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霍百无聊赖地坐在院子里,一只手撑着头,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冷声道:“谁派你来的?”
那人被夏霍的话吓得浑身一僵,嘴唇发白,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夏霍扶额,向身后的仆人招了招手。
仆人立马就明白了夏霍的意思,走到地上那人面前,直接拧了他的脖子。
“对了,那个男人醒了吗?”夏霍心烦,说话的语气也不善。
仆人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还没。”
夏霍闻言,眼皮子跳了两下,挥手示意仆人离开。
话说回来,那个男人是夏霍今天出门视察的时候在路边捡到的。
原本夏霍不会多看对方一眼,但奈何他的衣着实在古怪,而且旁边路过的算命大师说,此人能带来和平。
她承认那一刻,她的确相信了算命先生说的迷信话。
她夏霍这辈子没什么愿望,受她母亲的影响,从小立志一统四方,做一个高高在上的主,建立一个和平的时代。
好吧,虽然这个志向放在民国乱世有点异想天开,但夏霍会努力的。
她来到房间里,床上的男人已经把被子踢到了地上,呼噜声震耳欲聋。
夏霍皱眉,走上前又细细地端详起对方来。
对方的眉眼柔和,透露着一股子温柔,如果忽略睡姿的话。
头发不长不短,刘海过了眼眉,眼前的碎发似乎有些碍事。
夏霍伸出手,想要撩开他额前的碎发,就在手即将扔到头发时,对方睁开了眼。
夏霍:“……”
安益帼:“……”
夏霍和他对视两秒后,迅速收回了手放在嘴前假装咳嗽了两声,说:“你醒了?”
安益帼脱口而出一句:“你眼瞎吗?”
夏霍:“……”默默掏出手枪。
安益帼眼前一亮,直接坐了起来,说道:“你这枪做得还挺逼真,从哪儿买的?”
子弹上膛,夏霍将枪口对准安益帼的眉心,声线清冷:“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我就一枪崩了你脑袋,然后再碎尸万段,将你的肉喂给狗吃。”
安益帼满不在意,用手将枪推开。
就是这么一推,安益帼直接愣住了,这质感,这重量,好像是把真枪。
完犊子了。
夏霍冷眼看着对方,脑海里又想起来算命先生说得话来,在做了一番思想挣扎后,收回了手枪。
安益帼见她收了回去,心里默默松了口气,语气带着讨好的意味:“这位大人有话好好说,我刚才不是故意骂您的,就是刚睡醒,脑子有点不大清醒。”
“油嘴滑舌。”夏霍说。
安益帼耸肩,说道:“谢谢夸奖。”
夏霍揉了揉眉心,坐到了床前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不再说话。
安益帼见对方不想搭理自己,就扫视了一眼房间。
眼下这么一看,安益帼才发现,他好像穿越了。
房间内点着香薰,烟雾缭绕,装饰古典,就连桌子上摆放的花瓶都价值不菲。
安益帼心下一惊,问道:“现在是几几年?”
夏霍目不斜视地看着手里的茶,说:“民国十九年。”
安益帼随继爆粗口:“操,真他妈穿越了。”
夏霍闻言,瞥了他一眼,说:“穿越?”
安益帼一副垂头丧气,郁郁不振地说:“你应该不知道穿越是什么意思。”
夏霍挑眉:“那你就给我解释解释,穿越是什么意思。”
“穿越就是,”安益帼盘腿坐在床上,一只手支着下巴,“从一个时空来到另一个时空,比如说从未来穿越到百年前的民国。”
夏霍一愣,轻声说道:“未来……未来是什么样的?”
安益帼心知民国的动乱,生在战争年代的她肯定很希望和平,于是说:“未来跟民国比,变化可大可大了。”
“人们不用为吃不饱穿不暖而发愁,未来没有战争,而且男女平等,还建立了文明社会……”
夏霍彻底傻了,这未来的一切,都是她心心念念,梦寐以求的所有。
“行了,你别说了。”夏霍打断了安益帼的发言。
她担心安益帼再说下去,自己就没有奋斗目标了。
而且不知对方说得是真是假,夏霍都要多留个心眼子。
安益帼有些生气,从头到脚地看了一遍她,心里开始估测起夏霍的身份来。
一个女人,穿着军服,而且是异常豪华的军服,让别人一看就知道对方是个具有很高社会地位的人。
民国,军服,社会地位很高……
军阀?
这个念头刚一出就被安益帼否定。
民国不可能出现女军阀。
可他的确是穿越了,却又没有在历史上见到过像夏霍这样的女性军阀。
如果是女尊世界呢?
