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8 讯号

午饭吃的是火锅，周世奇定的地方，老板跟他是朋友，提前做好了安排。

十八人台，单锅，摄像机不开，嘉宾跟工作人员也就不用分开坐了。

下车之后周世奇过来跟王一博说话，落座时自然也坐在一起，他是策划人，也是这一圈人里年龄最大资历最深的，来回推了两下就坐了主位，王一博坐他左手边。

“胡老师，来，你坐我这边，战战，你挨着一博坐，雨阳你辛苦一下，招呼着点儿大家啊。”

私下的聚会规矩没那么多，但一般也会默认按咖位来，胡亦出道时间长，可他显然没有肖战的咖位大，周世奇这么安排，看似打压了肖战，使唤了叶雨阳，但谁都能听出他这话里的亲疏远近。

只是，叶雨阳是周世奇之前同一个台里的后辈，肖战呢？

南西在周世奇王一博和肖战之间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肖战之前打歌都在另一个地方卫视，也从没上过周世奇的节目，哪儿来的交集呢？

这一顿饭南西吃得心不在焉，一直在观察王一博和肖战，他这个角度，不太能看见王一博的脸，但能看见他的手，王一博每次起身夹比较远的菜时，都会先给肖战夹，再夹自己的。

没用公筷，夹了之后直接下肖战锅里。

肖战好像也没什么反应，有时会扭头看看王一博，两个人也没怎么说话，就一个夹，一个默默地煮开了吃。

这俩人……真的不合吗？

南西想想那些传闻，再想想这几天他俩对彼此的态度，有点疑惑了。

不像关系好，但也不像在假客套，就很奇怪。

王一博再一次给他夹了一筷子牛肉之后，肖战终于受不了了，在桌子下踢踢他的脚尖，小声说：“我真的吃不下了……”

虽说牛肉不增肥，可也架不住每个部位的肉都来一坨啊。

王一博顿了顿，这才意识到，自己貌似给肖战夹了太多的东西。

在剧组时肖战总是不好好吃饭，不是说要减肥，就是嫌热，投喂他和看着他吃饭已经成了王一博的习惯。

是只要肖战坐在他身边，大脑不用指挥，身体就会自发行动的习惯。

王一博坐下，夹了自己锅里的一坨香菜来吃，煮得久了，有点软趴趴的。

他跟肖战已经不是可以互相夹菜的关系了。

肖战，也不需要他看着吃饭了。

他的锅里忽然被夹进了一把香菜，王一博转过头，肖战笑着，用筷子指了指他料碗里的这一坨香菜：“这个别吃了吧，看着都快煮化了。”

“嗯。”王一博把吃了一半的香菜放下了。

习惯多可怕，只要肖战开口，他好像永远会听话。

一顿饭边聊边吃，进行了很久，等回到别墅的时候差不多又该吃晚饭了。

大家都很撑，纷纷表示午饭还没消化掉，不吃晚饭了，胡亦笑笑：“我带了茶具，等下给大家泡茶，解腻。”

“好啊，那我们先回屋换衣服，辛苦胡老师了！”

在外面跑了一天又吃了火锅，几个人都回房间洗了澡换了衣服，又回到客厅集合。

王一博下来的时候胡亦已经开始泡茶了，除了肖战其他人都在，正围着胡亦感叹：“胡老师好厉害啊！”

“还有我们胡老师不会做的事吗？”

“我以前觉得摇滚歌手应该是抽烟喝酒的，没想到还有胡老师这样喜欢喝茶的啊！”

胡亦笑得手抖：“烟也抽，酒也喝，等录完节目咱们再约这一趴啊！”

倒也是不立人设。王一博没凑得太近，仍是坐在靠近门口的短沙发上，这个位置大家好像都默认了是他的，他在不在，都没人会坐。

王一博刚坐下，肖战也出来了，转了一圈之后貌似很随意地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扶手上。

真皮的沙发，扶手只比沙发高了一点点，也很软，坐着是没问题，只是在明明就有很多空位摆在那里的前提下非要坐个有人的沙发扶手，看起来，多少就有点问题。

王一博看了肖战一眼，对方正歪着头看胡亦泡茶，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视线。王一博没有立刻挪动，等胡亦递茶给他的时候才顺势往里挪了挪，而肖战也在接过茶杯后挪了挪，两个人又坐在了一张短沙发上。

