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空气忽然潮湿又黏热，无处不在的王一博气息钻入肖战的鼻子里，好似那样就能够占据他的全身。

肖战以前是非常喜欢这个姿势的，因为能够被人包裹住，全身心都属于身旁的人。

可这次他看着王一博，只想逃避。

或许他已经从溺死人的情海中跑了出来。

他率先垂下头，不说话。

下一秒，王一博看了他一眼，忽然蹲了下去，脑袋靠在他的肚子上。

肖战愣了两秒，他不清楚王一博要做什么。

可当他看到王一博想要脱裤子时，眼里还是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痛楚。

好似他们在一起只有这种事情，好像只是个床上伙伴。

他按住王一博的脑袋，微微屈膝，“不要这么做。”

　　“放心，”王一博仰头，朝肖战露出一个笑容，“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的动作和他的话一样温柔，动作珍重。

肖战捂着嘴，眼尾泛着鲜艳的红色。

王一博……他怎么能够？

　　“哦好——老师，我已经恢复了力气，需要我帮忙搬什么都可以。”

　　外头莫子恒的嗓音十分洪亮，能够吞并浴室中发出的细碎呻吟。

肖战轻喘了一口气，将王一博与他分开。

王一博嘴唇红润，笑的时候露出八颗牙齿。

肖战小声：“你疯了？”

　　王一博放了水冷静下来。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冷笑两声。

可不是疯了么。

这种事情换做以前，他是想也不会想。

但是为了肖战，好像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

但肖战似乎并不领情。

“能不能，别离开？”

　　肖战沉默地看着他。

“离开也行，别和莫子恒在一起。”

　　洗漱池上水声涌动，肖战看着激流勇进的水流，心思却飞在了以前。

他在以前见过王一博。

也是在厕所里。

他趴在地上，身上满是伤痕。

那些欺负他的人因为有人的进来不敢轻举妄动。

就是在那个时候，肖战看到一个人走到洗漱台，打开了水龙头。

修长白皙的手指犹如艺术品，正在慢条斯理地洗着手。

大约是洗手的事件太长了，那些人耐心有限，开始不顾旁人的欺辱他。

然后……

　　“你在想谁？”

　　记忆中的手指与眼前的手指重叠在一起。

“我在想，我该离开了。”

　　年少惊艳的相遇不过是多年来的执念，经过层层梦境粉饰的滤镜。

当他第一次见到王一博，看到轻佻风流的模样时，那个记忆中的少年就已经不存在了。

王一博后退了两步，似乎没有打算阻住他的意思。

肖战难得看他一眼。

似乎没有想到王一博这么‘听话’。

他没看到，在他转身开门的瞬间，王一博表情阴鸷。

看到肖战出来，莫子恒松了一口气。

他朝着里边看了两眼，只看到空荡荡的浴室。

莫子恒迎接了上去：“肖老师，您喝点水。”

　　肖战接过，却没有喝。

“我已经打包好了，只等搬家的人上来就行了。”

　　“子恒，我们下去吧。”

　　莫子恒自然是应下。

“老师，为了庆祝你搬家，我们晚上就吃火锅吧，我的下菜技术很好，吃过的都说棒！”

　　“老师，房子附近有24小时便利店，要是缺什么东西我们一起去添置，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莫子恒的声音与肖战的声音几乎重叠在一起。

王一博从浴室出来，冷厉的目光从莫子恒背后一扫而过。

片刻后，他才冷笑出声。

他看着打包整齐的打包袋，站了一会儿才打开绳子，看了看后又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