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系那一届的本科生就快毕业了，系上会给每一届毕业生都准备一场毕业汇报演出，算是庆祝他们本科四年的大学生活圆满结束，即将开启新的人生篇章，也算为这四年的大学学习做一个总结。

　　最后一次彩排结束，明天，就是正式汇演，当天，王一博把入场券就给了肖战。

　　临近期末，医学院的学生也忙得很，除了准备考试，就是设计课程论文和有关的学术报告。

　　但一向记性好的肖战，早早的就把涉及到考试方面的知识点都给背了，课程论文和学术报告也在提交截止时间的前一周，就已经全部写好并提交，老师那边的审核一次性通过，他作为医学院的学霸研究生，没有谁比他速度更快了。

　　汇演当天，肖战按时到达学校的音乐厅，这里大概能容纳四百多人，他所拿到的座位号，位于舞台中心正对面。

　　他落座后，拿起座位上的节目单看了看，只在寻找王一博的名字。

　　王一博一共有两个节目，一个是单人吉他弹唱，一个是压轴合唱。

　　他大学选修乐器学的吉他，因为长相清冷独特而出众，但笑起来超级甜，不过，能看见他笑的最多的人，应该也只有肖战了。

　　每次他们吉他小组的同学组织去操场开小型演唱会，都会因为有王一博在，而引来多得多的观众，一来是听歌，二来就是为了看一眼王一博，这个对他们来说，可望不可及的帅哥。

　　后来听说王一博跟医学院那边同样被人爱慕的对象大学霸肖战在一起了之后，两个系院的新闻论坛像炸开了锅似的。

　　两边各一个可望不可及的人在一起了，这是绝绝子配绝绝子啊，有多少人在当时痛彻心扉，就有多少人为了这绝美爱情痛哭流涕。

　　他们的这一段感情，也算是学校里传得最久的绝美爱情故事了。

　　王一博的吉他弹唱是在第八个节目，当他走上舞台的时候，台下多了些呐喊声，是他的迷妹们在叫他的名字。

　　肖战坐在人群中，听见这些呐喊声，只是条件反射的微微勾唇一笑，好像光是王一博这三个字，就会让他怦然心动，呐喊声揉进他的耳朵里，像一只手，挠红了他的耳根，他害羞了。

　　舞台的聚光灯往中间靠拢，王一博走到了舞台的前方位置，绅士礼貌的向观众鞠了一躬，抬头一眼就瞄准了肖战那个位置，和他远远的对视了几秒，王一博也笑了，这一个笑，是单独给肖战的，却再一次引来全场迷妹撕心裂肺的呐喊。

　　随后转身落座，将他的吉他放置腿上，一切准备就绪，聚光灯从他的头顶上方洒下光束，音乐厅的气氛暗了下来，那一刻，他是全场的主角，也是肖战心中那颗最亮的星。

　　紧接着，随着前奏的旋律响起，渐渐开始进入王一博所带来的故事世界里。

　　他这首歌的总时长是五分二十三秒，舞台背景是小王子的画面，歌名就一个“He”，而歌词里最明显的那个词，是“唇下痣”，并且准确卡点第二分钟的第“23”秒，最终结束于“He”。

　　这是王一博专门写给肖战的一首原创歌曲，台下的肖战，能听出来，他知道，是关于他。

　　台上的王一博，眼里闪着光，满眼浓浓的爱意，全程只注视着肖战一个人，演奏完了这首五分二十三秒的歌曲，抛开所有的旁观者，在他们的世界，那五分二十三秒里，只有他和他。

　　王一博把对肖战唯一的爱意洒在琴弦上，用旋律当作输送管传递给肖战，这份正大光明的爱，被一个个音符听见，唯独旁观者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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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手机铃声，把他从梦里拉回到了现实，肖战忽然受惊，猛地一下睁开了眼，一场梦消散了，眼皮因为疲倦和不清醒，而有些皱皱的叠痕，往下搭着。

　　他回了一口气，又呼之而出，才发现自己坐在落地窗前就这样睡了过去，顺手捡起身旁的电话，划到绿键这边的接通模式，贴在耳边，懒洋洋的喂了一声。

　　“老肖，昨天你做的42床那台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的患者，突然出现术后大出血。”

