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商双目睁大,满脸不可置信,脖颈被化开一道口子,源源不断往外淌着血。
温热的血溅到脸上,宴卿不以为热,侧目瞧了一眼沾上血的剑,啧了一声。
抽出手帕,有条不履擦掉脸上的血。
她将剑交回侍卫手上,吩咐道:
“处理干净。”
惨叫声过后,满地鲜血以及被老鼠啃烂的血肉。
夜色如期降临,灰白的薄云稀稀疏疏的为夜色添上隐约的淡紫色,一眼望不近的夜空仿佛一张无形的笼网,压得人喘不过气。
独独北方的尽头,有一颗缓慢往上爬的行行行散发着闪耀的姿色 ,光是一眼就叫人挪不开眼。
紫微星比以往更耀眼了。
观星台上,凛舟微微仰头盯着它看,知道下人匆匆上来冰雹。
“司命,皇上过来了。”
急切的话语将逐渐跑远的思绪拉回,凛舟没有动作,答应了声:“嗯,下去吧。”
“是。”侍卫作揖退下,紧跟其后的是一轻一重的脚步声。
离国皇帝表面虽为治国明君,正人君子,可这宫中谁人不知皇上冠宠后宫,贪淫成性。
“司命,真就说天下无人不贪美人,京中传闻摄政王男女不好,昨日一举,当真是叫朕大跌眼镜!”皇上声到人未到,浑厚沙哑的声音像上了绣的留音带,刺耳难听。
凛舟这才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紫微星上挪开,转身看向匆匆过来的皇上。
自凛舟给皇上解决梦魇之事后皇帝对他宠爱信任不少,宠爱到见谁都不用行礼,哪怕是皇帝。
若不是他是名男子,凛舟差点都要以为皇上对自己有别异之心。
凛舟天生白发,白发在北齐可是不祥之兆,偏偏就是这么个不祥之兆,在大燕坐上了人人敬畏的司命。
皇帝又接着道:“不过这摄政王眼光毒辣,一众人面首之中挑了个最美的留在身边,昨夜的摄政王府动静了不小啊。”
“面首?”凛舟浅粉色的嘴唇翁合,低声呢喃着两字,疏离的眼眸闪过一丝暗光。
他抬头瞧了眼天,转身看向皇上。
“此人留不得!”
区区一个面首,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留在摄政王身边的。
对上凛舟的眼睛,皇上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凛舟如此想致摄政王死地,出言果断狠辣。
看来司命也觉得宴卿留不得。
反应过来的皇上兴奋地连眼睛都眯起来了,眼角的皱纹带着淡淡的乌青,不仔细看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皇上连连应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既然司命都这么说了,朕一定不会让司命失望的!”
宴卿这个祸端,还是尽早解决比较好。
——
不愧是摄政王府,可真大。
沈云归忍不住吐槽。
沈云归捂着自己被摔疼得屁股,一瘸一拐的在摄政王府游走。
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想找到宴卿的住所。
但是他不认识路,随便找了婢女认路,结果对方一看到他如同见了妖魔鬼怪一般,满脸惊恐闭口不谈。
沈云归委屈的垂着脑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又拍了拍。
这也没什么不一样的,滑溜溜的。
方才那婢女为何那般反应?
正想着,没看路的沈云归一头就扎上了个坚硬的物件,他一个没防备,整个人被顶得后腿了两步。
烦死了,本来就找不到路!
沈云归张口就来:“谁啊,走路那么不长——”
他捂着撞疼的脑袋,抬起头,蓦然对上宴卿的视线,猛地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四目双对,沈云归在她深邃的瞳孔看见校长的人一下子就没了气焰,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焉了吧唧的。
“!”
“皇……公主,好巧啊。”沈云归干巴巴笑了几声,脸都快僵硬了。
宴卿摆着个脸,沈云归更害怕了。
皇姐板着个脸看起来好凶。
“不巧,本宫特意来寻你的。”宴卿低头看着他。
方才还吃痛的人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
沈云归满脸欣喜,“不劳公主如此费心。”
没想到皇姐这么关心他,居然还特意出来寻他!
沈云归欢快的语气透露着丝丝缕缕的羞怯。
宴卿觉得他有些奇怪, 好端端地人怎么突然就娇羞起来了,明明她并未说放荡之话。
她莫名的瞧着他面颊上的红晕,“听下人说在府中找不到路,怕你丢了。”
沈云归面色一僵,听到后边的话确实又雀跃起来。
短短几息时间,宴卿欣赏了一番变脸。
“走吧。”她道了一句,转身离开。
沈云归还在原地滋着个大牙傻乐,一见人走了连忙拔腿就跟上去,然而他好像忘了抽痛的屁股蛋不允许他有那么大的动作。
刚走两步,人扑通一声就摔在地上。
沈云归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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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