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还愿意再相信一次吗?
神户日料是他们最钟爱的日料店,厨师在东京学习工作多年,手艺极佳,老板人也聪明伶俐,每次到店时都会全力配合,打点妥当,把最安静的包间提前留出,并清空周围的桌位,从没被别人打扰或者拍到。
王一博被带领至包间时,桌上的菜品已上了不少。包间的木色装修典雅精致,桌上白瓷青花的窄口瓶里插着几枝永生的黄色小花,抢眼却可爱,它旁边立着沙色的陶壶,那是店里的招牌,樱花烧酒。
“Hello~~”肖战盘腿而坐,调皮的向他挥动手指。
脱掉Nike鞋,一博跨上榻榻米,摘掉黑帽口罩,坐到老板对面,“你早就到了?”
“嗯!当然要早到,等你我可是很有诚意的!”肖战嘟嘟嘴,向正在关闭推拉门的服务生点头致谢。
从陶壶中斟出一杯,肖战双手向少年递过去,“谢谢你。”
“谢我?”一博疑惑接过,“谢我什么?”
酒盅里飘着一片樱花瓣,合着柔色的灯光,转入肖战明净的眼眸,深情异常,“谢谢你还记得祭拜妈妈。”
“应该……”
回话内容像深如骨髓的反应,但被一博憋下,现在的身份好像谈不上所谓的应该不应该。他简单笑笑,“不客气。”
肖战爽朗的抬抬眉梢,扯开尖头筷,点点桌上的菜品,“清煎银鳕鱼,香烤鹅肝,鱼籽龙虾寿司卷,拉面和炸鸡块还没上,觉得够吗?”
“够了。”
“咱们现在是真的能吃得起鹅肝龙虾了,”肖战夹起鹅肝旁腌制的姜片,咬下一角,“不只有麦麦一个选项。”
王一博也动了筷子,“麦麦有的东西也很好吃,薯条比肯德基的脆很多。”
“嗯,”肖战赞同的点头,含住寿司卷,“主要是看和谁一起吃,对吧?”
回忆似一段上等的柔滑绸缎,飞舞飘摇,把心脏紧紧缠绕。一博没有回答,生猛吞下一块银鳕鱼。
他嚼东西时还是习惯抽抽鼻子,还是会把食物堆到一侧,脸颊鼓鼓的,还是像一只小猪猪。肖战毫无征兆的笑了,跪起身体,向他倾身靠去。
“怎么……了?!”
少年抬眸时,肖战精致的脸庞愈发明亮,唇线弯起的弧线甜美又自然,眸底涌动着嬉闹和宠溺,自己还没来得及反应,又被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摸上唇角。
“酱料沾到你嘴边了,”肖战噙着笑帮他整理,不紧不慢坐回原位,打开唇吸走指尖的酱汁,“好吃!”
一博下意识皱眉,猛地擦嘴也挡不住爆红的双耳,像被炒熟的番茄,“肖老板和我吃饭,是有什么事要商量吧?”
知道他心里不想买账,肖战也不纠结,决定先谈正事,“聪明子!你现在手头除了那部戏还有什么工作?目前最需要什么?”
静静回想之后,一博说,“除了OZ今年的品牌晚宴,就没什么了。最需要配个助理,上个助理去忙别的艺人,最好在我进组前能跟上。”
“行,我来安排,”肖战拍拍胸脯,“那部戏为什么停下?”
“和我搭戏的演员之前受伤了,导演就决定先拍别人,让我先等等。不过也快了,等他回来杀青也快。”
“在上海拍?”
“是,”大明星咬下龙虾卷,“上海。”
肖老板无声的“哦哦”,嘴巴窝成了可爱的小圈,“《我和我的老板》会官宣我们,直播形式的生活类综艺,你准备准备。”
“这么快?”王一博不解又好奇,怔怔望着男人,“现在这种情况,这么快就能有节目安排给我?”
笑得傲慢又讨巧,肖战翘起拇指指指自己,“你以为我是谁?只要撞人和学历的事明朗,一切都好安排!”