　　听到这个消息，肖战突然绷紧了眉头，立马振作起精神，彻底睁开了疲倦的双眼，撑着地站了起来。

　　通红的眼睛，在黑夜里也显得不那么的明显了，低落的情绪最后和黑夜融合在一起，将它悄悄藏了起来。

　　电话里，裴川的语速过快，情况似乎有些紧迫，肖战快速穿好鞋，背上包就出了门，慌忙摁着电梯就跑去停车场开车。

　　“你别着急，我马上回来，你先带患者去拍个肺部CT，确诊一下大出血的具体问题所在，看是由于伤口渗出肺栓塞导致的，还是其他原因。”

　　说着，肖战迅速调转了车的方向，开出停车场，回了院里。

　　刚才的一场梦，似乎还不算圆满，那首五分二十三秒的歌曲还未结束，他就醒了，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花了十几分钟赶回医院，这不是他作为外科医生后，职业生涯里的第一个紧急突发状况，而是第N次，所以他还算冷静，不慌不忙的按照正确和相对应的步骤，处理着当下的紧急情况。

　　平时几乎都不会把手机调至静音模式，因为他知道，二十四小时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得状态在线，就算是睡觉，也只能是半熟半醒的状态。

　　裴川带患者拍了肺部CT，确认是血管狭窄搭桥的血管已经堵塞，所以需进行第二次心脏搭桥手术。

　　肖战是42床患者第一次手术的主刀医生，所以，突发状况，第二次，还得由他来，他最了解患者的手术情况。

　　这无关于肖战第一次的手术技术问题，而是患者本身血管狭窄堵塞原因导致的大出血。

　　肖战赶回去，立马对患者采取了第二次心脏搭桥手术治疗措施，并且在这一次的手术之后，他还加大了用抗凝药物来进行治疗。

　　从手术室出来，过了十二点，他今天的一个小时又给花在了手术室里，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再过三个小时，又该天亮了。

　　他彻底身心疲惫，穿着蓝色无菌手术服，背靠在手术室后面长廊的墙上，肩上像放了几块砖头一样重。

　　他沉下了肩，长松了一口气，弯着腰用尾椎骨的位置抵着墙面，双手撑着膝盖，就那样疲倦的倚靠在那儿。

　　裴川依旧是副刀，从手术室里跟了过来，担心肖战的身体吃不消，拍着他的肩说道：“去值班室休息吧，没什么事了，你现在，应该还可以再睡两三个小时，明早我帮你带早饭。”

　　肖战双眼空虚，心头又叹了一口气，搭着眼皮抬眼看了一眼裴川，勉强站直了身子撑起腰杆，无力的回了一声：“嗯。”

　　便与裴川擦身离去，裴川盯着肖战那疲惫不堪、消瘦的背影又问道：“诶，还是老样子，馒头豆浆吗？”

　　只听肖战用气声努力压重了一些音节，才勉强出了点实在的音色，回道：“都行。”

　　“你要是饿了，值班室桌上有面包，可别逞强当神仙了，只靠几滴露水活着。”

　　肖战垂头松懈的叹出一口气笑了笑，之后消失在了长廊尽头。

　　他回到了值班室，打算今夜就在这里休息了，桌上的确有裴川留着的三四个面包，一整夜没进食的胃，在这个时间点，好像又开始有饿的感觉了。

　　肖战拿着自己的保温杯接了一杯温水，乖乖把桌上那几个面包吃了之后，才躺下。

　　他睁着双眼望着天花板，又开始回味起了刚才的那个梦，梦里，是那个为他唱歌的王一博，在舞台上对着他笑。

　　他多希望还能把那个梦再续上，想着想着，眼皮实在太重，撑不开，合上了双眼，舒心的睡了过去，到底还是没有续上。

　　第二天，他又恢复了体力，精神抖擞，按照固定的工作流程，开始了新一天的早查房工作。

　　“伤口愈合得很快，恢复得很好，注意休息。”

