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二更）

肖战额角突突直跳。

他扶了扶额，想拒绝又真怕男生会找到办公室去，于是无奈道：“好吧，那中午放学见。”

话落，一脸生无可恋地转身向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看着肖战渐渐消失的身影，洛凌微微勾了勾唇，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肖战回到办公室时，刚好碰到林研，女孩俊秀的面庞上似乎写着“委屈”两个大字，如果肖战不是弯的，恐怕也会对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心生怜惜。

肖战眉梢微扬，轻笑道：“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漂亮的学习委员不高兴了？”

“肖老师，你的帅哥朋友不回我信息。”林研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昨晚的两条和今天的一条信息全部石沉大海后，她有点急了。

肖战没忍住笑出了声，温和地说：“他的工作是刑警，可能比较忙，我一会儿帮你问问他好吗？”

女孩脸上的委屈立刻散去了不少，笑嘻嘻道：“那就谢谢肖老师，改天请你喝奶茶。”

“奶茶就不用了，倒是你，别因为他分心影响到学习就好。”肖战的态度带上了几分严肃。

“知道的，你放心吧，我又不是恋爱脑，我能分得清主次的，那我先回去上课啦，拜拜！”话落林研笑着跑开了。

肖战笑着摇了摇头。

林研连续两年拿了全优奖学金，肖战对她倒不是特别担心，只是没想到王一博的魅力这么大，能把从来不谈恋爱的小姑娘都给勾住了。

看着林研跑远的背影，肖战拿出手机给王一博发了条信息：“王大警官，麻烦您回一下人家小女生的信息行不行？人家都找到我这里来了。”

与其说是兴师问罪，不如说是找个理由给某人发条信息。

发完信息回到办公室，肖战将手中的教科书放到办公桌，办公桌上放着一个简单的原木色相框，里面是他和王一博的合照。

那是肖战十八岁成人礼那天，两个人学校的看台上一起照的。

俊美的少年搭着彼此肩背，头挨着头，一个穿着素净的白色T恤，一个穿着画着张扬图案的黑色T 恤，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的两张脸，宛若造物者精雕细琢过的艺术品。

而世间的一切美好，仿佛都定格在了那一瞬间。

十八岁啊，肖战不禁感叹，十年了，不知道下一个十年时候，他和王一博的人生会是怎样呢？他们会有彼此的家庭或是爱人吗？又或者仍旧像现在这样享受着大龄单身的生活，窝在那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公寓里，过着平静却惬意的生活。

其实王一博大肖战一岁， 肖战上初一的时候，王一博刚好上初二，可不知道为什么，初三下半学期，临近中考的时候，王一博本来还算优异的成绩开始急速下滑，最后以惨不忍睹的成绩名落孙山，王远无奈只能让儿子又复读了一年。

落榜第二天，肖战诧异地看到王一博起了个大早，骑着单车跑到十里外给他买了他最爱吃的小笼包，那张青涩却张扬的俊脸上还带着昨晚被自己父亲一巴掌扇出来的手掌印。

可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明明写着“我很高兴”几个大字，也就在那一刻，肖战忽然就明白了王一博成绩下降原因。

也就是从那时起，肖战人生中的每一个重要的时刻，王一博都未曾缺失过。

肖战看了看表，一个愣神的工夫，十几分钟已经过去了，他垂眸看向手机，发现还没有收到王一博的回复。

肖战努了努嘴，神情带上了几分失落，看来某人一定又在忙了。

中午时分，市局刑警队。

阳光从百叶窗倾泻而下，照在王一博挺拔的背脊上。

实习女刑警端着咖啡路过时，因为偷瞄，差点撞到门框上，幸好马步扎得够稳，没有让手中的咖啡直接贡献给地板，一旁的男刑警见状差点偷笑出声。

女刑警脸一红跑开了。

工作时，王一博身上那种痞里痞气的特质就会自动转换成某种严肃认真的模样，连脑袋一侧那个张扬的对勾在此刻也被渲染得低调了些许。

静放在办公桌一角的手机里不知显示了几条未读信息，都被某人自动忽略。

此时，他正坐在桌前对比最近发生的两起案件的卷宗，并且从中发现了很多相似点。

比如：死者很年轻，二十多岁、长相优越。

所以，凶手的作案方向很可能是有针对性的，不是盲目随机，而两个被害者很可能都是凶手精心挑选过的对象。

年轻的生命是不是更会激起凶手的凌.虐欲？在月圆之夜，看着一条条鲜活生命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枯萎，那种感觉会不会让凶手更加感到畅快淋漓？

案情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就是死者死前脸上都是挂着笑的。

王一博垂眸看向照片中的两个女孩，惨白的脸上挂着安详的笑容，仿佛他们经历的不是死亡，而是某种幸福的事。

到底是怎样一个凶手，会让人在面对死神时仍愿意微笑以对呢？

他觉得这个凶手一定是一个同样年轻的人，拥有着惊人的容貌，人是视觉动物，或许在临死之前欣赏到一种美到极致的人或者画面，才会让被害者露出那样的笑容。

目光慢慢下移，王一博的目光停在了死者血型那一栏，倏地顿住了。

O型血？两个死者的血型都是O型血！

一个没有任何依据的念头在脑海里忽然成型，凶手会不会只针对O型血的人群？年轻、长相极佳，再配上专属的血型，这就是凶手的行凶范围。

瞳孔倏地放大，王一博的眉峰慢慢蹙了起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肖战也是O型血！

而这一切的条件似乎都精准地和肖战吻合了。

虽然王一博知道这很有可能只是巧合，又或者只是他无端的猜测，可心还是慢慢沉了下来。

就在此时，手机再一次亮了起来，是正在出外勤的小朱的电话。

王一博接起电话，就听小朱自顾自地说道：“队长，和上次一样，案发当天方圆一公里内的监控全部都离奇坏掉了，而且找不到任何原因。”

顿了顿，又才道：“我走访了几个目击者，有目击者声称，那晚看到了很多黑漆漆的，叫声像耗子一样的鸟类。”

“黑漆漆的，叫声像耗子？”王一博捏了捏眉心，给出了一个猜测：“是蝙蝠？”

“好像是，”小朱说，“但是目击者不太确定。”

男人面沉似水，沉声说了句：“好，我知道了。”而后便挂断了电话。

吸血，蝙蝠，月圆之夜，像极了美国电影里吸血鬼的三要素。难道这两起案子真的不是人类所为？虽然王一博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在此刻却莫名地有些动摇了。

刚想放下手机，王一博一眼又扫到了两个小时前肖战发过来的那条信息，霎时有些哭笑不得。

就知道微信是那个傻瓜给别人的，真是不让人省心呢。

下一秒，方才那些不去确定的猜想又冲出了脑海，如果真如自己所想，凶手是有针对性地作案，那符合条件的肖战岂不是也很危险？

这个念头冲出脑海的那一刻，就克制不住地席卷了王一博的每一根神经，仿佛一刻都不能再等，或许只有真真切切地看到那个男人，才能让胸腔内这颗因为担忧而躁动的心踏实下来。

下一刻，手已经顺应内心拿起车钥匙向门口走去。

“诶老大，你干嘛去啊？中午不一起吃饭了啊？”一个刑警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不去了，有事，你们自己吃吧！”王一博挥了挥手，脚步未停一秒，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