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前台看见小鹿,我当时还寻思着小江是不是也在这里,想着就这么走了不好,所以还是决定回来打个招呼,你说是吧小江。”
高世涵长着一张很清丽的脸,唇色绯然,笑起来时如鸿羽飘落,甜腻如糖,然而眉眼却带着几分戾气,平生削弱了那股子友好。
江叙眉眼倏然冷却下来,薄唇轻抿,唇边泛起冷笑:“看来高少爷所谓的打招呼的方式,就是未经允许擅自闯进别人的包厢?高家家教真是良好啊。”
江叙的话音一落,周围的气氛刹那间变得微妙起来,就连跟着高世涵一起的几个太子爷看向江叙的眼神都连带着不对劲了起来。
“啧,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也就牙尖嘴利了些,没有别的能耐了,”高世涵不愿意在别人面前丢一分面子,因此语气里也带着几分轻蔑。
江叙虽然生气,但并不为所动,他很明白对方就是想激怒他看他的笑话。他慢条斯理的开口,语带挑衅,透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据我所知,高少爷的新剧似乎起了反方向的作用啊?听说拍戏的时候导演直接罢导,中途换了个所谓的大导?我还听说编剧也换成了大编剧,那这收视率……”
江叙没有说完的话无一不在暗示高世涵的演技,这简直就是在直戳高世涵的痛处。
偏偏高世涵身后还有有两人闻言交头接耳,仿佛是在应和江叙的话:“那部剧好像还是世涵从江叙手里抢过来的?”
“是吧,去年的时候他就表示想要参演这个剧本,不过面试没选上,你也知道那个导演的脾性,喜欢用新人,世涵没被选上,导演反而看上了江叙。”
“没必要啊,那部剧也不算好,他明明有更好的资源,干什么这么想不开。”
“你不知道,原来的编剧是原著作者,质量的确过关,原著热度挺大的,不过后面换了导演编剧,被魔改了。”
“那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在场的只要是知情人,没人不知道那部新剧究竟因为什么扑了,甚至被央妈亲自下场批判。
不只是演技问题,剧情魔改,里面的职业行为也不属实,甚至能当反面教材的剧情一抓一大把。
高世涵恨不得这部剧直接下架,那是他为数不多的黑历史。偏偏江叙一字一句都在戳他的痛处。
尤其是他身后还有人在窃窃私语,声音虽然小,但都切实传进他的耳朵里,都是些世家的少爷,只能交好,不能得罪。
“江叙,你也别太得意了。”高世涵咬牙切齿的说道,眸色生冷,那张好看的脸因为气愤而微微扭曲,“再牙尖嘴利又怎么样, 没有资源就是没有资源,你什么出身就决定了你以后过得是什么日子,别做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我告诉你,不可能。”
江叙皱着眉看他,听见他的后半句话,简直觉得莫名其妙。“高少爷,有病就去治病,别冲我乱叫。”
高世涵对他的针对来的莫名其妙,就连说的话也莫名其妙。
一群人堵在包厢门口的时间过长了,已经有不少过路人的目光落在这边,高世涵站进了包厢里面,倒是没有什么人认出他。
旁边有人拉了拉高世涵。“行了世涵,你跟他有什么好说的,等下越来越多人了,走吧。”
“是啊,没什么好说的,走吧,回去晚了你哥又该说你了。”有人附和。
高世涵本来也就是一时兴起才来给江叙敲敲警钟,但他被江叙骂他那声“有病”给刺激到了,还想留着再刺对方两句。
岂料还没开口,就被人打断了。
“干什么干什么!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呢!”
高世涵一行人中有人认出了来人,脸色微变:“虞警官。”
……
闻祁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开会,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些什么,会议室的人只感觉自家老板周身的温度越来越凉。
刚刚还在激情演讲项目方案的下属闭上了嘴,把自己缩在投影仪后面,生怕老总迁怒到他。
通话时间不过短短三分钟,闻祁挂断电话就起身,留下一句“会议结束”就匆匆离开,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员工。
“老板家里出事了?这么着急。”
“也有可能是对象?”
