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鹅毛大雪缓缓消失在触天的山尖,呼啸寒风也渐渐走远,只留下枯木枝芽和只在冬日盛开的梅花。梅花香气星星点点忽隐忽现,拂过人敏感的鼻尖,秀气带走烟雨蒙蒙,剩下东日暖光与归来的鸿雁。
短短数月就在俯仰之间稍纵即逝,宋亚轩趴在窗前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树梢长出新芽,萱草害怕他着凉,给他披了件大褂。
“萱草,跟我来这儿你后悔吗?”宋亚轩问道,百无聊赖的看看自己纤长的手指。
萱草给宋亚轩盖好大褂,回到原来的位置:“不会啊!能陪三公子来是奴婢的福分。”
“萱草,该改叫了,都来这儿有几个月了。”宋亚轩提醒道。
“这儿又没人。”萱草委屈的解释道,“在外面我会改的。”
宋亚轩叹了口气,转身靠回座椅上,大褂随意的搭在腰间,露出里面的衣服。素白里衣外简单套了件靛蓝色青衣,花纹只是简单的四喜如意纹。
“小心隔墙有耳。”宋亚轩用下巴指指外面,那是小漓的方向。
“我们现在在大晁,没有靠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惹事,在这里好好活着。”
萱草颔首。
嘴上大家都说着宋亚轩是刘耀文的夫人,是大晁的四公子夫人,实际上院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他们根本毫无交集,连年都没有一起过。
每天刘耀文虽然都回院,但从来就没有去宋亚轩房里,更别说行什么夫妻之实了,恐怕除了第一夜同床共枕外,就再也没见过面,宋亚轩再次回到像在大俞冷宫的生活。
甚至因为上次刘耀文去了莳花馆出来后还带了里面人的东西,搞得全宫上下都流传着各种各样的传言。
忽然仓促的步伐配着冷兵器乒呤乓啷的声音,黍离匆忙的从外面进来,手里拿了份信件,应该是给宋亚轩的。
“夫人!这信是……”黍离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嘴上也断断续续的,像是慌张的表现。
宋亚轩无意的转头看着黍离,问道:“别着急,什么事怎么着急?”
“是…是大俞来的信。”
“应该是主上给您写的……”
顿时宋亚轩慌不择路,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下意识坐正,伸手赶忙说:“快拿过来给我看看!”
“给。”黍离急忙递过去。
宋亚轩看了一眼,外封写着大晁四夫人宋亚轩收,左下角印着朱红印章——大俞,可想而知这是主上独有的国之玉玺。
不安的心在宋亚轩左胸疯狂跳动,他匆匆忙忙的打开信封,果不其然和他预想的一样。
*
展信安。
朕无它事,听闻大晁四公子从未与你行夫妻之实,特来关心。
现在远在大晁,你又无法用骨肉保全地位,不如打好关系,通过四公子传递晁国秘密信息,望一月内能听见喜讯,不然不保你母亲之位,恐怕待你归来时只剩和夫人的牌位了。
大俞主上
宋真朝
*
赤裸裸的威胁让宋亚轩一时间站不稳,跌回藤椅上。
“夫人!”
“三公子!”
一下子眼泪没忍住,眼眶湿了红了,梨花带雨的真惹人怜爱。
宋亚轩坐起身捂着脸,声音哽咽:“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只听见院外的小漓端了茶上来,冷言道:“既然四公子不来夫人这,您就自己去。小心拖久了,和夫人的命不保。”
如若有旁的人在,可能已经提醒小漓了,她这样以下犯上让自家公子知道,可是会被杖责的。
可惜她并不知道,这一院的人都不知道,刘耀文没让人告诉他们。
和夫人的命不保……
顿时宋亚轩心里警铃大作,母亲就是他的命,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唯一支柱……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毕竟那个疯男人什么都做的出来。
说完话小漓就出去了,宋亚轩一个人呆呆的坐在藤椅上,眼泪不知不觉的往下掉,活像一幅美人画。
所以我该怎么办呢?宋亚轩想。
忽的宋亚轩坐起身,一旁的萱草和黍离赶忙上前扶他。
“夫人!”
宋亚轩一抹泪痕,努力控制好声线:“去打听打听今夜公子什么时候回府!我今夜就去!”
起身时动作幅度很大,带着宋亚轩胸前的那块玉牌一起摇晃,在午后阳光下撒下灿烂柔光。
*
早春的白昼虽比以往长些,但还是一如既往的早早黑了天,宫里前前后后掌灯。
四院上下都不知道主子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从主子回来后就一直冷脸,是那种眼神瘆人的面无表情,匆匆用完晚膳就一言不发的进了书房。
还有院里的另一个主人,从早上就不见人影,也不在自己房里,也没给院里的管家打过招呼。
书房的光亮大概点了两个时辰,终于被人灭了,刘耀文穿着单薄的米白大褂、身披毛领氅衣从里面出来回了卧房。
看了将近两个时辰奏折,整理好朝上事项,刘耀文有点乏,边走边捏了捏眉心。
走进房刘耀文突觉不对劲,在走进些发现自己的床边多了双鞋袜!
