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王一博生病了

诊所的位置离家不远，位置位于家后面的另一条巷子，那是肖战常去的一家诊所。

到达诊所时，肖战一下车就看见了张婶一脸焦急的来回在诊所外面踱步，这看得肖战更是迷茫了。

张婶没有生病，那为什么要喊他来诊所？

“肖战？”张婶抬头看见了撑着伞走过来的肖战，顿愣了一下，眯着那双浑浊的眸子仔细打量朝这边走过来的人。

“张婶，你那么着急找我来诊所，是出什么事了吗？”

肖战把伞收起来，站在屋檐下，甩了甩手中的伞，把上面的水珠甩在湿漉漉的地上。

张婶看清来人是肖战，二话不说的抓起肖战的手腕，把人往诊所里面带，边走嘴上边絮絮叨叨个不停。

“哎哟，你可算回来了，我跟你说，我可被吓了一跳，我今天去你家送东西，透过窗户看见你家地上躺着一个人，我还以为你家里进贼了呢，吓得我赶紧让我刚从外地回来的孙子顺着你没有关好的窗户爬进去查看情况，结果你猜怎么着？倒在地上的那个人竟然是王家的儿子王一博。”

“不过王一博怎么会倒在你家里啊？肖战。”

感到奇怪的张婶目光疑惑的瞥向肖战，张婶疑惑肖战为什么会和王一博认识，又为什么王一博会出现在他的家里。

肖战目光紧盯前头的张婶，听见她说王一博病倒了，心里咯噔一下，眼神有点不明所以，惊讶地应声道，“王一博病了？”

“是啊，发烧了，送来张医生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昏迷不醒的状态了。”张婶拉扯着肖战的胳膊说。

肖战仍旧有点懵懵的，转念想起来昨天王一博是淋雨回来的，虽然当时有及时的洗澡换了一身衣服，但是一路上淋雨回来，又吹了那么长时间的风，加上王一博那看上去像是营养不良的身体，抵抗力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肖战看到王一博时，病床前站在一个陌生的男子，张婶介绍说那是他的大孙子，是他和张婶一起把王一博送来诊所的。

肖战朝病床上的王一博看了眼，王一博脸色仍有点苍白，双目紧闭眉头微蹙，似乎睡得不怎么安稳，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张着，唇瓣有点干燥，脸色比昨天晚上的还要糟糕。

伸出手去探了探王一博额头的温度，又把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对比温度，眼睛盯着输液管，烧应该是退了，起码现在额头摸起来没有太烫。

“肖战呐，张婶多嘴问一句，王一博为什么会在你家？”张婶站在肖战的身后，目光在他和王一博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忍不住好奇的问。

肖战回头去看张婶，沉吟半响，如实回答道，“他呀，他现在和我住在一起。”

肖战回答的很坦荡，这让张婶表情有一瞬的惊讶，“你们两个现在住在一起吗？”

“嗯。”

“难怪前几天你突然问起王一博的事情，原来是这样。”张婶喃喃了几句，表情却有一丝不对劲，视线看了眼肖战，又看了看床上的王一博，似乎在顾虑什么。

张婶没有把心中的顾虑说出来，只是告诉肖战店里的生意还要继续，既然现在肖战来了，那剩下的事情交给肖战也就可以了。

张婶把医生交代的话重新嘱咐给肖战，简单讲述了几句，张婶想到店里的生意，匆匆撂下几句话便离开了诊所。

肖战把张婶和她的孙子送到诊所门口，朝她们道了声谢，然后目送她们坐上车，看到车子开出视线后，才走回了诊所。

肖战看了眼此时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着的王一博，心中在盘算晚些时候他还要把张婶垫付的钱还给她。

目光落在王一博身上，微侧着脸的男生颈部线条修长流畅，面庞精致疏朗，眉目俊逸，是仅一眼就足以让人心动的容颜。

肖战不禁感慨，原来真的会有人不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会有自带的滤镜，王一博的容颜是真的极好看的，就是可惜不会说话，耳朵也不好。

白瞎了这么一张容颜。

肖战惋惜的摇了摇头。

等待输液的过程是漫长的，按短的来说，起码也要两三个小时，肖战在思考是在这里等王一博醒来，还是先回去吃点东西再回来。

一时半会儿估计王一博也醒不来，肖战打算回去煮一锅白粥，煮白粥不是什么难事，把米淘好直接放进电饭锅里选择煮粥的程序就可以了。

电饭锅煮出来的粥口感往往比不上煤气灶煮出来的好吃，这两种煮法对肖战而言，大差不差，他不觉得有什么区别。

就这样决定了。

肖战做好决定，替王一博掖好被子，又抬头看了看点滴的药瓶，点滴的速度真的不快，按照计划执行是完全可行的。

王一博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自己脑袋很涨，不怎么舒服。

闭着眼睛醒了醒神，脑袋昏昏沉沉的，整得王一博不是很舒服，努力去回想发生了什么事，慢慢地想起来自己早上起床正要做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两眼一黑，倒在地上，意识瞬间消失了，王一博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眼皮依旧很沉，浑身乏力的感觉让王一博不是很想动，鼻子闻到一股很浓重的消毒水味道，这味道是肖战家里没有的，王一博登时明白了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这绝对不是在家里。

