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够了，他是人，就算有储存卡我也没权利那样做”李木打断了何叔想要往下说的话，在他眼里记忆该不该被遗忘是个人选择，不由他人随便更改清除，这句话的分量在这种没有人权的世界里格外掷地有声。

　“何叔就只想说这些，怎么做在你”

　“谢谢何叔，我有分寸”

　很快李木的手表在九分钟的时候响起提示音，他向来也会遵守约定。

　何叔看着李木的这般如此真和那老家伙一样，当初就是这副样子说：他们是人，我们没权利剥夺他们思想自由。

　回去的路上，其实要怎么面对A17李木没什么特别计划，因为从始至终只会把他当人，当朋友来对待。

　刚踏进操作室坐在哪的人迅速抬起头精准锁向李木，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能想到如果十分钟后他没回来的后果。

　“主人”

这就是首先的问题

　“从今往后不需要叫我主人”

　李木蹲在A17身前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这人明显就不懂的歪着头。

　“我们不存在主仆关系”

　【检测失败，情绪提取失败，偏离标准设定】

　李木也不管首脑芯片机械的声音

　“那你想想你是不是要听从主人的话”A17迷惑中点点头

　“那我的命令就是不要叫我主人，懂吗？”A17点点头

　“所以不叫我主人合理吧？”

　【检测为合理状态，执行】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李木还是更喜欢这个有温度的声音

　“李木。”

　“李....木..”

　那看似只是重复的话语，此刻不是来自首脑芯片录入的声音。

　瞥见操作台上一旁止血的绑带，若有所思

　“你有心事？”

　到如今真的不知道该夸AI精准检测还是什么。

　“没错，那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不知道”

　还好还好，没有到被看穿的地步，所幸现在面前的是A型，倘若更高级恐怕早就把自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扫描一遍了吧！大数据计算下他什么微表情都会成为算法推算的依据。

　想着想着李木把胳膊上新缠的绷带取下来轻轻绑在A17的手腕上，那条干净的绷带将A17的编号遮盖严严实实。

　“这是？”

　“信物啊！不然怎么找到我？”

　【检测判定为：说谎】

　【说明智能实验体依靠人脸识别瞳孔录入锁定主人】

　李木听着首脑AI的话不禁轻笑，总不能告诉一个人工智能，我这样是为了在大众眼里你是活生生的人吧？

　“可我接受”

　这句话拨动的是李木的心，在首脑芯片下会按照既定语言回答和解释，而智能实验体本身为人就算不理解的情况下还是会无条件接受所谓‘主人’的命令。

　“谢谢”

贫民窟—银星边境（垃圾场）

　“看这样子...贫民窟是待不了，那群家伙真TM”祁遇站在银星边镜断壁边看着不远处从上方源源不断流下的科技垃圾眼神逐渐凶狠。

　那些冰冷的垃圾就像银色金色铜色形成的瀑布一样，从早到晚没有节制的向贫民窟涌入，有很多甚至会因为化学反应带着各种色变，如果不是靠近看真的会以为是钻石或者星星。

　“我估算过，现在地面承受能力只有不到25%，照垃圾流放速度，我们这个星期就得完成移民”李木将眼镜取下一旁的A17就很顺手的接过眼镜。

　　原本他是很喜欢观察元素矿物，可唯独最厌恶的是这道叫银星的瀑布。

　“一个星期？贫民窟六大区域B、C、D、E、R、Z，将近小一万的居民，还要以防高层捕捉计划。”祁遇想想就头疼。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只是去上个阶层，不会触碰高层领域”

　“你是说囚楼？”

　虽然很不想承认，那是最优选择，那里有少量基础人工智能和不到两千人，在那里剩下的少数人不过是曾经有钱有势，念着提供过资金才没有被迫进入贫民窟。

　那里足够大到可以生存几十万的人口，可偏偏高层就只留下千几号人。

　“原住民能同意？”

　“何叔和囚楼的组织联络官会一起说服的，至于你俩也知道贫民窟是六边形形状，B、C、D、E基本靠近囚楼，你俩负责尽快移动登船点在西北角B区，我们的逃生舱只能容纳八百人，一旦人数足够就开始移动。”

　“那你呢？”

　“我和A17会负责最远的R、Z。我尽快在第四天回来。”

　祁遇转头看着李木又看看那个脸色冷冰冰的A17：“你和他可以吗？李木说到底那是智能人工实验体，最后....我是说最后如果突发情况，他能配合你吗？”

　李木抬眼看着祁遇，并未回头一下：“我相信他”

　眼看也说不动这根木头便拍了拍李木的肩膀：“我相信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转身和周柏池离开。

