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闷的天空终于聚集够足够的乌云，将一场瓢泼大雨倾盆似地倒了下来。

可怜肖战浑身淋了个彻底，雨的凉气跑遍了身体中的每一寸缝隙，冻的他一阵颤栗。

他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上，一双黑灿灿的眼睛倒是很亮，映衬着客厅里悬下的璀璨灯光，竟比星还漂亮，只是看见王一博，他又连忙垂下自己的头，又只看到一截雪白的后脖。

他浑身都是水，鞋上也全是污泥，被他脱下来好好地放在了他家玄门处，一连套动作简直乖巧得不行。

王一博开门让他进来的时候，瞥了一眼，他那双小白鞋被洗的发白了竟还不舍得扔。

他无助地站在他家客厅里，像是兔子误入狼窝一般局促不安，他身上的雨珠时不时滴落下来，打湿了王一博客厅里名贵的地毯。

倒不是心疼地毯，地毯他多的是钱换。

只是王一博实在无法回避自己多年来的洁癖，他从来不让人踏足自己的居室，肖战是个例外。

王一博本来就皱的眉头顿时更紧了，指了指沙发上的衣服和洗漱用品，言简意赅地道:“上楼，洗干净再下来。”

他语气如此冷淡严厉，肖战更加不安了，听话地拿起衣服就上楼去了。

等他洗完澡下来，男人站在开放式的厨房里背对着肖战，似乎正在烧水。

烧水壶水蒸气扑腾着，四周非常安静，只能听到窗外微不可察的雨声。

他后背又挺又直，宽肩长腿，比例极好，冷白的皮肤泛着细腻的光泽，黑色的丝绸睡衣将他显得更加纤长。

他后脑勺连接脖颈那点交界处的头发茬剃得干净利落，看起来性感野性。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着光滑台面，漫不经心的。

他转过身，气质骤然改变，他额前的头发都放了下来，柔顺冷冽但已没有那种强烈攻击性，连眼镜都摘了，他挑起眼皮看了肖战一眼，一只手将那杯煮好的姜茶推给他。

“我等你两个小时，你爬过来的？”

肖战端着那杯姜茶，熏红了唇，显得唇边那点黑痣更注目了，他局促不安又开始道歉。

“抱歉，雨太大，公交很少，耽误您时间了。”

王一博背靠着桌台，好整以暇地看向肖战，开门见山，“想借多少？”

肖战将手里的茶杯轻轻放下，踌躇半天地道:“……大概五十万。”

像是怕王一博不借，他急忙补充几句，“我一定会还你的！”

王一博目光很平静，脸上的表情几乎没有怎么变，打断他的话，“行，我可以给你五十万。”

“但不是借给你。”

他忽然单手撑在桌台边，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皮肉捏的发白，强迫他昂起头看自己，“你呢，你可以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呢？”

“钱我多得是，我可以直接赠与你，但相应我需要的是回报，除了钱以外让我惊喜的回报。”

他唇边带了一些嘲讽的笑，“试问，你可以给我什么呢？”

肖战紧紧咬住了唇，“我……我会努力工作，认真接待患者……我……”

王一博嗤笑一声，“你只是一个小护士，又能为我的医院做什么？”

“仔细想想你还能为我做些什么，和员工不一样的东西。”

他越凑越近，手指却捉住他的下巴不让他后退，肖战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冷涩的香气，唇瓣若即若离。

王一博帅气的脸近在咫尺，宛若恶魔低语一般缓缓道。

“不如跟我zuo爱吧。”

肖战下意识就想要夺门而逃，手腕却被男人捉住。

他单手利落跃过桌台，高大的身躯立在他面前，将他重重推于酒柜前，肖战后脑勺撞在酒柜的玻璃上疼得他嘶了一声。

随后王一博将他两只手禁锢于头顶，不悦地道:“我等你两个小时，你知道耽误我多少工作吗？”

