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凌一抖，从椅子上滑下来。

手上自己的资料也被扯坏几张。

礼堂安静几秒，然后爆发了要掀掉房顶的笑声。

周围的人反应很快，柳入怀第一个冲到他身边。

113：“宿主，主系统好像让你撕的是柳入怀的资料，不是你自己的吧？”

问凌没回答，他被柳入怀搀扶着起来，揉着屁股。

痛感让他说不出话。

问凌捏着手里皱皱巴巴的资料，余光扫过柳入怀手里没来得及放下的资料，他心里暗道：

｛对不起了，柳入怀。我真的没办法了。｝

柳入怀一愣，他垂头看问凌。

他刚刚在心里又说什么对不起？

下一瞬。

问凌突然腿一软，他直挺挺往柳入怀身上倒，一只手冲柳入怀拿着资料的手扒拉。

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就像问凌摔倒，要找一个着力点。

“嘶啦——”

【恭喜宿主任务完成】

柳入怀刚刚手抄的材料被问凌撕坏。

地上残碎的几张碎纸触目惊心。

虽然知道柳入怀的材料一定会坏，但问凌看到掉落在地上的材料，却忍不住心疼。

｛好对不起柳入怀，他刚手抄的材料，就这样被我故意撕掉了。｝

柳入怀从地上捡起碎纸，他安慰：“没事，纸没那么碎，我还能用。”

｛我靠，我都这样对他了，他还安慰我。他……｝

柳入怀以为问凌要说他人真好。

然后……

｛不会是M吧？｝

柳入怀：“……”

柳入怀真的想掰开问凌的脑子看看里面有什么。

不过从问凌的心里话中不难听出问凌所做的一切行为，都是有苦衷的。

柳入怀和其他人一起把问凌扶回座椅，他才落座。

对于问凌。

他开始觉得有趣了，他好奇问凌为什么要伪恶，他的苦衷是什么。

问凌刚坐下，拿起自己桌上散落的材料。

｛我的材料怎么也碎了？｝

113：“你说呢？”

问凌：｛？｝

113：“呵呵。宿主，你还是考虑一下你的辩论赛怎么办吧。”

你撕的时候我还提醒你了。

*

最后的辩论赛还是输了。

整局大家都很努力。

但是抽到的辩题不好辩，尽管有苏恬恬和柳入怀一直输出。

辩论结果下来后，苏恬恬忍不住落泪。

她一个人提前走出礼堂，问凌想追出去看看苏恬恬。

这次辩论赛输掉，也有他的一部分原因。

是他把柳入怀的材料撕坏的。

人还没追出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拦在他面前。

“刚刚看你摔倒，疼得呲牙咧嘴，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问凌犹豫：“可苏恬恬……”

“是张老师让我带你去医务室的。你现在要是追出去，保不准张老师会以为你早恋。”柳入怀搬出张婉。来唬问凌。

柳入怀看了眼礼堂某个方才还有人的的空座位，浅笑：“而且。”

“已经有人去找苏恬恬了。”

问凌被柳入怀半强迫的带走，人还发懵：“啊？谁啊？”

柳入怀食指堵住他的嘴，声音温柔强硬：“你别管。”

*

林明月追出来后，苏恬恬早就不见踪影。

人在这么短时间里走不远，林明月敢肯定。

眼下四周空无一人，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礼堂天台。

林明月转身原路返回，去爬通往天台的楼梯，偏偏有个不长眼的男生堵在她面前。

林明月皱眉。

那男生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他扭扭捏捏：“同学，我是刚刚在礼堂坐你旁边的同学，请问一下你有没有对象啊，我们可以加个……”

“有。”林明月不想多废话。

那男生显然没想到林明月会这么不给他面子，他给自己找补：“那怎么不见他呢？校外的吗？我也没听说过你有对象啊。”

林明月被他烦的不行，她冷脸：“哦。”

“不好意思，我当的小三，不方便公开。”

“啊？！”男生直接吓傻，愣在原地。

林明月一把推开他。

爬往天台。

顶楼果然有个落满灰尘的门，把手上却有清晰的手印。

她推开学校老旧且破败不堪的铁闸门。

入眼帘的就是满墙的爬山虎和牵牛花。阳光撒上面有种大自然之美。

确实是一个人散心的好地方。

林明月一眼就看见苏恬恬在角落瑟瑟发抖。

她看到林明月，眼里一喜，紧接着她联想到什么，边跑边焦急的喊：“等等，别关门！！”