　肩旁的重量不单单是这轻拍几下的重量，说到底他自己真能做到吗？第四天是他推算最佳时间，其实他自己比谁都清楚如果高层又随机来袭，第六天能回来都是最好结果。

　“李木....在垃圾源附近时间太久身体会有影响”A17走过来不管不顾的就拉着李木回基地。

　首脑芯片不会随时随地放外音，更大部分时间是与实验体自身交流，就像一个人脑子里存在另一个天外音一样，首脑芯片会根据情绪波动微表情做出判断传导给实验体。

　这是程序检测不稳定情绪解决问题的流程，李木有些苦笑看着这个有原则的人体流水线，这个人啊！就根本不问他自己愿不愿意，看来要教的东西还有很多。

周一凌晨一点

　“东西都带齐随时与我保持联系.....还有这个我新安装的激光射线，等我回来可是要反馈用户体验。”李木说着就把更新改造的狙击枪给了周柏池。

　“好”

　嗯？李木有些新奇，这沉默寡言的狙击手居然搭话了。

　“你们组向北，我们组向南，周四前你们务必已完成北区域登船，一个逃生舱人数有限，一定要在我回来前北区全部撤离，如果真的高层突袭，小刘会代替我的作用配合你们打开电子陷阱。”

　“周四见”从开会就已经察觉到祁遇难得情绪如此低落，上前揉乱了他的头发随后十分潇洒摆摆手离开。

　等李木人影已经离开基地大门，祁遇才迷迷糊糊朝着那个方向说了句周四见。

　凌晨出发已经是最快的动身速度，必须赶在早上八点前到R、Z城界线，计划才可以顺利实施。这个地方不分白天黑夜，全部依靠的是传统手表，以至于这么多年李木养成了分分钟都要看一眼手表的习惯。

“李木我有定时设置，别太焦虑。”主驾驶的A17早就捕捉到到身边人的小细节。

　李木转头看向A17，这人明明一脸写着‘我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的样子，怎么能说出这样靠谱的话？

看着看着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取出小型耳机，别在A17耳垂上，用指尖指了指那个反着光类似耳钉的东西：“这个是我私人通话频道，如果分开行动我会启动，到时候叫我名字你的就激活了”

　这不还是有人体特征吗？不过就是碰了碰耳垂就泛红了。李木觉得有趣那只手没有立马收回来又在耳垂上轻捏了几下，直到变得更红李木才心满意足放开手。

　“你先休息吧，到地方我叫你”

　“你不累？”

　“我是为服务而产生”

　听了这句话李木并没有开心到哪去，刚刚的好心情全没了背过身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一排排科技垃圾堆，心里憋着一团气出不来。

　我是为服务而生，就是因为这样才像永动机一样运行吗？就因为这么简单六个字的原始强制设定，连正儿八经的休息都得不到吗？

不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

　车外的别样风景速度很快的依次略过李木的视野里从后视镜看一点一点缩小直到消失在视野里。

“爸爸和那些叔叔走不是因为爸爸认输了，小男子汉记得我们的约定，等爸爸回来好吗？”

　那天我不懂一直反抗的父亲为什么放弃挣扎就跟着那群穿着光鲜亮丽的人走了。

　约定是什么来着？

　终有一天，人类能够站在蓝天下......

　那句的后面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急刹车的声音结束了这段回忆，李木迅速摸着腰间的武器，带上耳机盯着远光灯后面冷哼一声：“来这么快？”

　比李木速度更快的是A17，李木手刚碰到车门把的时候滴滴两声不仅是车门反锁，车前已然站着战斗状态的A17。A型智能实验体，算不上最先进但最初就是为了战斗用的。这么多年李木觉得自己的条件反射已经是人体极限了，看着车前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那团憋在胸口的气更让人烦躁了。

　“只是几只电子犬，出厂设置比我还早，不用你动手”

A17是检测到有开门的行为举动，在设定里自己是不需要‘主人’亲自动手的。A17的爆发力和杀伤力堪比好几个杀手，电子犬敏捷点是智能产品里较高的，就连祁遇也最讨厌这几只破狗，那红色眼睛看见人就像看见新鲜肉骨头一样紧追不舍，顽强力也和疯狗没什么区别。

　但似乎更了解智能产品，电子犬的致命问题就是转身很慢，只要善用各种转身就可以从背后解决它，李木就在车里有些担心的望着行云流水的男人，不同于他的体型可以轻巧的从电子犬上方翻过，然后一击毙命。

在黑夜里只有右手腕那条白色绷带随着肌肉飘动。

　没几下李木的检测器已经判定没有那群电子犬没有生命体征，看来他还是走运，这应该是之前高层手下撤离的时候遗落的。

　等到车门可以开开的时候李木第一时间就下了车，看着A17额前闪闪亮亮的汗珠，长叹了口气

　“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