里的杯子被扔在了地上祈川愣了一下，“那个。。你。。我。。”

“好，我们经常打视频”

祈川还在磕巴的时候周璨先说话了，祈川的眼睛两个起来，往他身边凑了一下。

准备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了，学校的准确通知下达到了学生的手机里。

“据学校安排于10月10日即明天起正式进行网上授课，返校是间待定，希望学生们好好准备，收拾好个人物品，尤其是在学校住校的同学更要注意自己的生活物品。”

老谭让学生们注意安全的话也已经接近尾声所有人都在收拾完东西之后准备离校了。

周璨在回家的路上都阴沉着脸，没什么表情，祈川想着送他回去可是见他情绪不怎么对劲嘴唇微颤了两下，欲言又止的看着周璨。

周璨这所老旧小区网速并不好，经常会出现卡顿的现象自己对网络要求的并不高，平时倒是不怎么在意，现在看啦可能会对网课有影响。家里能用的电子设备可能就只有自己的手机了，电视都已经很多年没打开过了现在也只是个摆设。

祈川察觉到了气氛不对没放多做停留走了，周璨蜷着一条腿大大咧咧的坐着书包被随手扔在地上，里面的书本争相挤了出来。外面下着的大雨不断的拍打着窗子，惹得周璨更加的心烦意乱，看着外面无助的扬起再落下的自己的床更加觉得烦躁，雨中似乎有一个黑影正在慢慢靠近，周璨认真看了一下没当回事的拉上了窗帘。

隔了几分钟门被敲响了，周璨想着刚刚黑影，脸色沉了下去，抓了桌上的水果刀才去开门，在那一刻之前的种种浮现在了自己面前，他脑子里浮现了一个名字祈川，门被打开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那个祈川在自己面前骂过无数次的主任。

“主任，你怎么来了”

周璨把手里的水果刀放在了边上的柜子上，面前人黑色雨衣上海不断往下滴水，一只手扶着墙喘粗气，另一只手抱着一个黑色的放水公文包。

“不是宣布全面线上了吗，我担心你没电脑用会不方便，实在不行你去我家吧，我家就我一个人很方便，环境能比你那好点”

主任把身上的水抖得差不多才推门走了进去，把包放在了玄关上。

“我不想去，谢谢您的关心”

周璨觉得鼻头发酸，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惦念着自己，刚刚的烦躁一扫而空，剩在心里的只有绵长热烈的温暖和阳光。

“你看你这个小区的环境确实不怎么好，而且白天的时候很嘈杂，隔音还不好。老师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想让你耽误了自己的达到前程，咱不能拿这个开玩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