“我来这上班一年了,就没见过老板身边出现过异性,而且我想象不到老板这种工作狂谈恋爱的样子,感觉会很恐怖。”
知道真相的陈纪默默的合上了会议记录本,替自家老板善后这场会议。
闻祁赶到会所的时候不到十分钟,他紧赶慢赶的生怕再晚一步会发生什么事。
当时江叙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应该问问对方在哪里吃饭,他知道今天高世涵在这边有个同学聚会。一个没看住,就让人逮着机会咬了口他家小孩。
虞津是特地等在大堂等闻祁的,他记得对方的公司离这边至少半个小时路程,然而十分钟不到他就看到了脚步匆匆的闻祁,不禁感叹老铁树开花的力量。
“你别急,人没事,没打架,就是发生了点口角。”虞津劝住对方,笑的眼睛眯眯的,语气尽是调侃之意,“没想到你小子真的老铁树开了花啊,我就随便说了两句,你这就来啦。”
说到这份上,闻祁哪里还不知道,什么打架,什么严重,都是瞎编的,这帮损友干习惯了这种胡编乱造的事情。
至于虞津是怎么知道江叙的,想也知道是简臣洲干的,那小子对熟人嘴里根本没把门。
他微微蹙眉,视线在二楼的包厢扫了几眼,嘴上冷冷淡淡道:“下次别开这种玩笑。他在哪?”
虞津第一次见发小这副模样,啧啧称奇:“你来真的啊?第一次见你这么在意一个人,要不是因为亲眼所见,看江叙的性别,我还以为是臣洲随便编的呢。”“你放心吧,人没事,当时我吃饭呢,看高家那个小屁孩堵着人本来打算凑个热闹,谁知道瞅见了你家那位,我就给拦下来了,那帮小屁孩我都赶到另一个包厢去了。”
边说边领着闻祁往楼上走去。
包厢里,江叙和鹿丛相顾无言,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阿叙,那个警官,好像挺牛的,你看那帮小少爷都得乖乖听他的话。”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离开。”江叙扶额,对鹿丛奇怪的关注点忍不住失笑。
“那个警官不是说了吗?等会就放我们走。”
江叙人生中第一次因为吵架被警官当场扣下,事后回想起来,江叙才察觉到不对劲,那帮少爷听话也不过是因为那位虞警官的背景够硬。
他在心底叹息一声,江叙发现了,自从碰上了闻祁,他遇到的大人物好像越来越多了。
还没等他细想,包厢的门就被人推开了,江叙连忙站了起来,进来的却不是虞津,而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闻先生。”江叙的嘴唇动了动,神情有些错愕。他怎么也没想到闻祁会过来。
而在江叙喊出那个称呼的一瞬间,鹿丛就将目光投向了那个进来的人。
闻祁逆光进门,在光线的照射下,镜片反光,看不清眼镜下面的眼神是怎么样的,但他的嘴唇紧抿着,浑身散发着凉凉的气息。
江叙忽然有些害怕,还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似乎是知道自己身上的气息有些吓到了人,闻祁稍微敛了敛凉意,缓缓开口:“走吧,接你回家。”
错身站在闻祁身后的虞津抱着双臂倚着门框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两人。就连站在一边的鹿丛都隐晦的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微妙。
那一瞬间,鹿丛险些怀疑自己之前想的金主是不是不合适,哪有金主会亲自接人,还是接人回家。
家是一个很重要的词,一般的关系根本不会这么说。
“还麻烦闻先生亲自过来,实在不好意思。”江叙捏了捏耳垂,笑的有些羞涩。
“不麻烦,走吧。”闻祁的脸色虽然还是淡淡的,但语气是带着些软和的,引来虞津惊讶的目光。
转身之前,闻祁将视线落在了鹿丛身上:“鹿小姐也一起吧,我替江叙送你回去。”
一句话尽显两人的亲昵,鹿丛不由得浑身紧张。
这句话很明显就是划分领地的意思,太过于明显,并且毫不掩饰,而江叙仿佛毫无察觉,乖乖的跟着闻祁往外走。
儿大不中留啊,这么乖的迟早要被吃干抹净的。鹿丛内心狂哭。
刚走出包厢时,闻祁微不可擦的偏头扫了一眼隔壁包厢,仿佛在透过门看包厢里的某个人,那眼神冰冷淬毒,让人联想到顶住猎物的毒蛇。
虞津摇摇头,心里头为高家那位小少爷默哀,却见自家发小落后一步,与他并肩。
“我想请你帮个忙,查个人。”
“难得还有你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闻爷直接说就是。”
闻祁没理会对方的贫嘴,沉吟了半响才开口:“查一个叫杨广安的大货车司机,祖籍横山的。”
“就没了?”
闻祁细细思索了会:“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他现在应该是在焦安那边开货车的,膝下无儿无女,妻子在老家当月嫂。”
虞津觉得奇怪:“他信息你基本上都能查到,你还需要我给你查什么?”
“他和旁支那边的交易,然后盯着他,不管有什么动作都告诉我。”闻祁压低了声音。
闻祁口中的旁支自然不是杨广安家里的旁支,而是高氏,涉及到高家,虞津也严肃了些,闻言点点头,表示明白。
闻祁的视线落在了副驾驶里,地下停车场的灯光昏暗,虞津偏过头,看见了对方眼底的幽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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