那晚的茶是什么味道，王一博不记得了。

只记得肖战身上不知是洗发水还是沐浴露白花混着雪松的味道。

他扭头看了好几次，肖战的头发长了，没做造型的狼尾贴在脖子上，发梢没有吹干，在脖子上留下了一小片水泽。

这么湿答答地贴在脖子上，不难受吗。

王一博左手的拇指掐着右手食指的指腹，没让自己动。

以前拍戏的时候他就爱拽肖战的头发，惹得肖战边捶他边骂他手欠。

可他当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啊。

还笃定了肖战就是嘴上骂骂，实际就喜欢他手欠。

跟对象手欠那叫手欠吗？那叫情趣。

后来看花絮的时候才明白，很多时候确实是他在打扰肖战。

手欠，就是手欠。跟对象手欠，也是手欠。

“晚安，一博。”回房间前肖战对他笑了笑。

“晚安，战哥。”他也对肖战笑了笑，不再管肖战有没有跟其他人互道晚安，转身上楼。

成年人的交往需要空间，也不能手欠。

第二期的节目第一天就录得差不多了，后两天没特殊的安排，就开着摄像机随便录一些生活片段。

肖战这天晨跑的时候遇见了JoJo，也没太意外，第一天晨跑回来碰见他时肖战就有了这个预判。

“肖老师，晨跑啊？一起吧。”

“好啊。”

当着镜头肖战没法拒绝，而且通过这两天的接触，他觉得JoJo这人除了有些过分热情，倒也不算招人讨厌。

两个人一起跑了一圈，回来之后各自洗漱，又在餐厅遇见。

不过不光他俩，还有叶雨阳，作为主厨主动承担了做饭的任务。

“早啊，肖老师，文老师，我熬了点蔬菜粥，等下你们可以尝尝。”

“早啊雨阳，辛苦了。”肖战洗了手去切水果，JoJo拿着搅豆机边磨咖啡豆边在叶雨阳身后晃悠：“你能不能别叫我文老师？”

叶雨阳把切好的蔬菜丁放进锅里，大木勺搅拌：“尊称嘛。”

“你喊肖老师‘老师’是尊称，喊我老师怎么感觉是在讽刺？”

“冤枉啊，我绝对的一视同仁，一样的尊重！”

“还是别尊重了，你直接喊我JoJo吧，比我还大一岁呢，喊老师不别扭吗？”

“这跟年龄没什么关系吧……行行行，全依您，JoJo同志，麻烦让一下，我要盛粥了。”

“我来吧，你来磨这个，别烫着。”JoJo把搅豆机塞给叶雨阳，抢过他手里的木勺盛粥去了。

肖战听着他俩聊天，忍不住笑，冷不丁身边站了个人：“切个水果这么高兴？”

是王一博，肖战扭头对他扬扬眉，又往JoJo和叶雨阳那边努努嘴，压低了声音：“你再不来，你的CP怕是要改选别人了。”

王一博皱皱眉，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CP？”

肖战回他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晃晃脑袋，接着切水果。

先到的人自然可以先选座位，王一博懒得换位置，仍坐在前两天最边上那个位置，肖战换了一下，坐在了他对面。

叶雨阳把粥摆好，一扭头看见这相对而坐的两个人，纠结了一下，坐在了王一博身边。

不是他非要蹭这个热度，而是他觉得，王一博大概不想让南西挨着他坐。

面对面的位置很容易看到对方的表情，叶雨阳刚在他身边坐下，王一博就看到对面的肖战对他挑了挑眉。

他回了个疑惑的表情，肖战又没事人一样扎了块西瓜递过来：“先吃块瓜，保护胃黏膜。”

王一博接过小钢叉，碰到了肖战的手指。

有点凉。他看了肖战一眼，没说话，低头把那块切得方方正正的西瓜吃掉了。

这种虽然没什么亲密动作但无比自然的老夫老妻感……

叶雨阳在肖战和王一博之间来回看了看，也叉了块瓜来吃。

嗯，就着瓜吃的瓜，果然格外甜。

四个人早饭吃了一半南西才过来，吃完了，胡亦还没下来。

王一博没参与做饭，很自觉地去洗碗，南西也跟着过去帮忙：“我来吧一博老师，今天起晚了，没能帮忙做饭。”