王一博感觉嗓子干涩，火辣辣的疼，喉结滚动想要吞咽口水，但这一个动作弄得嗓子很不适，有一种刀子在刮的刺痛感。

眉头痛苦的皱起来，早已经赶回来的肖战此时坐在椅子上，等输液的过程是漫长的，肖战打开小游戏在消磨时间，时不时看看前几天投递简历的公司有没有回复。

余光瞥见了王一博有些痛苦的表情，赶紧熄灭了手机屏幕，拉动椅子往前一坐，欣喜道，“你醒了？”

过会意识到了什么，拿起放在桌上的助听器，替王一博戴在耳朵上。

“可算醒了，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肖战看着终于睁开眼睛的王一博，关心的问候。

王一博睁开眼睛动了动手指，脑袋慢慢地来回移动，视线观察这里是什么地方。

看王一博还没完全缓过神来，肖战勾起唇，冲王一博笑得温和，“这是附近的一家诊所，你在家里昏倒了，张婶给你送这来了。”

听见声音的王一博缓缓地把脑袋转过来，瞥见肖战柔和的目光注视自己，愣了一下。

“不过医生说你没多大的问题，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输点液就可以康复了。”肖战指了指挂在架子上的点滴，笑着开口。

王一博回视肖战，眉头微皱，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动作。

只是当王一博看见自己手上的输液针时，脸色霎时变了，不太好的画面瞬间冲击王一博的大脑，这让王一博猛地坐起身，动作幅度太大了，慌乱中他扯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突如其来的动作看得肖战一瞬间的错愣。

“你干什么！”直到看见一条细细的血迹喷射在白色的床单上，肖战才反应过来王一博干了些什么，惊呼道。

“你在输液，不要乱动好不好，你看这输液针都被你扯掉了。”肖战赶紧一把抓住突然变得慌乱的王一博，转头朝门外大声呼唤医生。

王一博被肖战吼了一声，慢慢地才从令他感到惊惧的画面中回神，低头看向那双紧紧按住他的大手，王一博试图让自己从恐惧中出来，视线缓缓的往上移，瞥见了肖战有些斥责的目光。

“不是，王一博你发什么神经，你不疼嘛，一下子突然把输液针扯掉了，你到底在干嘛啊。”肖战对视上王一博的视线，气不打一处来，又斥责了一句。

王一博看了他一眼，便把视线移开了，什么动作也没有比划，就那样沉默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见呼喊的医生赶过来，一眼便瞧见了被扯掉的输液针，“药水还没滴完呢，你这人怎么私自把输液针拔掉了。”

医生以为是肖战拔的输液针，白了肖战一眼，嘴上数落着肖战的不懂事。

肖战也懒得解释刚才的情况，一直按压着王一博输液的那只手。

这会儿王一博忽然抬起头来，视线看向肖战，唇齿间无声的动着，像是要和肖战说什么。

他说。

『对不起。』

医生用酒精棉擦掉王一博手背上的血迹，扯出一小块纱布压着棉球贴好，抬头看见吊瓶还有一半的药水没有输完，打算继续给王一博插上输液针，继续把剩下一半的药水滴完。

哪知这个动作让王一博反应很大，看见医生拿着输液针准备插入自己的手背，王一博扭动被抓住的那只手，奋力的挣脱开，抬头视线冰冷的凝视医生。

“干什么呢，这点滴还有半瓶多，不输完怎么行。”

医生瞥了一眼王一博，继而把目光转向一旁的肖战，有些不满。

肖战有些意外王一博的反应，他猜测王一博对针应该是有什么不太美好的回忆，不然为什么一看见针头，脸色立即变得不一样了。

肖战沉默了一瞬，努力去理解王一博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扭头看向医生，笑了笑，“要不…不输了吧，反正也只剩下半瓶了，您给开点药，我带回去给他吃。”

医生无奈的看看两人，到底没再多说什么，嘟嘟囔囔的走了出去。

肖战垂下视线打量着还有些迷怔的王一博，心里一直在思考王一博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他看见针头有这么大的反应。

王一博的眼睛长得很好看，平时看人的时候总会透露着一种疏离感，难以接近的感觉，但是刚才的惊吓却让王一博眼睛瞬间睁大，一副极度恐慌的模样。

就好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小鹿一般。

“你饿吗？我给你煮了点粥。”

肖战开口打破房间里的沉默，指了指桌上放着的粥，询问低着脑袋不看他的王一博。

感到胃里有种灼热感，有一段时间没进食了，胃里空空的，很难受。

侧眸去看桌上的保温盒，王一博眉头一直没舒展开来，紧紧皱着，即使王一博感觉到了饥饿感，但王一博仍是摇了摇头，拒绝进食。

肖战看着他，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医生很快把配好的药交给了肖战，肖战拿着药跟在医生后面去前台把医药费结了，在医生的重复叮嘱下，肖战才回病房带着王一博走出了诊所。

这会雨停了，微风吹在身上，带来丝丝凉意，王一博现在身子仍有点虚弱，担心他会再次着凉感冒的肖战，把穿在自己身上的那件薄薄的外套，披在了王一博身上。

王一博脸色多少还有点苍白，相比较之前，好了很多。

“穿着吧，你感冒还没有完全好。”肖战说。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回家的路上，王一博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走在前面的肖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双眸里的情绪越来越复杂了。

“要入秋了，改天带王一博去买几件衣服吧。”走在前头的肖战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话。

天空依旧暗沉沉的，丝毫没有要转晴的迹象，王一博心中的情绪如同这暗沉沉的天气，捉摸不透。

看样子，起码有好几天是见不到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