他宝石般的眸子像突然蒙尘,“学历的事……你相信我吗?”
“当然子!我信你!你从来不说谎。”肖战承认的理所应当,满脸对网上言论的鄙夷,“况且学历造假是说说而已吗?不得有关系有人脉有Money?当年家里的现实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
无关的人,喜爱或者厌恶,追捧或是拉踩,这些年经历不少,但在被质疑的当下,那些真正看重和在乎的人,对自己的支持和信任才是王一博最在意的。无论在不在一起,肖战的肯定,能在瞬间抚平所有焦虑。
王一博笑得宽慰,无声干了酒盅里的所有,“打人的事呢?”
“早就有网友发现胡星泽是个弯道超车专业户,到底是无意还是专门,本来就有争议,车队也没有发布调查声明,”肖战冷静的说,“这个起码不会成为板上钉钉的污点,不用太担心。倒是你……”
“我怎么了?”
“猪猪啵可不是因为比赛名次就冲动到动手的人,”肖老板自信不疑的眯起双眼,揣摩对方,“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年凝望男人几秒,笑得坦然,“没什么。他嘴臭,说睡过我的女粉丝,没忍住。”
“啧啧啧~!”肖战酸不溜丢挑起白眼,“女粉丝们要是听见这句话得哭得感天动地吧?儿子弟弟为了她们出手打人,哎哟哟!偶像剧!几天不见还升级当上护花使者了!”
少年收敛笑意,握着筷子越捏越紧,犹豫半晌,还是觉得应该劝告,似不在意的垂下脑袋,挡住泪光,“你……你有空多和女朋友见面吧,看,看紧一点。我说这些不知道合适不合适,但你……”
肺如火烧,肖战鼻息凝滞的一瞬,好像能闻到火山灰的焦灼味,“打……打住子!我单身,没有女朋友。”
王明星猝然昂首,不可置信的注视对面完美的脸,犹疑和困顿顺着灯光流进残留着涟漪的眸中,嘴唇微张,不知说哪个字。
将酒盅为他倒满,肖战长睫微颤,柔声问道,“你相信我吗?”
大手轻握酒盅,一博落下眼帘,声音远到从银河穿梭而来,“我以前相信过。”
以前,相信过。
肖战吞咽喉结,小声追问,“还愿意再相信一次吗?”
粉色的樱花浮在烧酒表面,像海洋上一艘孤单的小舟,圆形的电灯晃在杯中,如潭中明月。沉默的几秒像几世的寂静,静得让人胆寒,让人发憷。
“不了吧,”一博微微摇首,自嘲的落下眉峰,“如果你哪天又发觉你还是有头有脸的肖老板,岂不是……很麻烦?”
胸膛被如来神掌隔空打透!臭猪猪!小心眼……
少年咽下盘中寿司,食不知味,“我吃好了,先走了。”
“等等!这个送给你。”肖战屏住气息,把印着摩托的铁盒推向对面。
“这什么?”
“猪猪形状的小饼干!我昨晚烤的,”肖老板泪眼带笑,闷声哽咽,“虽然还是烫伤了,但我说过,下次我就会烤了!”
潋滟的水光汹涌而起,泪滴摇摇欲坠,思想在来回拉扯的斗争中愈发含混,一博最终护好铁盒,踉跄的冲出包间。
萧家别院,不常回来,但今晚惯例是一家团聚的日子。阿姨听到动静,极有眼色的为肖战开门。
“战少爷,”阿姨的笑意有点勉强,接过肖战手中的礼物,“您回来了。”
肖战发现阿姨的眼底红红肿肿,有意打趣,“阿姨这是哭过?是不是父亲不给你放假,见不到老公思念成疾,以至于泪眼婆娑?”
“哎哟!战少爷您可别瞎猜!”阿姨浑身一机灵,眼底又升起几朵泪花,“我今天打扫书房,不小心把夫人生前送给萧总的砚台碰坏了……”
“哦,这样啊。”肖战换好拖鞋,“父亲骂你了?”