　　他还是戴着一个口罩，因为他知道，在他查房的名单里，终究还是有那个人的名字。

　　那个他还没想好如何去面对的人，如何开启这一次的问好？

　　是该说“你好，好久不见”？还是说，作为他的主治医生，直接默认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呢？肖战在挣扎。

　　或许，肖战也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好好跟王一博打招呼吧，毕竟，王一博还没有过一次彻底的清醒，昨晚在病房惊心动魄的那次，不算。

　　“还疼吗？”

　　“刚做了手术一定要注意休息，你这再过几天就可以拆线了。”

　　“王医生，三十四床你是主治医生，你来吧。”

　　王伊诺随口应了一声好，便检查起了自己手下病人的恢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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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战为人亲和，大家都很喜欢他，很多患者涉及到要做手术的时候，都会第一时间去请他来做，因为他们觉得肖战温柔，可以拂去一些自己心里对于手术台的恐惧感吧。

　　只要他忙得过来，能做的手术他都会答应。

　　前面漫长的查房快查完了，最后，他还是不得不去那间VIP病房。

　　“東冧那边的通告，是不是撤销了？”

　　“还没，说是可以一直等你过去，他们不想找人代替你的位置。”

　　“还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复出院，Carry姐，如果实在不行，就让他们换人吧，我无所谓。”

　　“我知道了。”

　　王一博已经彻底清醒，他能坐起来说话了，正在病房里跟经纪人Carry探讨这场意外发生前，東冧那边的那个工作。

　　随后不久，查房的医生们便推开了门走了进来，大概有六七个人，其中有三位是主治医生。

　　那扇门被推开的时候，王一博的视线就被拉了过去，他用锐利的眼神，盯着那群穿着白大褂的队伍，但很快，一眼就瞄到了里面那个最特别也最突出的人。

　　那个人戴着一次性医用口罩，随着队伍朝病床边靠近，那个人排在王伊诺身后的位置，混在中间，但他这次没有在查房队伍里躲躲藏藏，而是顺其自然的跟在王伊诺身后，径直走了过去，没有一点心虚的样子。

　　王一博全程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戴了口罩的人身上，很坚定的眼神，没有移开半点儿视线。

　　王伊诺走在排头位置，无奈的瞟了一眼病床边的Carry，目光又回到王一博身上，询问道：“哥，身上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头还疼吗？”

　　王伊诺问完，王一博没有回应，这才把视线转移到王伊诺身上。

　　冷冷的说着：“伊诺，我的情况怎么样，好像得由我的主治医生，亲自过问才对吧？”

　　王伊诺愣了愣：“噢，行。”

　　又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肖战：“肖，你来。”

　　随后，王伊诺让开了前面的位置，肖战才从身后站了出来，他的眼神还是避开了王一博的视线，认真老老实实的上前，靠近王一博，抬手触碰王一博的额头，检查着他的伤口。

　　旁边Carry心口也提起来了一口气，就怕接下来两人的关系会出什么不必要的状况，但她还记得，那天在空长廊上，肖战亲口对她说的那个五年前迟来的答案。

　　王一博的头部创伤其实还好，表层有割破皮的痕迹，缝了好几针，要说严重，应该是颅内有血块的迹象，不知道后续情况会发展如何，并且还会伴有一点脑震荡的现象存在，会没有时间规律的发生头疼。

　　近距离接触后，肖战边说着伤口的恢复情况，边抬手离开，往后退了一两步。

　　这时候，他用平静毫无波澜的语气出声，话才从他口中说了出来。

　　他好像有些冷漠了，似乎真的就把眼前自己的病人，当作是一个器官集合体来看待，双眼没有任何其他情绪，只是有些刻意的忧郁。

　　“头部伤口已经消肿，周边还有些轻微的炎症，再过一周才可以拆线。”

　　说着，肖战摊开手里的记录本，低头边记录边说着：“平时情绪不要太过于激动，多喝水，头部受创，可能还会带来一些胸口闷，反胃呕吐现象，不用担心，这都是正常的，清淡饮食就好。”

　　“没什么其他问题，好好修养。”

　　转头，又对查房队伍说道：“我们走吧。”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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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刚转身，王一博又把大家的脚步给拉了回去，而唯独没有转身的那个人，就是肖战。

