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别了魏无羡,将避尘催的极快,一是云深不知处确实有急事,二是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每次和那人分别,就像把他撕裂一般,每次都是。这样的感觉让他想把那人带回云深不知处藏起来的心,比十六年前更甚。但,他知那人不愿,他也不愿违背那人的意愿。
快到宵禁,蓝忘机落到云深不知处山脚下,思追和景仪伸长了脖子张望。
“含光君,含光君,总算到了。”景仪说。
“含光君,蓝先生和泽芜君已经在雅室。”思追说。
“走”,蓝忘机说着大步往前走,云深不知处禁止御剑。蓝忘机突然很想在这御剑而起,蓝忘机为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震惊,蓝氏的掌罚人,循规蹈矩的蓝家二公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族中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旦有事,还都是急事。蓝忘机到了雅室,进门先拜见蓝启仁,见族中各长老都在,蓝曦臣简要的把事情与蓝忘机说过后,在由长老们各抒己见,最后,由仙督蓝忘机定夺。在处理族中事物以及仙门事物上,蓝忘机冷静,理智,且足智多谋,众人对他心服口服。连一向挑剔的蓝启仁也在私下里对蓝忘机赞不绝口。
事情解决已是半夜,众长老纷纷离开,这会雅室就剩叔侄三人。
“忘机啊,近来仙门族中事务众多,你是仙督,应常在云深不知处,以后别往外跑了,以家中之事为重。”蓝启仁说。
“叔父,我。。。”蓝忘机还没说完,只见蓝曦臣冲他轻轻的摇摇头,意思让他别再说了。
“是,叔父。”蓝忘机说。
“夜深了,去休息吧。”蓝启仁说完起身进了内室。
兄弟二人对着内室行一礼,随即出了雅室。
“兄长刚才为何阻拦我?”蓝忘机那时是想向蓝启仁争取出门的机会,毕竟他的魏婴还在外云游。
“忘机,我知你想说什么,你想出去找魏公子,但是今天说,并不是合适的机会,刚处理完这么大的事。而且,你刚回来,叔父也累了。”蓝曦臣好言相劝道。
蓝忘机辞了蓝曦臣,回到静室。
那些年,一个人惯了,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修行一个人,夜猎一个人。那时,每晚抬头望天,能略得安慰,因为月亮也是一个人,孤独的挂在天空,纵然周围满天繁星。就像他蓝忘机一样,族人弟子众多,却还是一个人。
曾几何时,已经不习惯一个人,蓝忘机推开窗,望着那轮明月,‘好想你啊,魏婴。’
离开,人离了心不开,等待,等成迫不及待。蓝忘机已经无法想象自己是怎么熬过那十六年的,现在的他一刻也等不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连续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今天又赶了一天的路,明明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是大脑却无法安静下来。
魏无羡的脸一遍遍的闪过,这几天相处的每一个细节,一遍遍的回放。还有,魏无羡身上的气味,他嘴唇的触感,他口中的滋味,蓝忘机不敢刻意的去回忆,因为只是一闪而过,就让他体温升高,血液沸腾。
这些画面在十六年前,蓝忘机连想都不敢想,也不敢奢望。那时靠着几张画,和一句“毕生知己”支撑着他整个生命。如果那时,能抱一下魏无羡,蓝忘机就死而无憾了。
然而,现在,真让他抱过,亲过,他却想要更多。
蓝忘机脱下衣服,将自己浸在浴桶中,水没过头顶,憋了好久的气,他才将头露出水面。蓝忘机气喘吁吁,这一刻就像那日吻那人吻到窒息后的感觉。
洗过澡,仍旧没能平息心中的躁动。蓝忘机想到那块玉牌,他注入一道灵力,玉牌显示魏无羡在杭州,就是今天他送魏无羡的那家客栈。他明明知道,魏无羡就在那里,却一遍遍的注入灵力,一遍遍的得到相同的回复。
蓝忘机觉得自己就要疯了,思念肆意在他脑中心中滋长,疯狂,就要疯狂了!
蓝忘机从来没有这种失控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陌生,让他很没安全感。
在极度疲惫,体力耗尽的情况下,蓝忘机睡着了。
柳云梦多虑了,魏无羡回到房间,倒头就睡,连澡都没洗,赶一天路,实在太累。
日上三竿,连梦都没做,魏无羡醒来,想起昨天柳云梦说的,他推开窗,哇,是西湖,好美啊!这家客栈就建在西湖边,临水而建,湖上是弯曲曲折的小桥,再远一点是雷峰宝塔,西湖美景一览无遗。
“嗯,空气真好。”魏无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感叹到。
“魏兄,早!”魏无羡扭头看向他左边,只见柳云梦伸着头向他打招呼。
“早啊,柳兄!”魏无羡灿烂一笑,那般青春洋溢,落在柳云梦眼中,便是颠倒众生的媚态。
柳云梦看痴了。
“柳兄,柳兄,想什么呢?我们今天去哪玩?”魏无羡见柳云梦痴痴呆呆的样子,冲他晃晃手说。
柳云梦回过神来,轻咳一声,说:“去西溪湿地,可好?”
