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习惯了早起,会在上班前健身洗澡听商报,再在早餐时开一个简短的视频会议,结束后由司机来接他出门。而现在,这些习惯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保安”身上,他很难给顾持钧一个合理的解释。考虑半天最后决定还是在原本的基础上再早半小时起床,健身洗澡后出了门再开始听商报之后的活动。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第二天,比徐斯出门更早的,是顾持钧经纪人的到访。
与其说是“到访”,不如说是上门问罪更合适。一大早徐斯刚锻炼完洗好澡,家门就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砸门声,外加经纪人中气十足的叫骂。
“顾持钧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家!小兔崽子你是不是翅膀硬了想搞死我!你给我出来!看我不弄死你!!顾持钧!!开门!”
还好顾持钧住的是一户一层的平层,没有邻居,不然以这个程度的动静,第二天真保不齐上的到底是社会版还是娱乐版。
顾持钧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六神无主,随着第一声的惊天爆响从床上弹起来之后就只敢躲在玄关的屏风后来回踱步不知如何是好,十秒之后看到慢悠悠从浴室走出来只围了一条浴巾的徐斯更是脑压上升,当机立断把徐斯往卧室拽,硬生生塞进最角落的衣柜,还顺手稍微清理了一下昨天“战况激烈”的现场。
这要是现在被经纪人发现了,估计他得被抽筋扒皮。
一切处理妥当,深吸一口气,换上一脸讨好的笑容,这才终于颤颤巍巍给经纪人开了门。
“李姐……这么早呀……不好意思我刚刚没醒才听到……您怎么起的这么早呀……”
“早?呵,顾持钧,你捅了多大的篓子你知道吗?你还睡?你还睡得着?我是睡不着!!”李姐仿佛一个涨得满满的随时要爆炸的气球,抓着顾持钧就是一顿输出,顾持钧哪敢多说半句话,缩着脖子引她坐下,又恭恭敬敬给倒了杯水,这才犹豫着可怜兮兮地开了口。
“李姐……我……我昨天也去了呀,我也没说什么啊……”
“你没说什么?昨天让你去是干嘛的?是让你给人谭总道个歉赔个礼的!你呢!你去哪里了!你赔的礼呢?!”
顾持钧委屈地小声嘟囔:“我道歉了……他让我喝酒我也喝了……可是……可是喝完了他不让我走……”
“……小顾,你真不懂假不懂?‘道歉加陪喝个酒’的意思是,陪他喝到他高兴,他说散场了结束你你可以走了你才能走,这才叫‘陪喝酒’,你过去,哦,喝一杯,然后就走了,干嘛啊,给人表演喝酒啊还是给人当祖宗啊??”李姐被他说的火气更甚,直想拿个棒槌把这不长心眼儿的脑袋敲开看看到底是啥结构。
她带顾持钧也有四年多了,最初在一众新人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长相清俊却身材健硕的男生,他最吸引人的就是一双亮晶晶又单纯温柔的眼睛,好像一只初入人世的小鹿。进可演刚毅果敢男性荷尔蒙迸发的青年硬汉,退可演柔光拉满的懵懂清纯男大生,前途无量。
可越带越发现,这“懵懂”是真“懵懂”,他好像对一切需要人情往来、虚与委蛇的场景都难以掌握,更别提什么情商眼力见了。好在外形好肯吃苦运气也不错,配上李姐的运作手段,这些年也算有了不错的知名度。
她也不是不想保留住顾持钧身上这股“单纯”,毕竟气质这东西相由心生,他心思变了的话未必有现在卖座。可是这圈子毕竟风云变幻不进则退,没有人能知足地什么也不多做就安稳地待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你不“懂事”自然有“懂事”的跟你争一争。今年年初李姐就发现,他们新谈的几个代言和剧本,最后都莫名其妙被别家截胡了,而自己身上的商务也接连要到期,再不做点什么,恐怕明年业内就没有顾持钧这号人物的位置了。
想到这里她也叹了口气,收起狂暴的脾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小顾,我不是不懂你,也不是想逼你,可是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你想好好演戏首先得有机会,而有机会必须得有话语权。”
顾持钧低着头抿着嘴不说话,气氛一时冷冽下来。
“小顾,谭总是我们目前能抱上的最粗最靠谱的一条腿了,我知道你委屈,可是人为了想要的东西总是要有所牺牲的。”看顾持钧头埋得更深了,她话题一转又试探着问道,“把你从谭总那里接走的人,是你朋友?”