　　他以为，这次就可以这样混过去了，但这一刻，他知道，真的是该坦然面对他跟他之间的关系了。

　　他抬着犹豫而又钝重的脚步转身，开口问道：“还有什么事？”

　　王一博这才跟肖战在明目的光线下四目相对，认认真真，看了看那双熟悉的瑞凤眼。

　　他眼里带着这几年所积攒的忐忑，又刻意在眼尾释放出了一丝冷漠的气息，故作坚定的看着肖战的眼睛。

　　其实王一博哪有那么的冷静啊？他也会怕，他害怕，站在面前的那个人，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

　　他害怕只是一个跟他同名同姓不同人的人，他期待那个人取下口罩的模样，他希望是他，但又不希望是他。

　　在暗涌里挣扎，吞没了五年前的坚定。

　　再次见面，那颗心，原来还是可以因为他而颤抖…

　　“我的主治医生，你的东西落我这儿了。”

　　肖战：……

　　肖战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直到王一博从枕头下拿出来才知道。

　　他拿在手里，举在肖战面前。

　　“你的口罩，落在我这儿了。”

　　其他同事都很疑惑王一博对肖战说的这段对话，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俩是什么情况。

　　口罩就被挂在王一博的手指上，那是他昨晚来这间病房留下来的证据，顿时肖战有些尴尬，伸手过去就想拿回来，却被王一博抽开了。

　　又再一次抓住肖战的手腕，近距离对视着他的眼睛，唇瓣没用太多力气张开，字字从王一博的牙缝里轻飘飘的挤出来。

　　“我好像，都还不知道我的主治医生长什么样子。”

　　肖战瞒不住了，他也不想再这样不体面的躲躲藏藏，终究是要面对的，其实他昨晚，就已经想通了。

　　他松下了心里的那口气，放下了忐忑犹豫的心，手上的力气也松懈下来。

　　王一博感受得到肖战手腕突然的松懈，他手心里的力气也随之莫名的松开了些，拿着口罩的手也没有再次抽开，昨晚遗留的口罩被肖战拿了过去。

　　随后，肖战站直了身子，面对着王一博，迟疑了一会儿，亲自摘下了自己的口罩，露出了他整张脸。

　　“肖医生…”Carry最后再试着制止了一次，还是没制止住。

　　此时，病房里的气氛莫名的奇怪。

　　这是王一博没有想到的结果，他没想过，肖战就这么轻易地摘下口罩，坦然面对，他以为，他还会躲。

　　王一博了解肖战，他一直就是一个纠结的人。

　　但肖战愿意这样清楚的以他的真实身份面对自己，面对他们五年后的再次相遇，王一博顿时还是挺欣慰的，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但与此同时，Carry的心倒没有一刻放松警惕，她担心的情况，还是要发生了。

　　王一博一步步的逼迫，肖战也算是解脱了，之前那颗犹豫不定的心，纠结的确定不了接下来的做法，此刻终于在王一博面前坦白了。

　　肖战摘了口罩，泰然自若的望着王一博互相对视了片刻之后，把手里的两个口罩顺手一起扔进了旁边垃圾桶。

　　淡定如水的重新跟王一博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你好，我是同仁医院外科医生，也是你的主治医生，肖战，之后王先生身体上有什么不妥，我会全权负责。”

　　王一博：……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忙了。”

　　肖战体面的对着王一博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哥，我等下再来看你啊。”王伊诺临走前小声对王一博说了一句。

　　王一博心口绷紧的那根弦，也在肖战转身那一刻松懈了，弦上的箭没有顺着轨迹飞出去，而是垂直落了下来，矛头正直向下刺向自己的心脏，刺得好痛…

　　出了病房，肖战才松懈了胸口憋的一大口气。

　　“肖医生，52床今天出院，需要您给他开一个出院证明。”

　　肖战在护士台停了停脚：“好。”

　　“把我买的早餐拿给我一下。”裴川对护士台另一位护士说着，护士就从里面拿出来递给了他。

　　接着裴川递给肖战：“拿着，全部吃完。”

