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突然看了看他：“我看你这人也不正常。”

王一博说：“我不搞小孩子，我搞男人。”

中年男人说：“搞男人比搞小孩子好。”

王一博只附和他，又问他：“老哥，你看过人搞小孩子？”

中年男人拉他过来，王一博比他高了一个头，就低下头去听。中年男人四处看了看，又指了指郭丞：“前几天就有个男人在这里搞小孩，就你带来的那个傻子背的书包，跟那小孩的一模一样。”

王一博问：“老哥，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中年男人又拿手机给他看：“我拍视频，给人脸遮了，传到网上卖钱。”

王一博说：“我买你视频，你卖不卖？”

中年男人抬头看他：“你真要买？”

王一博说：“我好这一口，一千买不买？”

中年男人说：“一千？你打发叫花子。”又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只此一家，三千，少一分不卖。”

王一博也不讲价，把手一伸：“五千，你连手机一起卖给我。”

中年男人二话不讲，把手机卡一拿，旧手机塞到王一博手里：“哥们，出手阔气，什么工作的？”

王一博把钱数了塞给他：“还能什么工作，人模狗样的工作。”

中年男人收了钱放到外套口袋里：“你是拍那个的？”

王一博只笑：“我什么都拍。”

中年男人拍拍他的肩，塞了个仙人掌到他的手里：“这个哥送你的，正宗撒哈拉沙漠搞来的，好养得很。”

王一博收了仙人掌跟手机，跟他说了谢，又拉郭丞往小巷深处走。没走出几步，中年男人又喊他：“哥们，我这有套，你要不要？”又看了看：“送你的，不要钱。”

王一博又说谢，伸手接过。花了五千块钱，不要白不要。

巷子里有家卤味店，招牌打的是三十年的老字号。外墙黑得要命，堆满了垃圾，里面倒是干净，柜子玻璃擦得反光。王一博买了两个麻辣兔头，叫郭丞付钱。

郭丞付了钱又问他：“博哥，为什么是我付钱？”

王一博白了他一眼：“我刚花了五千块钱，没钱了。”

郭丞又问他：“那手机里的视频怎么办？”

王一博说：“找个地方，看了再发给刘组。”

郭丞跟着王一博出了巷子，拐到大街上的肯德基店里。这个时候，肯德基店里人多，没人会注意他们两个。王一博给买来的手机装了自己的卡，点开图库，把视频全都发给了刘海宽。

刘海宽那边正出现场，点开来一看，差点没把手机摔了。旁边的汪卓成问他怎么了，刘海宽说王一博发了点跟案子有关的东西过来给他看。汪卓成就半信半疑地凑过来要看，刘海宽连忙把视频关了，说他自己看就好了。汪卓成手头上还有案子，就不管他，管自己工作去了。

刘海宽给王一博发微信，问他给自己发的都是些什么黄色视频，还问他是不是被盗号了。

王一博回他，知道是黄色视频你还一个一个去点。

刘海宽被他噎得没话说，点开技术科的小林头像，把视频转了过去。

王一博又问郭丞要耳机，郭丞问他这样算不算涉黄。

王一博说：“那你拍受害人照片的时候算不算侵犯人肖像权？”

郭丞说不算，又把耳机拿给王一博：“博哥，你还听声音？”

王一博说：“找线索，你听不听？”

郭丞往嘴里塞了个鸡米花，不说话了。手机离得远，又是偷拍的，看不大清楚，传到网上也不用打什么马赛克。这样的视频卖不了多少钱，王一博觉得要不是能破案，自己就亏大了。

王一博还没看完所有的视频，林子就发微信给他，说是技术科通过电脑的图像修复，已经把犯罪嫌疑人的肖像还原出来了，初步锁定为受害人吕小海的邻居马江河。逮捕证刚刚批下来，林子说刘组他们已经赶过去抓人了，叫他跟郭丞先回组里，把视频里的其他人都调查一下。

王一博回了个“好”，把手机扔给郭丞：“我去接肖战，你先回去。”

郭丞暗自腹诽：官大一级压“死”人。

肖战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是郭丞接的。王一博在的时候，郭丞就耍滑头喊肖战嫂子。王一博不在的时候，郭丞就正经喊他肖医生。

肖战问他，王一博的手机怎么在他这里。

郭丞说，这不是王一博的手机，只是放了王一博的手机卡。

肖战就说，他今天要值班，让郭丞转告王一博不要来接他了。

郭丞听着哪里不对劲，就问他：“肖医生，博哥刚才就去医院了，你没看到他吗？”

肖战在医院躲着王一博，不知道他来了。郭丞听他不说话，又问他：“肖医生，你跟博哥是不是吵架了？”

肖战不说话，郭丞又说：“博哥就是嘴上欠揍，心可细了。你就当他说话在放屁，臭一下子就好了。”

肖战被他逗笑了，说他这话要是被王一博听到，要被他打到屁股开花。

郭丞也笑，说他屁股臭，王一博肯定下不了手。

肖战挂了电话，不知道要不要去见王一博。他对王一博有好感，但是要他跟王一博谈恋爱，他总觉得哪里不够一点。肖战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王一博正倚在护士台跟小护士聊天，有说有笑。不知道怎么了，肖战心里酸酸的。

肖战说今天要值班，确实是骗王一博的。王一博是干哪行的，在护士台跟小护士聊几句天，就把肖战摸透底了。肖战在医院里待了这么些年，人还干净得要命。王一博有时候会觉得，他就像是一瓶墨水，把一张白纸似的肖战沾得斑斑点点的。

肖战在办公室拖到晚上九点才下班，出来的时候小护士还在值班。王一博走之前跟小护士说好了，小护士看到肖战出来就叫他：“肖医生，王警官留了东西给你。”

肖战问她是什么东西，小护士说不知道，拿给他的时候，用纸袋子包得结结实实的。肖战又问他王一博去哪里了。小护士说他接了个电话，回去办案子了。肖战就不问了，跟她说了谢谢，下楼开车去了。

回到家的时候，王一博没有去办案子，就蹲在肖战的房间门口等他。肖战上楼的时候，王一博把头埋在膝盖里，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肖战问他怎么蹲在这里，不是去办案子了吗？

王一博揉揉眼睛，说他现在要办的案子就是拿下肖战。

肖战不理他，拿了钥匙要开门。王一博就抬头看着他，要他收留自己。王一博的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肖战一时不忍心，就点了点头同意他进门。肖战拿钥匙开门之前，王一博又问他：“你是不是养猫了？”

肖战说：“你怎么知道？”

王一博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他听了好几个小时的猫爪挠门声。

肖战有些不相信，开了门，他养的那只短腿猫就来蹭他的裤脚。肖战蹲下来揉了揉猫咪的小脑袋：“坚果，你怎么了？”

坚果“喵喵喵”地叫得很响，翘着尾巴，蹭着肖战的手指转圈。肖战突然想到，他今天骗王一博要加班，忘记回来给坚果喂猫粮了。肖战心疼，给坚果开了个猫罐头作为补偿。坚果“呼噜呼噜”地去吃猫罐头，肖战再摸，坚果就不理他了。

王一博抱手倚在门边问他：“坚果平时黏人吗？”

肖战说：“坚果不黏人，就是胃口特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