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肖战一动不动的任由王一博拆了电子脚铐，眼眸呆滞，不知在想什么。

王一博抿着唇，只是默默的拆了锁，却发现肖战在这寒冬中只穿了一件单西裤，脚踝冰的吓人。他皱着眉，将车内的暖风调了最大的一档，转手将自己的羽绒服披上了肖战的腿。

“？”肖战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下次多穿点。”

肖战缩了缩腿，扯了扯嘴角表示听进去了，只是依旧不说话。

王一博这下知道了，只要肖战有心事，他就会一言不发……而他，很在意外界的目光，想必这些子虚乌有的传言至始至终都压在他心里无法释怀。他抿着唇，倾身将肖战的安全带扣上，还没来得及抽身就被他一把搂住，咫尺相望。

肖战动了动睫毛，轻声问：“都说我是狐狸精，我长得有这么好看？”

王一博眉头紧皱，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很帅，不要瞎想。”

“哇，从王警官嘴里听到夸我的话实属不易啊。”

王一博没再说话，只是看着肖战开玩笑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肖战是真心在开玩笑，还是在装模作样的掩饰伤口。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陪我出去。”

“没忘，周末就去。”王一博发动了车，一字一句道：“你想吃什么，买什么都可以。”

“你请？”

“……我请。”

“切，得了吧，我怕你破产。”

“……”

肖战住着脑袋靠在窗子边，斜着眼瞥向王一博，若有若无的撩拨：“还是说……王警官深藏不漏，实际上是个亿万富翁？”

王一博依旧没做声，半响，他淡淡的瞥了肖战一眼，道：“你在做梦？”

肖战耸耸肩，闭目养神。

“这下你们都信我了吧？”

“嗯。”

“脚铐也不给我带了？”

“我说过了，事成之后第一时间就会给你取下来。”

肖战坐起身，看着面前刚变成红色的车灯，转头冲王一博勾起唇：“其实我还是挺好奇。”

“？”

“你说我如果带着它和你做些别的事，是不是整个检察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啊？”

车身猛然向前发动了一瞬，是王一博下意识的踩了一脚，差点闯了红灯。

肖战正惊愕王一博的反应，就听他似乎是咬牙切齿的回答：“想都别想。”

想都别想？

是别想戴它做，还是别想让其他人听见？肖战疑惑了。

-

贸易重要眼线被清查一事极大的损害了齐煊的人力，不但翻了两方的底线，也让黎城的暗网贸易线元气大伤。只不过更令齐煊在意的不是这个可以让他可以为了肖战摒弃掉的一条分支，而是肖战……踩了他的线，即使他自知在赌，却知道自己赌输的那一刻，怒火俨然快烧了自己。

他手中拿着照片，烟头冒着还未熄灭的火光，目光冰冷犀利的看着黑色透过挡风玻璃，肖战风情万种的楼着王一博的样子。

齐煊指尖一动，火光瞬时烧了那张令他青筋暴起的照片,深吸一口气，看着落了一桌子的灰烬，冷声冲站在门口的管家，道：“原料也被扣了？”

“是。”管家低着头，声音微凉：“100吨，连船整个都被查处。”

齐煊闭上眼，深呼吸着向后靠在软椅上，刀削般的下颚角显得他更加隐忍与深不可测。

“齐爷……那些不要也罢，本来也是为了肖……他。”

齐煊不再回答，只是道：“把元簇给我找来。”

“是。”

肖战这一“大义灭亲”的举动，让整个检察院对他的怀疑松懈了不少，即使依旧限制人身自由，却不再对他做过分的要求。

而人身自由的限制对肖战来说同样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毕竟，在黎城，齐煊总是给他安排成群的保镖，美意上是保证他的人身安全，实则依旧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齐煊的心思，永远把自己的名利放在第一位，他再清楚不过。

肖战穿的随意，宽松休闲的卫衣棉服显得他温柔可爱，头发长长了些，柔顺的趴在额头脸颊侧，刘海顺着优越的脸型勾勒的软萌十足，不管以往有多么精致优雅，此刻也像是个刚入世的大学生。

王一博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口看见肖战便走出来边围围巾的那一刻，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眼中尽是出乎意料。

肖战看着王一博的表情有些好笑，眨了眨眼疑惑的走过他身边一脚蹬上鞋子，直到开了门依然见王一博犹犹豫豫的样子。

“干嘛？”肖战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王一博干咳几声，拿起钥匙走了出去，突然道：“你今年多大？”

肖战挑了挑眉，觉得他的问题太无厘头：“王警官难道不知道吗？你不是应该对我的信息了如指掌？”

王一博当然了如指掌，只是肖战的各方面表现实在比他想象中出入良多。

心狠手辣，无情、阴险、狡诈，引人入套，魅/惑力足等等形容词是在于它贴不上边，如果硬说贴边，就是他确实有十足的魅/惑力，帅而不娘，美而不妖。

肖战耸耸肩，对年纪问题闭口不提，心情颇好的蹦跳着进了电梯：“吃什么？干什么？”