　　肖战盯着裴川手上的早餐看了看：“谢谢啊。”又接到自己手上。

　　转头，裴川又嬉皮笑脸的跟王伊诺说着：“伊诺，你也还没吃早饭吧？”

　　“昂？怎么？你也给我带了？”

　　“害，这不是想着，和你一起去食堂吃嘛。”

　　“切，谁要跟你一起去食堂吃啊。”

　　一旁的肖战早就习惯了裴川跟王伊诺这种腻腻歪歪磨磨唧唧的相处模式，站在旁边笑了笑，举起手里裴川给他带的早餐：“我去吃早餐了啊。”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肖战是不太喜欢在医院食堂吃饭的人，或许是因为有点轻微洁癖，总觉得那里不太卫生，所以，他宁愿自己去买了拿去办公室吃都行。

　　“走吧伊诺，再不去就没了。”

　　裴川拽着王伊诺的手腕，说着就往食堂方向走去。

　　路过王一博的病房，他又有些腿脚不方便的刚好从里面走出来，应该是躺太久了，腿脚有些麻木，需要活动一下，恢复一下腿部知觉。

　　“…哥，你去哪儿啊？”

　　王一博冷漠的回道：“躺太久了，出去走走。”

　　“我还说待会儿给你带早饭过来呢。”

　　“不用了，吃过了。”

　　“噢，你一个人这个样子，去哪儿走啊？Carry呢？”

　　“我叫她回去处理工作了。”

　　“我陪你吧...”

　　“不用，我想一个人走走。”

　　王伊诺：……

　　说完，王一博就拖着不方便的腿，缓慢的离开了。

　　王伊诺看着王一博那落寞的背影，还是一脸担心。

　　“喂！伊诺，你还好吧？”裴川在王伊诺面前挥了挥手。

　　王伊诺回过神，疑惑的问着：“嗯，裴川，你有没有觉得，自从我哥醒来，和肖见面之后，他俩就怪怪的？”

　　“哪儿奇怪了啊？肖冷漠不照样还是肖冷漠？你哥，我就不清楚了，但大明星，本就是不好接触的人，你别多想了，走了。”

　　王一博一个人来到了顶楼天台，活动了一下，腿才方便一点。

　　但当他上来之后，才发现这上面还有别人。

　　那个人坐在天台，穿着一身白大褂，从背影看，王一博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谁。

　　他停了停脚步，又抬脚不紧不慢走了过去，开口，打破了天台的安静。

　　“当医生的，忙到就连吃饭的时间，都是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吗？”

　　这句话，似乎带着一点关心。

　　那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吃着早饭，拿着手里的保温杯正要仰头喝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他顿了顿手，没理会，又继续仰头喝了一口，把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但始终没有转头看身后的人，因为他知道是谁。

　　王一博走上前去，没有站在肖战面前去给他压力，而是随心所欲的走到天台围栏边上，将肖战移至自己身后，扶着围栏，微微抬起下巴，闭上眼，感受了一下早晨天台上，迎面吹来的微风。

　　王一博没有得到肖战的回应，又继续随意说道：“当医生很忙，应该也没时间去处理自己的个人问题吧？”

　　肖战知道，王一博口中说的“个人问题”是指什么，他还是没有开口回应一个字。

　　五年了，他，“个人问题”是不是已经有别人帮他解决了？王一博在无痕的试探。

　　而后，肖战默声收拾了一下身旁自己制造的食物垃圾，装在袋子里，拿上保温杯，准备转身离开。

　　离开的脚步慢悠悠的，很安静，像是故意为了不打扰站在围栏旁边的那个人似的。

　　王一博本以为，这次不会再得到肖战哪怕一个字的回应了，但肖战走到快要下天台楼梯那个位置的时候，犹豫的转头，对着天台上的那个背影说了一句：“楼顶风很大，待一会儿就回去吧，吹太多，不利于身体的康复。”

　　王一博：……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你得听医嘱。”

　　之后，话音刚落，肖战就下楼离开了，再等王一博转过身来的时候，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又再次从他眼前消失了。

　　肖战以为，他们之间的故事剧终而止于五年前。

　　而王一博却用“未完待续”这四个字，把他们之间的故事，拖更了整整五年之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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