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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周末到来,一大早花景承便带着卿问出了门,从花家到老家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卿问其实很少有坐车,所以极其拘谨,而又凑巧花景承现在有点忙,没有察觉到卿问的紧张感。
一个小时的车程眨眼就过去了,卿问刚上车的时候本来还有点打瞌睡,现在全无睡意,整个人就像是提线木偶,被吊了起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似的。
车稳稳的停在车库中,花景承黯灭了平板,带着卿问下了车。
两位老辈的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小两口向这边走来,那位好似生来就眼角带笑的长辈向前走了两步将卿问的手给接住了,“来啦。景承介绍介绍。”
站在他一旁的中年男人道:“先进去吧,你堂弟他们也刚来。”
这人只需看一眼就能认出是花景承的父亲,他们长得太像了,基因属实强大。
卿问心脏狂跳到就快突破喉口了,梗着脖子,问候不是,不问候也不是。
他祈祷着先生赶紧出言介绍一下双方,他也好顺着台阶下称呼问候一下。
花景承的阿爹握着卿问的手没松开,问:“是着凉了?手好冰。”
花景承一听卿问手冰,转头牵起了他另一只手捏了捏,说:“是挺冰……”
不过早上已经盯着他让他多穿了衣服,现如今围脖帽子都带上了,羽绒服也厚厚的,怎么还冰?
“冷么,问问。”
卿问拨浪鼓似的摇头,“不……不冷。”
他紧张,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花景承观察着他:耳朵也红,估计是冻着了,不好意思说而已。
花景承的阿爹赶忙把他带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屋里暖气足,一坐下就像是被太阳包围了一般,只要待在这里。人就从内到外都舒坦了。
堂弟一家三口站起来忙跟花景承握手,“哥!回来一年多快两年了,我们才见第一面呢!”
弟媳也跟他握手,“哥,真是好久不见了。”
堂弟从小家庭离异,后来父亲在他几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所以便养在花景承家里,形如亲兄弟。
花景承给两口子招呼完,转手在堂侄儿脑袋上揉了一把,揉完装作什么都没干地收回手,说:“我回来以后时间可多着呢,去年过年你俩也没回来吃饭,大忙人。”
堂弟抓抓脑袋,说:“刚刚发展起步,是忙了些——星儿,叫叔父。”
那男孩儿脑袋上的毛发被花景承揉得没了型,杂乱得如同被炮轰了一般,他红扑扑的脸颊气鼓鼓的,嚷道:“叔父!我今天出门才梳的头发!”
花景承笑了,择在卿问身边站停,说:“又不是小姑娘,也不是小Omega,怎么打小就那么在意自己的头发?”
星儿气道:“谁说不是女孩子就不可以在意自己的头发了!我帅气的发型就被你弄毁掉了!都怪你都怪你!”
他说着三步作两步上前来要对花景承动手,谁知刚举起手来,眼睛一瞟,这才看见刚才他一直没注意到的新客人。
不,新家人。
星儿举着的手滞在半空,傻了。
花景承正好介绍:“那个。这位是您老二的小儿子,”说完他看向堂弟,“也是你俩的小哥,卿问。”
终于到这趴了,卿问高悬的心终于落到实地,好在弟弟弟媳们都很热情,他也被动地挤出一个笑把初次见面的招呼给打了。
“看起来好小啊,多大啦?”弟媳问。
花景承扶着沙发靠背,道:“刚满十八……五个月……半年吧?七月十六的生日。对吗?”
卿问没曾想他连这个都记住了,受宠若惊地瞪大双眼,忙不迭点头,“对……”
弟媳诧异,“才十八岁啊。”
花景承道:“做什么这么惊讶,十八岁确实可以扯结婚证了。”
堂弟一算,说:“你俩这差了一轮啊。”
花景承腆着脸往沙发扶手上一坐,笑道:“对啊,养成系懂不懂?自己的Omega自己养大。”
星儿听得云里雾里,他不懂为什么结婚的夫妻要谁养谁,但着实被卿问的样貌所吸引到挪不开眼睛了。
雪白的皮肤,漂亮的眼睛,脸颊上有些肉,却不是很幼态,美得不可方物,头发丝黑漆漆的,蓬松柔软,整个人气质斯文又乖巧,往那一坐,什么话都不用说,就看得星儿变成了哑巴。
他一步步走到卿问跟前,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终于说出话来:“……你长得好像我同桌喜欢的一个明星哦。”
花景承推他脑袋,“你什么你,你既然叫我叔父,那你应该叫他什么?”
“叔、叔娘?”
花景承沉思,道:“叫小叔。”
“为什么?”
“因为他是男人。”
“可你不是说他是Omega吗?”
“Omega是第二性别,是长大后要分化的性别……算了,自己去琢磨。那你叫我阿爹叫什么?”
星儿脑袋一歪,“……阿爷。”
“对啊,你也没叫奶奶对不对。”
星儿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这样。”
“所以叫叔叔。”
星儿撅嘴道:“哦……叔叔。”
他望着卿问,说:“叔叔长得很漂亮!比叔父还漂亮!”