“没有,老爷要是痛快骂我一顿我反倒舒服点,他什么都没说,但一直在书房里没出来,今天还是夫人祭日,我又心虚又害怕嘛。”
简单安抚阿姨,肖战来到二楼的书房门口,凑近门缝轻声试探,“父亲?”
“肖战吗?”听门内的声响,估计老爷子心情是阴转多云,“进来进来。”
书桌上凌乱的摆了一堆不常见的零碎杂物,最显眼的是中央一块裂成两半的黑色方砚台,萧伯昆穿着咖色的短袖,干净的金丝老花镜吊在胸前,身材适中,精神矍铄,自带老骥伏枥的气场。看到肖战进门,不停的抬手招呼,“快来快来,帮我看看这个。”
他手中拿着一管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胶水,“看看这个能不能沾砚台。”
“这不行,”肖战凑近台灯,仔细看完背面几行小字,“这是普通的胶水,砚台黏不住的。”
萧伯昆沉沉叹气,顺手把胶水扔进垃圾桶,“放了好久,说不定早就过期了,扔了吧。”
双手背后,肖战乖巧的说,“这块砚台不是贵重名品,过两天我再给您买一块更好的。”
“不用买,家里也有别的能用,”萧伯昆惋惜的把两半拼了又拼,像盼望着它奇迹般的复原,“这就是个念想。”
母亲去世后,很多人劝说萧伯昆再娶一位年轻漂亮的夫人稳坐家中,但他都当过耳云烟,再未续弦。后来肖战明白些道理,如果不是真心喜爱,以他的身价背景,为什么执意要娶带着十岁拖油瓶的母亲进门?
“那我打问打问,应该有专门修补砚台的地方。”
“有这种地方?太好了!”老爷子眼底发亮,笑容总算荡漾,“走吧走吧,咱们先吃饭去!”
“父亲!”肖战拦住要动身的萧总,狡黠的笑着,“我有个事得麻烦您。”
萧伯昆睁大双眼,暗忖着继子看了又看,摘下老花镜,稳如泰山般坐下,“你可是很少跟我开口啊。什么事?”
“我很少开口,一开口肯定是没有萧总出面解决不了的大事,”肖战八颗白牙在台灯下明明晃晃,像只准备吃食的大白兔,眼中的光晕机灵的窜来转去,“您在教育行业这么多年,肯定认识些我攀不上的风云人物。关于王一博的学历问题,您能不能……”
萧总骤然抬手制止,眉间皱纹深如沟壑,“肖战,我知道你和他关系不一般,新闻我也偶尔浏览,现在涉及学历真实性,调查组自然会给出答复,这可不是我一个企业家私下说几句话就能打点好的事情,更不是出些钱就能改变结果的事。”
“别误会子,”肖战嘟嘴摇首,坦然回应,“我可不是让您去打点改变结果。如果您能说上话,能不能拜托他们加紧调查,一旦结果明朗立刻声明,给公众交代。时间就是金钱嘛,我是想让结果出来得快点,再快点,再再快点!仅此而已。”
皱着额心沉默片刻,萧伯昆松下气息,“仅此而已?”
肖战点头如捣蒜,“仅此而已!”
“行吧,”萧总思量着答应,“我知道了。”
退后一步,肖战作揖半鞠躬,“有劳父亲!”
“吃饭去……”
“我推推!!我哥回来咋不早告我??”门外一阵脚步桄榔,霎时在书房门口刹住!
省下敲门直接推开,萧遥脸上晴空万里,灿烂到刺眼,奔进书房向肖战生猛扑来,直接跳进怀里,“哥!!我想死你了!”
肖战抱着个将近150斤的肌肉猛男大弟弟,堪比黄山压身,气息不匀,双目滚圆,后退几步扛上墙壁才算停下,艰难嘀咕,“你每天吃……吃啥……你先给我……下来子!”
“啥?”
“下来!”双臂一抽,把人甩下,肖战扯开领口喘气,“你哥我最多抱得动120的,况且也不是这个属性。”
萧遥嘿嘿傻笑,拉着哥哥往餐厅走去,“走,吃饭去!我看热搜啦,你签回王一博我是不是又能找他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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