“啪叽——”大门关上。

苏恬恬还是晚了一步，她拧了拧把手，大门锈死了，打不开。

林明月手一僵，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好像闯祸了。

苏恬恬眼里的光逐渐黯淡下来。

完了。

这下真的只能等老师发现她们不见了，再来找人了。

到时候，要到何年马月啊！

苏恬恬些许幽怨的眼神落在林明月身上。

林明月还没被可爱小同桌用这样的眼神盯过。

尴尬的情绪蔓延。

林明月没有和朋友相处过，她没有过朋友。

苏恬恬是林明月的第一个朋友。

曾经在灯红酒绿，充满利益的世界里呆惯了，一下子面对这个单纯的不谙世事的同龄人，林明月显得不知所措。

她蹲下，鬓边的碎发随着刘海一起摇动，飘到脸上。

黑发白肤，对比明显，林明月艳红的嘴唇微张：“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应该也不会有下次了。

天气还是热，林明月从礼堂出来没一会儿脸颊两边就热粉了。

她神色愧疚。

苏恬恬看着她的绝世美颜，悄悄红了脸。

低声细语的原谅了她，“没事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要来天台的。”

*

“疼吗？”

“不疼。”

“真的不疼？”医务室里的医生又使劲按了几下问凌屁股上摔出来的淤青。

淤青在问凌屁股上有一大片，看着还怪瘆人的。

问凌奇怪：｛小三儿，为什么我不疼啊。明明看着屁股上的淤青那么大一块。｝

113听着这个称呼，立马蹦出来，它气的甚至伸出代码给了问凌一下。

“宿主！我不叫小三儿！我有代号！叫113，你这样好没礼貌……”

问凌看它反应好玩，恶趣味上头，继续：｛小三儿，所以我为什么不疼啊。｝

113生气：“……”

问凌见它不理自己，只得作罢：｛宝贝113，最聪明最智能的系统，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不疼吗？｝

113见问凌态度这么好，勉勉强强的告诉了他：“因为我在你参加辩论赛中途给你开了痛觉感应器。你当然不疼啊，不然的话，你疼得根本坐不住的。更别说参加辩论赛了。”

问凌“哦”了一声，又犯贱：｛我知道了，小三儿。｝

113：“？”

它阴森森：“你好调皮啊，宿主。”

113看准时间，趁着医生又加大力气去按问凌之前，把痛觉感应器关闭。

一声惨烈悲壮的凄厉叫声从医务室里传出来。把树上的鸟都吓飞了。

柳入怀和医生都没想到问凌会突然发出惨绝人寰的杀猪声。

两人耳朵都要震没了。

113冷笑：呵呵，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113注意到它的系统能量快没了，就随便选了个待机模式就返回系统站去补充能量。

它最后看了眼问凌，想到问凌叫自己小三儿。

它决定晾着问凌，等它冲完能量再回来。

问凌眼泪一下就飙出来了，他在心里呐喊113：｛亲爱的最聪明最智能的系统宝贝，求求你把痛觉感应器打开好不好～｝

113：“好的宿主。”

问凌泪目：｛我就知道113最好了！｝

113：“好的宿主。”

问凌：？

｛113？113？｝

113：“好的宿主。”

｛靠！你妈的，自动回复！｝

113：“好的宿主。”

*

在苏恬恬拍死了第六只蚊子后，她终于崩溃了。

“啊——”她扒拉着林明月，一张小脸皱成一块，眼泪都没有，就是干嚎。

林明月随着苏恬恬的动作左右摇摆，脑浆都要晃匀了。

天已经黑了，苏恬恬有夜盲症，她紧紧靠着林明月。

肚子也咕咕叫。

林明月摸摸身上的口袋，还真找见两小包饼干。

她分给苏恬恬一包。自己吃一包。

林明月吃东西慢，倒是苏恬恬吃的很快。

可能是饿极了。

她吃完一包小饼干后，又眼巴巴的看着林明月手里的饼干。

林明月被这炙热的光线盯着，她犹豫的问：“嗯……你还吃吗？”

苏恬恬咽口水：“不吃，你吃吧。”

她的声音太过可怜，林明月也不是很饿，索性将剩下的小饼干都给了苏恬恬。

苏恬恬神圣的接过饼干。

她吸吸鼻子。扑在林明月身上哭：“你人真好，我好喜欢你！”

林明月僵硬的伸手抱住身上的女孩。

“我人不好的。”

如果你看到我光鲜亮丽的躯壳下残破腐烂的灵魂和不完整的肉体的话。

林明月这样想。

刺眼的光闪过。熟悉的关门声响起。

天台上多出一个捂着屁股的问凌。

“总算找到你们了，怎么一直呆在天台不下去啊？”

苏恬恬：“……”

林明月：“……”

问凌：“啊？”

大概二十分钟后，柳入怀终于带着老师找来了。

这二十分钟问凌因为113还没回来给他开痛觉感应器，所以他一直站着。

站的他脚疼。

走之前他回头看了林明月，疑惑不解。

他好像记得，林明月是书中的恶毒女二吧？

怎么和女主成为朋友了？

问凌：“我的屁股可能要疼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