花景承挑眉道:“有眼光。”
星儿撅起嘴来,道:“哼,但其实我见过更好看的人。我以后要娶一个比叔叔还漂亮的老婆。”
花景承嗤笑道:“就你?”
这波讽刺值拉满了,星儿一怔,蓦然大叫起来:“什么叫就我!我长大以后肯定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你不过就是仗势欺人……不是好东西。等我长大了,我要长得比你还高,然后把你欺负过我的事全都还给你!我还要拔你的氧气罩!”
弟媳连忙呵斥道:“星儿!怎么说话呢。”
花景承却笑吟吟的,没有被激起一点儿怒气,“我记得中秋的时候你来过一回吧?”
星儿扬起下巴,道:“对啊,怎么了?”
花景承淡淡道:“几个月不见,腿不疼了啊?”
星儿瞬间静如鹌鹑,他觑着花景承,想起了中秋节那晚他乱跑,回来被花景承教训以后在饭桌上就开始不吃饭,还摔东西,当晚吃完饭花景承就把他拉到了院子里去,随便找了根不用的电线,抽得他大腿全都是血印。
“不疼了?”花景承弯腰,眉眼弯弯的问。
星儿:“……”
花景承的父亲咳嗽了一声,“好了,景承。回来多住几天?”
花景承说:“住两天。问问还要回去补习,耽误不得。”
弟媳问:“补习?小哥现在在读大学还是……”
花景承道:“高三。”
花景承的阿爹抚摸着卿问,一时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到嘴边了只是感叹:“真年轻啊。”
锅里还煮着东西,堂弟和弟媳都去了厨房给厨师打下手,阿爹把花景承给叫走单独说话了,客厅一时只剩下公媳和一个小孩,花景承的父亲在这里坐着也没有什么话说,便一言不发的上楼去了。
星儿一见大家都走了,连忙爬上沙发,站在沙发上叉腰道:“小叔,你十八,我六岁,你也比我大十二岁,那是不是等我长大以后,我也可以娶你呢?”
卿问跟这样社牛的孩子无法交流,只憋出一句,“可我已经和你叔父结婚了。”
星儿坐下,歪头道:“可他肯定死得比你早,等他走了,我娶你呗。”
卿问:“……”
他闷闷地委婉道:“你刚刚不是说要娶一个比我还好看的人吗。”
星儿笑眯眯地说:“那是气叔父的。那我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卿问便开口打断了他,“你叔父要是知道你要娶我,会不会生气?”
星儿:“……”
他沉思着,“应该不会吧……我听大人们说,Omega都被集中在一个地方,然后和Alpha组队匹配吗,你们也是匹配上的吧。没有感情,不像爷爷和阿爷那样是已经结了婚的,所以阿爷只是跟着大部队出去住了一个星期,做了体检,然后就被送回来了。而你是从别的地方来的,也没有和叔父有感情……我觉得他应该不会生气。”
卿问哑然。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怪怪的,他不太喜欢星儿说话,感觉星儿顽皮烦人。
……先生当真没说错。
……但星儿也没说错。
“所以你要回答我的问题了吧,你长得很好看,我长大以后娶你怎么……”
卿问冷不丁道:“你去给你叔父说,我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
星儿撅嘴,切道:“你不就是拿叔父来唬我,说就说,叔父虽然很凶,但我想要什么东西,他一般都会答应我的!你又不是什么很贵重的军事机密!”
说完,他跳下沙发就跑了。
楼上,阳台。
“这个孩子太小了,如果有更合适的人选——不如换一个。”阿爹也不拐弯抹角,有什么疑虑就说什么。
花景承无所谓道:“有吗,我觉得合适啊。而且我们相处得很和谐。十八是有点小,不过再等两年不就合适了么。我才三十岁,等两年还等不起了?”
“还要培养感情吧。”
“养大和培养感情一起呗,急什么。这两年拿来培养感情不正好?”
阿爹道:“我倒是不担心你老不老的,我是在想他年纪还小,没见过外面的花花世界,等两年,你把他养得标致优秀,他看到了比你更好的人,到时候又该如何。况且那个小朋友长得还挺好看,又温和有礼貌的,以前看上他的人绝对不少。”
花景承沉吟。
漂亮,温柔,学习还好。是个Omega,确实招人。
他没说话,阿爹怔了怔,虽说不想提,还是浅浅过了一嘴,“那个庄莫青,听说前阵子就是脚踏两只船,被举报了,要不是他爹力保,他能力也出众,早下台了。”
花景承眸光微暗,片刻后,他道:“……我要给卿问一定的信任,这才是优质婚姻的开端。我会也提前跟他说好这方面的事,让他没有出轨的机会。”
阿爹一愣。
花景承继续道:“卿问是Omega,我们都有信息素,我们是互相制约的关系。庄莫青,跟我们没得比。”
话音刚落,星儿突然冲了上来,大喊:“叔父!等你死了!你就把小叔让给我好不好!”
PS:你挨打不是没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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