从小到大刘耀文就不喜欢别人随意进出自己的房间,无论是什么理由。
而今出现在面前的那双不知主人的鞋袜,无一不点燃了刘耀文的火气,他愤怒的冲过去,一改那温文儒雅之气,抓住褥角掀起。
里面的人背对着他瑟瑟发抖,他抓着那人的手臂一翻,下意识瞳孔缩紧!
是宋亚轩!
“你在这儿干什么!”刘耀文大吼道,音量却本能的下意识压低。
可惜还是吓到了面前的小人,但是不知道小人又是那里来的勇气,颤抖的说:“我…我来这儿这么久了,公子都不动我…公子……”
宋亚轩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儿,要把真相告诉他吗?
无数的问题砸向宋亚轩让他语无伦次。
刘耀文不想跟他多说,招手大声下令:“来人!”
宋亚轩意识到刘耀文要赶他走,可刘耀文是他的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他鼓起勇气抓住刘耀文的衣角,从床上爬起。
“你!”刘耀文意外的看着他。
紧接着长鹰得令从外面推门而入。
宋亚轩为了这事儿把外衣都脱了,现在只剩个里衣虚掩,洁白纤细的大腿遮在衣摆下,让人一看就觉得血脉喷张。
刘耀文只觉得喉哽一紧。
特殊样式的白玉石挂在胸前引人注目,刚刚在被褥里刘耀文还没看清,可现在一览无余。
“先别进来!”刘耀文对长鹰喊道,长鹰急促脚步顿住。
刘耀文脱下氅衣给宋亚轩裹上,然后隔开一段距离,正想下令让宋亚轩出去时,只见宋亚轩恳求的跪在他面前匍匐,白皙的手指拉住了他的衣角。
“别赶我走…求求你…帮帮我…
“四公子,求求你帮帮我…他们…他们要杀了我母亲,他们说如果我不能从您这儿得到晁国消息就杀了我母亲,所以我才想出这个方法…求求你帮帮我……”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听得刘耀文发怵发慌。
刘耀文下意识手心攥紧。
换作其他人,恐怕看到这幅模样就已经把持不住,将弱小可怜人摁在床上哄骗了,然后再在醒来时拍拍屁股走人。
可是刘耀文依然熟视无睹,帮宋亚轩裹好衣服冷漠发令:“来人!把夫人送回房,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放他出去!”
“是!”长鹰颔首,示意守卫们将宋亚轩带出去。
“不要!求求你!求求你了!”宋亚轩发狠的大吼大叫,大金豆子挂了满脸,被人扶了出去,绝望的瞳孔反射出刘耀文的神情和淡淡微光。
在门外听见动静的仆从好奇的探头,冷漠的看着这出了洋相的名义夫人。
房门关上,将宋亚轩的声音远远的隔绝在外。
刘耀文气愤的坐在床边,大脑反思着刚刚的那一幕,早已将宋亚轩私自上他床的愤怒抛之脑后。
下半身不自觉的燥热,让他觉得自己这样真是禽兽。
宋亚轩给他带来的冲击远比他想象的要大,以至于他一整夜都没能正常入眠。
宋亚轩被守卫强拉硬拽回房,毫不留情的丢进屋。房门被粗暴的关上,院外落锁声熟悉的响起,激起宋亚轩记忆深处的噩梦。
“三公子!”
“夫人!”
萱草和黍离急忙上前查看,可宋亚轩不回话,只是一个人就这样孤零零的倒在地上,哭声不止。
我该怎么办?
宋亚轩对周围的声音置若罔闻,抬眼望着远处的月,在心里深深发问。
母亲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救你?
朦胧的眼底照不进柔和的光。
无论萱草和黍离怎么劝,宋亚轩就是不愿意回床休息,硬生生的一个人在微凉的红木地板上待了一宿。
半夜撑不住,就着地面屈肘便睡去了。
但从小就没有好的环境以至于宋亚轩的身体本身就比正常人差很多,常年都是手脚冰凉的主,来大晁又水土不服病了几月,现在才渐有好转。
糟糕的身体自然经不住他这样的折腾,第二天就卧床不起。
另一边的刘耀文忙着上朝时派发的化雪工程的进行,每天上朝下朝整理公务,计划工程策略,催促各部的工作进度,仿佛忘记了宋亚轩的存在,只是偶尔在夜晚的梦里梦到那天的些许。
四院的日子恢复往常。
小宋该何去何从?夸一句小刘真男人!
明天中午12:00不见不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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