王一博头也没抬，言简意赅又不容反驳地说：“不用。”

连个语气助词都没有，生生让南西听出了些“退下吧”的弦外之音，虽然被拒绝让人很不爽，可怎么有人随便说两个字都能这么Bking啊！

南西站在原地又是心碎又是心醉，王一博感到身后有人，又瞥了一眼过去。

南西又懂了，这一眼是在说：还不退下？

南西差点就跪地叩拜，谁懂啊！王一博本人比屏幕上帅一百倍！即便是系着围裙在洗碗，气场也有九米八！

“好、好的，那我就先退下了一博老师！需要帮忙的话你喊我啊！”南西退到吧台前坐下，托腮看着王一博的背影，在心里暗下决心：不管别人怎么看他怎么说他，反正这整期的节目，他都选定王一博了！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还就不信捂不热这块石头了！

“你再不努力，下期一博老师可就不一定选你了。”JoJo拿胳膊肘怼怼正在擦桌子的叶雨阳，压低了声音说。

叶雨阳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人也不知道是恨铁不成钢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话听着是有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他撇撇嘴，继续低头擦桌子：“嗯，不选我，选你。”

JoJo一颗提子差点卡在嗓子里：“我俩一个型号，他选得着我吗？”

这话声音有点儿大了，正在拖地的肖战和坐在吧台前的南西都看了过来。

叶雨阳赶在JoJo开口之前推了下他的脑袋，大声说：“那你下次就换个英雄选呗！撞了位置游戏还不玩儿啦！”

这一天天的，他参加的到底是恋综节目还是变形计啊！

几个人收拾完餐厅，无事可做了，虽说回房待着也不是不可以，但来录节目毕竟拿了钱，公费抠手机多少有些不像话。

“我带了狼人杀的牌，我们把胡老师叫下来一起玩吧！”JoJo提议。

一起玩游戏就是有互动的机会！南西拍手附和：“好呀！”

肖战对玩什么无所谓，只要不是户外运动，桌游挺好，既能消磨时间还不用尬聊，他没表态，看向王一博。

王一博看向提出建议的JoJo：“你们玩吧，我得去训练室。”

来录节目的第二天周世奇帮他约的运动医学专家就来指导他训练过了，并给他布置了每天的康复训练任务，昨天外出一天没顾上训练，回来之后又怕影响别人休息，就没练，今天得补上。

“啊，是因为上部戏拍戏时受的伤吗？”那天专家来的时候他们也都在，但是训练室他们没跟着进，王一博应该跟节目组说过了，训练就是训练，里面没装摄像头，他训练的内容也不会出现在节目里，“那我……”

刚才还下定决心的南西有点犹豫了，跟着王一博去训练室，意味着这几个小时他将失去所有可能剪进节目里的镜头。

他这犹犹豫豫的一句话还没说完，旁边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那我陪你去训练吧，顺便还能帮你计个数什么的。”

肖战说完这句话，压根儿没给王一博拒绝的机会，直接上手扳住他的肩膀把他转了个身：“走着，一天之计在于晨，再不练都该吃午饭了！”

直到肖战推着王一博进了训练室，剩下的三个人还处于震惊之中。

叶雨阳最先回过神来，拍了拍一脸不可思议的JoJo:“你还有没有其它卡牌，三四个人可以玩的那种？”

JoJo扭头看了他一眼：“有是有，可是……”

“有就去拿！”叶雨阳勾住他的脖子，带着他往楼上走。

楼梯上没有摄像头，JoJo拿胳膊肘把叶雨阳隔开：“你这么矮扒拉着我不费劲儿吗？”

叶雨阳上下打量他一下：“您这个头儿……我能有多费劲儿啊？”

互相伤害成功，JoJo继续放刀：“你再这么摆烂王一博下期肯定不选你！”

叶雨阳翻他一个白眼：“嗯，不选我，选你！跨越型号也选你！”

JoJo被噎得没话说，叶雨阳摇头晃脑地继续上楼。

开玩笑主持人的嘴皮子，哪个没红鲤鱼绿鲤鱼与驴的练过啊！就别惹！

.TBC

来数数，我们肖老师今天几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