“好,我都好,楼下见。”魏无羡玩心大起,穿上外衣,就往楼下跑。
四人租了一条船,船家在船尾划船,两个小厮在船舷处守着,魏无羡和柳云梦在船舱中相对而坐,品茶,赏景。湖面平静,来往的船只很多都是熟人,有的点头微笑,有的打声招呼。
“魏兄,这是杭州的碧螺春,你尝尝。”柳云梦将烹好的茶,送到魏无羡跟前。
“嗯,好茶。”魏无羡喝了一口说。
“魏兄要是喜欢,我们走的时候可以带上一些。”柳云梦说。
“喜欢喜欢。”魏无羡想,要带上一些给蓝湛尝尝,他喜欢茶。转念又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蓝忘机,心中又有一丝惆怅。
柳云梦见魏无羡看着茶杯发呆,当是他这几日奔波,身体疲劳。
船进入窄小的水道,两岸都是郁郁葱葱的青草,芦苇沿着岸边的水位线生长,纷纷探着头,从船上的窗户伸到船仓里。魏无羡仰着头看着窗外,伸长手臂拂过芦苇,那模样落在柳云梦眼中,仿佛天上的仙子,人间不配有的样子。
很快,船靠岸停住,船家说:“各位公子,西溪到了,各位慢慢逛,我就在这等着大家。”
魏无羡见柳云梦痴痴的样子,对着他打了个响指,说:“柳兄,想什么呢?到了。”
柳云梦收回神思,忙说:“到了,下船吧!”
众人下船,行走在绿荫覆盖的石板路上。
魏无羡转着陈情和柳云梦走在前面,两小厮跟在后面。
在这水天一色的美景中,魏无羡心想,若是蓝湛在就好了,他是最喜这山水风光,我倒要问问他,是这里好,还是云深不知处好?
“如若在这有间房,住下,那可就太棒了。”魏无羡说。
“魏兄当真这么想?”柳云梦问。
“当真。可惜没有。”魏无羡说。
“魏兄跟我来。”柳云梦在前面引路。
走过一片芦苇荡,转个弯,豁然开朗,是一栋大房子,依水而建,带着院子。
“这是?”魏无羡不解的问。
“这是我早年买下的一处别院。”柳云梦说。
“我家公子最喜杭州,而杭州里又最喜西溪,这别院又是我家公子在西溪里的最喜之地。”那小厮说。
“昨天我就想住在这,就怕你不好找,所以先住在客栈。魏兄若是喜欢此处,我赠予魏兄。”柳云梦说。
“多谢柳兄。无功不受禄。再说我四海为家,无牵无挂,不需要这么个固定的地方。”魏无羡忙说。
“魏兄当真无牵无挂?”柳云梦问道。
魏无羡被他这么一问给难住了,是啊,我当真无牵挂吗?那我日日夜夜心里挂念的那人不算牵挂吗?
魏无羡看着柳云梦心中升腾起对蓝忘机的思念,说:“我牵挂一人,他皎皎君子,对我情深意重。我思他烹茶时的行云流水,思他弹琴时的悠扬婉转。只是不知他对我是不是如我一般情意。”魏无羡一口气说完,觉得轻松不少,本来就是个藏不住事的人,憋在心里的话没人说,可太难受了。今天既然有人主动问起,魏无羡就再也藏不住了,一吐为快。
柳云梦在震惊之余,又泪眼婆娑,他没想到魏无羡竟然先说了,他没想到自己崇拜喜欢的人竟然也喜欢他,烹茶、弹琴不都是他柳云梦擅长的吗。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魏无羡见柳云梦这样,以为他被自己对蓝忘机的感情打动,随即又说:“嗐,这是我的事,别影响你心情。”
柳云梦按耐住激动的心,说:“魏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魏无羡见他这般感动,也就不再多说。
魏无羡在柳云梦的私宅喝了几杯茶,还是觉得住客栈自在,四人又坐着船回到客栈。
只是魏无羡总觉得这柳云梦怪怪的,但就是说不上哪里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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