“你倒是拍拍屁股，不带走一片云彩？！”

肖战咬牙切齿昂起头看着他，像是被逼急了兔子一样红着眼，王一博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生动的表情，而不是唯唯诺诺的低头，心底来了些乐趣，犹如野兽围捕一般的玩乐心。

“王院长，我不是同性恋，请你松开我！”

他低声在他耳边，“不是说不是吗？怎的还把我往里吞？”

肖战被他吻得战栗，又涩又疼，脑子里想着跑，发了疯抬嘴就咬他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肩膀被咬破，直至见了血。

王一博吃痛一声，拎着他的后脖颈就将他摔向沙发。

疼归疼，还是没失理智，看准地方往软和处扔的，仔细着他，倒真的没舍得伤他那张脸和其他地方。

王一博扯开睡衣，肩膀处赫然有个深深的牙印，给他气笑了。

他抬嘴就又要咬王一博的唇，还好王一博收回自己的唇，一时间竟然气得平日冷静自持的王医生也一把攥住他脖子，脸阴沉沉的，咬牙切齿地道：“你属狗的吗？”

男人攥紧他的脖子，将他的脖子掐得泛了红，冷声道:“配合些，五十万不想要了，还是工作也不想要了？！”

肖战忽又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一时间脸上又红又白，满脸憋屈最后都归于无奈，攥紧了自己的手，忽地松开来。

尊严，能当饭吃吗？能比钱更重要吗？能比奶奶更重要吗？

他忽然脑子里想起了奶奶佝偻着矮小的身躯往肮脏不堪的垃圾箱里探的场景。

污垢到处都是，奶奶装钱的手帕却很干净，肖战深身上衣服虽旧也干净，但只有奶奶的手满是污垢。

她拿着卖废品的钱牵着小小的肖战，给他买了一个小小的蛋糕。

肖战没有生日，但奶奶说捡到小战的那天就是他的生日，因此每年都会给他过生日。

那晚的蛋糕如此的甜，哪怕只是五块钱一个的蛋糕，连雕花都粗制滥造，肖战依旧怀念那个蛋糕的味道。

无数次与哪些人对抗，保护自己的尊严。

最终他竟还是为了奶奶败下阵来。

他浑身都在颤抖，明明觉得羞辱，他还是流着眼泪，颤抖着声音，“请……只要您给我五十万，如何对我都行。”

王一博看着他，突然都不知道该做还是不该做了，他烦躁地盯着他无声哭泣的脸，暗骂一声该死，但还是拿出手背给他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王一博从小就性子冷，看他哭竟然会觉得烦，起身拿了一瓶红酒，给他倒了一杯，鲜红的酒液摇晃在玻璃杯中，泛着光泽，递给他。

他皱着眉头，“喝酒吧，你把我当成女人也行，随便什么你喜欢的。”

“喝醉了就不会在意。”

肖战看着那杯酒，伸出手来一饮而尽，他确实不胜酒量，一杯红酒过后他已经醉了，泛着醉意的兔眼潋滟勾人。

面前的男人看起来也不似那般讨厌了，当男人吻住他的唇，他还能去回应。

实在是乖顺了不少。

男人很满意，早知道就该给他喂一杯酒。

要他一直这样看着自己，一直一直这样抱紧自己。

他攥紧他的细腰，将他往自己这里拖。

怕他醒来，决心将他沉溺于这场温柔酒醉梦中，他一边专心自己的动作，深喘几声，一边还能腾出手来倾倒红酒，将乘载着殷红的酒液的酒杯口逼迫到他唇边，强迫那双红唇喝进去。

他轻喘之间却被那酒液呛到了，还没咳出来又被那男人捉住下巴将那点酒香掠去。

王一博身心从未如此愉悦感，他总对这样的情事嗤之以鼻，没想到轮到自个头上的时候，到有些像是中毒一般痴迷。

爱钱……那就给他钱，只要他肯跟自己做，那就将他想要的都给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