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呢？”

顾宸睨着眼前这个拿自己当救星的少年，他眸光澄澈，脸色苍白，长得极好，可惜却是个眼神不太好的。

究竟是谁给他的错觉，让他认为自己能救他于水火？

“您要…对我负责……”

少年带着气音儿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儿来，眼神晶亮，已然是认出了人来。

“………”

顾宸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直白的少年，他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你父亲给我下的药，你却要我为你负责，我怎知不是你们父子联合起来算计于我？”

顾宸挑起人下巴，唇齿轻启，对着人说出了残忍的话来。

“………”

只这一瞬间，凌莫莫眸中的惊惧达到顶峰。

“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被我猜中了？”

顾宸试探的开口，眼睛却一直在盯着人，想要看出些许破绽。

“不是……”

凌莫莫被人捏住了两颊，看起来也是格外的可怜。

“你若是不老实交代的话，我不介意送你去诏狱走一遭。”

顾宸趁着人如今意志薄弱，试图从人口中套出些什么话来。

“不是……”

凌莫莫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般，眼神涣散，只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两个字。

直到最后从口中呕出一口血来，人也才算是彻底消停下来。

顾宸的目光顺着人锁骨向下，看到了那颗自己赠出去的玉扣，被人并着两枚铜钱用红线缠了一圈，又用红绳穿好，此刻正挂在他的脖子上。

像是一件平平无奇的铜钱吊坠……

顾宸离开的悄无声息，凌莫莫昏昏沉沉，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再次醒来。

他是被冻醒的，身上已经湿透了，被子里也冷的厉害，他做了一宿的噩梦，无一不围绕着人说的那个诏狱。

不愧是大反派，不是自己这个炮灰能够轻易接近的……

接连十多天，凌莫莫都没有在白日里走出过房间，他身体不好，这次取血差点儿要了他的命，再加上顾宸接连几日都会在晚上准时出现在他的房内，带着他摸进诏狱观刑。

害得他日日噩梦缠身，只能病恹恹的在榻上，看着像是命不久矣的模样。

“咳咳…”

“我不要您负责了，求您放我一马。”

凌莫莫泪涟涟的看着坐在床边的男人，是自己高估自己了，他再这样折腾，自己早晚要死在他手里。

“哭什么？”

顾宸不动声色的替人抹掉脸上的泪花，口中吐出更残忍的话来。

“不过是让你提前适应适应，你应当庆幸如今你对丞相府还有用处。”

“要不然，失去丞相府的庇佑，你又长成这般模样，早不知道沦落到哪种地方去了。”

顾宸当然是故意这样讲的，他能琢磨出来，眼前的人迫切的想要借着自己，脱离丞相府的掌控。

或许是因为眼前人不太聪明的小手段，让自己连着几日都过来寻他。

不为别的，只想叫他知道，在自己面前耍那点子小算计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