“随意。”王一博毫无逛街欲望，完全是履行“义务”。

两人没直接去中心城，倒是先带他去了检察院大门口。肖战愣了愣，扒着窗户将周围仔细确认了一遍，这才转头看一脸认真开车的王一博：“来这干什么？”

“上去签请假表。”

“……啊？”

“贸易间谍的案子还在进行，如果在聚集处被别人看到了，解释都解释不清。”王一博解了安全带，看了一眼肖战，道：“乖乖坐着。”

肖战百无聊赖的靠在车窗旁拖着尾音催促：“快点啊——”

车内隐蔽性强，他却眼尖的发现前挡风玻璃唯一一处不隐秘的细节，透过缝隙，却能看清车内的情况。肖战一向心思缜密，他眯了眯眼，透过相同角度，正看见一辆同样低调的无牌轿车，窗内闪着反射的微光。

是摄像机镜头的反光。

肖战冷哼一声，扬了扬下巴目光直视那台偷拍他的相机，却看不清相机后面人的面容。

下一秒，肖战放在衣服最内侧的微型通讯器便透过热感提示了他。

他瞥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大门，掩饰醒的手托住脸侧，听通讯器那边带着威胁性低沉的话语：“战战，还没玩够？”

用让人战栗的声音亲切的叫着他的小名，也只有齐煊能做出来。

肖战似笑非笑的看着远处的镜头，答非所问：“特区检察院附近这样明目张胆的监视我，看来齐爷前阵的教训还不够。”

“我在保你的安全。”

“我想王警官也能保我的安全。”

“你还敢跟我提他！”

“怎么了。”肖战低声笑了起来，轻轻柔柔的刺激着齐煊每一根神经：“王警官对我可比你好多了，起码他不会恶趣味的折磨我。”

“你就此作罢，我不会计较你在特区的种种事宜。”

“啧，齐爷。”肖战挑了挑眉，长叹一口气，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和他上了，你还会这样宽宏大量？”

那边顺势没了声音，却有着越来越浓重的压抑着的喘/息，肖战清楚，是齐煊在奋力压着他的怒火。

肖战干脆利落的挂了通讯器，关闭了一切信号重新放进衣里，他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车窗角落的小红点，转头看向窗外。

即使身边有无数双不同的眼睛盯着他，他依然能做到与视无睹，云淡风轻。

王一博正签字的手微微一顿，仅仅一秒，便抿着唇恢复如常的将表格交给闲伽的手中。

闲伽注意到了王一博细微的停顿，他目光落在王一博的蓝牙耳机上，道：“听见什么了？”

王一博装作疑惑。

闲伽低笑了一瞬，满脸淡然：“难道你不是在监听车内的动向。”

王一博动了动唇，沉默了半秒才道：“你知道。”

“一博，我这个中部长不是白当的。”闲伽挑了挑眉，再一次道：“所以，发现了什么？”

“特区附近，似乎依旧有齐煊的人在盯着肖战。”

“局里在那日便有所感应，只不过无法判断。”

“肖战只是在自言自语。”

闲伽顿了顿，目光却王一博耳尖泛红的越发越明显。

王一博窘迫的转了个角度，目光中透着犹豫与为难，他总不能说……是听见了肖战再和齐煊炫耀他俩上/床的事。

半响，王一博抿了抿唇，道：“他在埋怨我怎么还不下去。”

闲伽目光中带着些尴尬与震惊，正想问什么，就见赵馨进来，看着闲伽：“中部长，犯人的审讯单。”

王一博如获大赦般的套上外衣，却再一次被赵馨叫住：“一博，你要出去？”

“嗯。”

“能送我一程嘛，去老试验区。”

“啊……我……”

“他车里有肖战，来请假带人出去散步。”

王一博正为难，闲伽就主动开口帮他说的原因，弹了弹手里的纸，道：“诺，请假条。”

赵馨眼中满是震惊，嘴巴张成了o字型迟迟合不拢，半响，才挠挠头满是心疼的看着王一博：“真是辛苦一博了，任务还要做这么全面。”

“……”王一博只觉得哭笑不得。

“那我先自己过去好了。”

肖战坐在车里百无聊赖，扒着车窗在上面吐着哈气，又用指尖做奇奇怪怪的小画面。直到满车窗都被画满了图，甚至有些图再一次消失不见，肖战才皱着眉边叹气边转头张望。

“王一博怎么还不下来……”

“啧，好饿。”

“车里好冷，再不下来我要冻死了。”

“哎……肖战呐肖战，你真是这么多年见所未见的惨。”

肖战的每一句抱怨都清晰的传进了王一博的耳朵，他抿了抿唇，心中竟然控制不住的长了草，没办法将肖战可怜兮兮的自言自语当作耳旁放……他不再与队里几人废话，摘了耳机收好在衣里，加快了脚步匆匆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