“啊?昨天吗?我……其实我不认识他……“
“你不认识?你不认识为什么别人要帮你?”
你问我,我还想知道呢。顾持钧在心里腹诽一声,面上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大概……就只是单纯的路见不平吧……”
“你真的不认识?”
“真的真的,天地良心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骗你是小狗。”
李姐揉了揉太阳穴,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她定了定神,想了想给顾持钧解释道:“这个人叫齐霍,是他们集团的总助,地位远在谭胖子之上。本来呢他昨天带走你这件事可以拿来做做文章吓唬吓唬谭胖子,但是太多人看到他没过多久就大张旗鼓的把你赶走了,所以都在说你得罪了他。谭胖子也是因为这样才敢昨天半夜来找我兴师问罪。”
顾持钧听着没说话,这些问题他昨天也想到了,解决这件事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这个人,请求他的帮助,以他昨天仗义出手的样子应该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虽然始终想不通为什么突然这么大张旗鼓地送自己回来,但是看那些人的态度并不坏,应该没有恶意,那他拒绝的可能性应该就不大,但是怎么找到他确实是一个问题。
现在知道他姓甚名谁了倒是好办多了。
“李姐,你能查到他的联系方式吗,我想直接上门感谢他试试。”顾持钧思索半天后一脸认真。
“可以是可以,但是他的行程我们拿不到,走他们公司的预约程序恐怕我们不容易排上……”
问题越讨论越多,越讨论越投入,一心想着解决问题的顾持钧渐渐忘记衣柜里还有个被他折成奇怪形状的人,而徐斯本人也被这一大早的无妄之灾气的够呛。想直接爬出来,但爬出来要么被经纪人大卸八块他跟顾持钧玩不下去,要么亮出底牌他要提早结束这个刚刚提起兴趣的游戏。怎么想想都不行,最后只好继续“委屈”自己在这里猫着装鹌鹑,心里恶狠狠地计划着要怎么让顾持钧“补偿”。
正三方胶着间,床头柜上没有征兆地响起了电话的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有如晴天炸雷,格外刺耳。
徐斯这才想到,早餐会的时间到了,这电话恐怕是齐秘书打来的,自己不接,他估计会接连着打下去直到他接为止。
李姐看了看顾持钧攥在手里的手机,狐疑道:“你买了两个手机?我怎么不知道。”
顾持钧心虚地轻声应道:“呃……嗯对……新买的……”
“你知不知道你的所有电话号码社交平台大小号都是需要报备公司监管的?”李姐的声音严肃了起来,起身往卧室走去,“你拿来给我。”
“我我我这就去!”顾持钧吓得冷汗连连,抢在李姐之前一步赶到卧室,一把抢起手机挂了来电。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电话又响起来了。
“接啊,接吧。”
李姐的目光如刀,环抱着双手倚在门框上盯着神色慌张的顾持钧,而顾持钧边颤颤巍巍去接电话,边咽了咽口水脑子里飞快转着自己到底该说点啥。
柜子里的徐斯也慌,这电话接起来万一齐秘书直接一声“徐总”叫出来,这直接也game over了。
偏偏巧,怕什么来什么,僵持不下间,李姐随意一瞟扫到了一眼垃圾桶,里面似乎有一个可疑的包装盒。
“顾持钧!!!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李姐你听我说!……”
“阿嚏——”只围了一条浴巾湿着头发折在衣柜里的徐斯再也忍不住了,一声喷嚏后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你好……我……我是小顾的……男朋友。”
阿斯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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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