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三个月发一封报安信的事情,是芬嵛提的口;刘新原所在的那座城镇,是他的故乡,所居住的那个宅子,便是他的老家。
而后以断信的形式,来提醒将军这边的事故,也是他提的主意,只不过效率是提到了,却不是他所想的东西。
“我把信断了,一是想要让你们知道,如今的情形不适合再传下一封信,令你们多加小心,二就是想要你们尽快的过来,我本以为以将军的智慧……”
芬嵛不再开口了。
他静静的给刘新原倒了一壶茶,不安的开口道:“老将军的身死,可是因为那封信断了他的念想,令他以为太子殿下已经身亡了?”
“不,”刘新原摇了摇头。他吸了一口气,从头道:“他是知道你的用意的,在来之前,他已经将自己所想到的事情告诉了我,其中便有你说的一二;他有心病,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受到过这心病的折磨,如今,他只不过是轻松了。”
“这般啊……”
芬嵛紧跟着哀叹了一声,只道是岁月不留人。
“不过能让将军葬在我的故乡,也是我的荣耀了。”芬嵛瞳孔里的情绪不明,“可即便是如此,若是他真的是因为怀疑太子殿下的身份,才将他留下来,这一去就是不归了。”
“没事。我爹生前一心想的是为国捐躯,如今太子殿下身在风府不得人知,想来他也是希望赶紧确定他的安危的。”
听罢,芬嵛只得沉吟了下,“既然如此……半个月之后,风府会开一场秋日宴,到时候估计会宴请四方人士,我们便趁着这个机会进去。”
“以太子殿下的性格,或许根本就不愿意走,你到时候就按照我说的来罢。”
他说了点话术,认真的盯住了他的眼,最后道:“另外就是,到时候可能会委屈你一下。”
刘新原点了头。
.
刘新原去到秋日宴上,用的是毁容者的身份;他脸上带着一副面具,正是以芬嵛奴仆的身份进去的。
这宴会上的第一场表演,便是贺思离的戏。
他脸上抹着浓浓的胭脂,起着袖子站在台上唱,那声调咿咿呀呀的,带着几丝缠绵的味道,确实配得上他那风靡的原因。
芬嵛却摇了摇头,道,他宁愿还是太子殿下是当初那副模样。
那时候的贺思离刚被他们带到如今的海赋楼内,拜了个戏子作为师傅。
他是不愿意学习唱戏的,一心随着先皇的理念,觉得这等供人享乐的东西,上不得台面,因此时常就定在三楼里,慷慨激昂的给他们讲述一番煜国曾经的光辉。
他一向都是崇拜自己父皇的,于是更多的时候,他讲述的就是一些关于先皇的事:“父皇一共有两个儿子,一位公主,我便是他最抓紧的儿子。”
“我的父皇,对臣子很好,对百姓也很好,只有对我严厉。我先前不明白,一直到后来长大了,才知道,那些严厉是他对我所有的的期待。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一定是太子殿下。”
偶尔说到这句话,他就会有几分兴奋在。
可话间到底是有不合现在的处境,芬嵛便会以严厉的口吻劝阻贺思离闭口,到了后来,贺思离再不提这些话,人也已是从太子殿下,成了人们嘴里那个“贵角儿。”
他竟是忘了,太子殿下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若是当真放下身段,怎可能唱不了戏。
芬嵛眼神里不禁有几分怀旧。
贺思离到底是皇室出身,先前还是有几分贵气在的,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喜欢叫他‘贵角儿’的原因,可自如今去看,他的身上已是多沾染些胭脂水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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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