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真走了,门锁被设置成单向打开,王一博瘫软在被窝里将近十五分钟,像只自暴自弃的落水狐狸,肠胃因为饥饿微微痉挛,却半点不想爬起来。
“咔哒。”门突然被打开。
狐狸耳朵抖了抖,敏锐地竖起听肖战的脚步声。然而对方在门口拖鞋的动静噼里啪啦的,还不小心撞到了膝盖“嘶”了一声。
肖战可不会这么笨手笨脚,王一博双眼瞬间睁大,一个激灵翻下床,从门缝边偷眼往外看。
穿着赴宴正装比肖战矮些的男人站在大门口,背对着他,弯身在门锁那里捣鼓着什么。
有贼!
王一博脸色铁青,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狠狠地一脚跺上那人的后背。
只听“咚”的一声,他扭住胳膊把人按翻在鞋柜上:“你是谁?”
那人哀嚎一声:“啊——疼疼疼!”
王一博这几年在国外留学,莫名练出了防入室抢劫的本能,狠厉道:“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敢来这里偷?”
那人:“不是的不是的,误会!打错人了!”
这声“不是的”出来,王一博忽然觉得有点耳熟,偏头一看,竟然是之前帮忙处理车祸现场的秘书。
王一博脸色更青了:“你跟他什么关系?秘书还能随便进出别人家?”
好你个肖战,刚才的账还没算,你他妈的到底有几个好弟弟?
秘书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不是!是肖总给我密码让我进来的!”
王一博:“他给你密码干什么?”
秘书火也上来了:“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为了给你下面煮馄饨!”
王一博:“……啊?”
秘书:“他自己忙着有事,怕你睡醒了会饿,就让我过来给你弄点吃的。”
这事作不得假,当时屋里就他俩,除非肖战自己说,否则没人知道。
王一博只觉那股酸味儿没来由地散去了些,原先沉落落的心脏忽地往上飘了起来,仿若飘上了云端,抚得脸颊微微燥热。
或许在肖战的印象里,他还是那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娇气少爷,连下面条下馄饨都得求助别人,所以必须要请外援帮忙。
王一博抿了抿唇,含糊道:“他专门让你过来的?”
秘书苦不堪言:“是啊!你能不能先松手,我胳膊快要被你卸了!”
王一博松了手。
秘书龇牙咧嘴地揉着腰爬起来,侧脸还印着被压的红痕:“你真没认出我?”
王一博眯起眸子:“??”
秘书指着自己的脸:“我是方寸啊,五年前见过面的,方亚男那次。”
王一博:“什么张寸李寸——哦!”
他震惊地看着眼前人:“你是那个……新闻系的百事通?”
方寸:“对,是我!”
方寸作为户大新闻系的高材生,其实比肖战高一届,研究生毕业后因各方面条件优越,直聘上了肖战的秘书。
王一博之前在解决方亚男的读书问题时,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但因为本身不熟,所以后面也没有任何联系了。
没想到这么巧,一见面就被王一博抢了回车。
几年前的方寸有些吊儿郎当,现在穿着正装变成熟了,头发也理成了一丝不苟的职业风,显得精瘦干练。
王一博拍了拍方寸的肩膀,方寸一哆嗦:“别,我俩尽量保持肢体距离,我不喜欢男的。”
王一博:“……妈的。”
方寸挤了挤眼:“你和肖总,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所以我作为下属也不好干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要不无偿加班,一切好说。”
方寸:“对了,前几年怎么找不到你消息,你跑哪去了?”
王一博:“我……”
身侧的门板微微摇晃着,从门廊里穿出冷风,外面是亮着感应灯的走廊。
“呼啦——呼啦——”
方寸按住门:“我刚才发现锁有点问题就研究了一下……”
王一博咽了口唾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
方寸也疑惑地转而看向门口:“怎么了?”
王一博:“你觉得……人定胜天吗?”
方寸:“嗨,我们搞新闻的,就相信人定胜天。”
王一博嘴角勾起:“那就好说。”
方寸:“……”
方寸一个激灵,想起肖战的叮嘱,飞速把门甩上。
下一秒。
“啊啊啊——疼!疼啊!”
“掏,掏我口袋做什么?”
“借我点钱,下次还你!”
“你特么又抢东西?”
“你提醒了我……卡还来!”
王一博跑路技能一绝,用方寸的钱付了车费,一溜烟地逃回王家。他可能前脚刚跑,后脚方寸就打电话给肖战了。
但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他跑回了自己家,肖战总不能冲进来把他绑走,要怎么样还不是他说了算?
王一博心下狂喜,推开王家别墅的门进去,兜头猛地撞上一人。
王家客厅灯火通明,王霆锋原本眉头紧皱地打电话,一看到他回来,瞬间松了口气:“你可算回来了!”
王一博顾不上多说话,一屁股挨着沙发,咕咚咕咚三大杯水下肚。
王霆锋:“怎么满头大汗的?”
整整半天,度日如年。
王一博“啪”地一拍大腿:“别提了,我都被人抓去关起来了,费老鼻子劲才逃出生天!”
闻言,王霆锋脸色微沉:“你如果再不回来,我们都要去岱家找肖战交涉了。”
王一博愣道:“你怎么知道是他?”
王霆锋:“他在宴会上听到你的声音便匆匆离开了,别人不知道为什么,我还能不知道?”
王一博:“……哦。”
“他们岱家这次也太过分了,若12个小时还联系不上你,我都准备托关系报警寻人了。”王霆锋严肃道:“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如果有受到精神或人身伤害,我去找他。”
王一博头一次见他这么生气,心里咯噔一下:“其,其实也没……”
心思变换间,王一博手腕往袖子里缩了缩,掩住泛红泛青的痕迹,含糊其辞道:“……是我说夸张了,没关起来,我们就是找了个地方聊了很久。”
王霆锋沉默地看着他,满眼不信。
王一博干笑一声:“真的大哥,你信我。”
王霆锋叹了口气:“这件事我还没跟爸说,但他问了你好几次,你想想怎么解释。”
王霆锋:“对了,你和南宫雪订婚的消息过两天就会放出去。”
王一博:“啊?”
王霆锋:“你和她也该定下来了。”
王一博瞬间蹦起来:“鬼扯!我和她怎么定?我已经说了八百遍我和她成不了,你们非要把我们撮合成一对,这不是强扭的瓜吗?”
王霆锋:“爸做的决定,你能反抗?”
王一博堵得一口气上不来,“噌”地看向楼上:“他在里面?”
“在书房。”王霆锋道:“五年没回来,你也该去看看他了。”
王一博咬了咬牙,心里暗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现在已经被逼到极限,怎么也得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
墙上的钟离十点还差五分钟,秒针咔哒咔哒地转着,如同勒在他心上的一道弦,松不得劲。
书房门缝半掩着,王一博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
王宗源的书房很大,一般也会用来做会客室,此刻开着护眼的灯光,虽然昏暗但比起漆黑的夜色明亮许多。
那台电动轮椅朝着窗外,身形削瘦的人靠在椅背上,似乎睡着了。
“咚咚。”王一博抬手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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