安益帼陷入了沉思。
“你们这个世界,女性是不是社会的主导者?”
夏霍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安益帼:“不然呢?”
轰的一声,犹如一道天雷在安益帼脑子里霹了下来。
真他妈是女尊世界!
安益帼立刻翻白眼仰倒在了床上,四肢摆成一个大字,好像下一秒他就能口吐白沫,当场死亡。
夏霍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这么不知廉耻的男人,火气当场就上来了:“未来的人都想你这般奔放吗?素养都喂给狗了吗?”
安益帼蠕动了一下身子,把脸埋在被子上,闷闷地说道:“你懂什么?我现在心烦,不想跟你说话,你赶紧走吧。”
闻言,夏霍的火更大了,但她必须忍!
就忍这一次!只要他给民国带来了和平,就不需要再忍了。
夏霍冷哼一声,随后摔门而出。
但事后却越想越气,她夏霍一个高高在上的军阀,怎么就被这么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穿越者给嫌弃了呢?
那个算命的还说什么和平,依她看,她还没等到民国迎接和平就先被那个男人给气死了。
夏霍再次路过自家院子,看到了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后,更加心烦意乱了,走上前又补了两脚。
踹完以后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派人去调查对方的身份。
夏霍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盘起来得头发,随后让一旁跟从的仆人立马派人去调查身份,查清对方是哪个军阀派来的。
不过夏霍的势力实在强,强到让红色军队都顾忌。
但红色军队他们的领导是正确的。
夏霍一直在盘算着把自己的军力全部交给红色军队,但现在不是时候。
她夏家是当今所有军阀里军队实力最强,占地最广的,红色军队如今发展不成熟,贸然把军力交出去很可能会打水漂。
想到这,夏霍就心烦。
她想要的是和平,偏偏除了她自己,没有一个军阀是这么想的。
红色军队被夏霍视为和平的象征,她曾认真钻研过红色军队的战略,随后就豁然开朗了。
虽然她的母亲在她幼年时就说过,和平的未来前途无量,但夏霍根本就不懂。
说到底,夏霍相信红色军队的领导力量,虽然她现在是个军阀,产生这些想法有点荒谬。
晚饭时,夏霍为了从安益帼嘴里打探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屈尊降贵地陪他吃饭。
安益帼此刻专心致志地埋头吃饭,毫不顾及形象,惹得夏霍看他异常得不顺眼。
“你叫什么名字?”夏霍突然问道。
安益帼把嘴里的米饭咽下去,说道:“安益帼,你呢?”
“夏霍。”
“很好听的名字。”安益帼随口夸赞道。
夏霍拿筷子的手一顿,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一点都不好听。”
安益帼没有施舍给她眼神,满不在意地说:“怎么?你这名字背后藏着故事吗?”
夏霍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闪过一瞬的呆滞,随后沉默不语。
安益帼注意到对方的反常,表面上风轻云淡毫不在意,内心却咆哮了起来:“我操了,我这破嘴都他妈说了些什么!”
“那个,”安益帼别扭地说,“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给你道个歉,对不起。”
夏霍放下碗筷,她吃饱了,擦拭过嘴角后,淡淡回话道:“你不需要向我道歉,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第一步,投诚,让对方放松警惕。
……
等等,夏霍在心里咳嗽了一声,职业病又犯了。
“不光是为了我刚才说的话,还有白天我对你的态度,确实不好,我向你隆重道歉。”安益帼放下碗筷,腰杆坐的笔直,柔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夏霍。
夏霍皱眉,她平时不太注意礼仪之类的繁琐规矩,对安益帼这副“你不接受我的道歉我就去死”的样子有点反感:“安益帼,你大可不必对我这么客气,毕竟我当初在大街上见到你的时候也没想过要把你带回来。”
安益帼:“……”
刚才信誓旦旦的样子荡然无存,转而换了一副嘴脸,继续埋头扒饭。
欣赏了对方一秒变脸的夏霍,心情瞬间好了许多,语调也不像之前一样那么冰冷:“要不是有个算命的路过,说你能带来某样东西,我不可能带你回来。”
夏霍这一番话说下来,毒舌这个形象已经在安益帼心里立下。
安益帼自认倒霉,吃完最后一口饭后放下筷子问道:“我明天可以出去逛逛吗?”
“想逃跑?”
“不是,”安益帼解释道,“我只是单纯地想看看现实中的民国和我从书本上看到的民国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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