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精终于醒了,一见自己被牢牢钉住,便大力挣扎起来,吱吱的尖叫声让人头皮发麻,云天抛弹了一粒丸药在老鼠精的口中,不一会儿,老鼠精慢慢变幻成一个人形,只是那相貌尖嘴长须绿豆眼,与老鼠也相差无几。
他一说话,便与那蛤蟆和蝙蝠精的狂妄自大不同:
“仙师饶命,仙师饶命!小的知错了!只要仙师饶过小的,小的愿意献出内丹,做回一只普通的老鼠!”
云天等人诧异了:“你修出了妖丹?”
只有云山慢慢喝着清茶,对此无感,显然他在擒获老鼠精的时候便知道了,故此才没有取它性命。
老鼠精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小的的确修出了妖丹。”他惧怕地看了云山一眼,小心翼翼道:
“这位仙长抓住小的时候,便知道了。”
云天继续问道:
“那你修炼了多久?”
“也就……一年……两年多吧!”
“这么快?”
云天诧异得要站起来了,只有华颜以及周城主等人不了解妖怪修炼出妖丹一般要多久,但是看云天的反应,想必这老鼠精修出妖丹应该是很异常的了。
云山喝完一杯清茶,慢慢放下,问道:
“怎么修的?应该是有什么奇遇吧?”
老鼠精抖了抖长须,他一被这位仙长捉住便知要糟,索性装死,说不得还能逃得一条性命,谁知仙长一不做二不休,不仅把他抓了回来,还把他的子孙们封闭在一个大坑里,眼下,是说,还是不说呢?
云山观察着老鼠精的神色,突然转向自家师弟慢悠悠问道:
“师弟,我们在破庙里灭掉的那个吃人的蛤蟆精和蝙蝠精,还有尸体吗?”
云天摇着玉扇微笑道:
“没有了啊,不是都成一滩烂肉,然后一把火烧成了飞灰了嘛!”
老鼠精全身开始抖了起来,连忙叫道:
“我说,我说,我没有吃人,还请仙长放过我的子孙们!”
原来老鼠精本来一直在清平城带着子孙们逍遥,谁知某一天,它在一家客栈的厨房角落找吃的时候,不知怎么就被人抓住了,那人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看不清面目,它奋力挣扎,不想一嘴咬在了那人手上,那人伸出手朝它眉心轻轻一点,它便晕了过去。醒来后,它觉得自己似乎被喂了什么东西,肚腹之中仿佛火烧。
老鼠精跳入客栈不远处的一处清泉,痛快地喝了一通,才压下了肚腹之中的灼热感,之后每日他都要受此折磨,可是只要喝了泉水,便能松快一些。
而且喝了泉水之后,老鼠精觉得自己扩大它们这一族的欲望更强烈了,于是……
老鼠精的子子孙孙多了起来,慢慢地竟然在清平城里大肆发展,清平城下成了老鼠地下城,之后不久,老鼠精修炼出了内丹,可以变成人形了,瞧着人类在清平城的热闹生活,他渐渐不满,凭什么人类就能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自由自在生活,而他们就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老鼠精又生出了新的欲望:
“我要占领清平城,成立一个老鼠的王国!”
可是占领清平城势必要将人类赶走,老鼠成精后,也是思考了一番,若是杀死人类,必将招致残酷的报复,他便想了个办法,先挖洞将泉眼毁掉,搜集来的泉水再混合了子孙们的那些排泄物,一个泉眼一个泉眼的还回去,这样渐渐地,清平城就不再适合人类居住,成了老鼠们的天堂了。
桃花眼师叔讥讽地笑了:
“看不出来你这小小鼠精,还有一番宏愿,你可还知你当时是在哪家客栈被人抓住的?”
“小的记不大清了,只知道是城西那一片。”
黑衣骑士风雷拱手道:
“两位仙师,城主,城西那片围绕着清泉边的客栈很多,若这妖精记不大清楚,我们也无从查起,”
云山突然问道:
“你可知黑袍人是男是女?”
老鼠精茫然地摇摇头,他修炼前灵识未开,哪里记得住这些?之所以知道是客栈厨房,无非是因为他之前一直在城西的各家客栈流窜,厨房里各种食物齐全,作为一只老鼠,找好吃的东西是本能。
云山抛出了布袋,道:
“我查看过,你们的鼠穴并未有人类尸骨,体内也没有人类血气,可见你说没有吃人一事还算属实,可是你贪心不足,破坏清平城,还放出毒水,清平城百姓也受到颇多伤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而且你那妖丹有些怪异,我欲取你妖丹,不伤你性命,让你做回一只普通的老鼠,你可愿意?”
老鼠精呲着牙楞了一阵,显是天人交战,最后还是匍匐在地,有气无力道:
“小的愿意听从仙师安排!也还请仙师不再伤害我的子孙们……”
“也好,不过你的子孙们太多,这清平城已经容不下这么多数量了,在取你妖丹之前,你下去先将他们安置到城外的大山里吧!那座大山绵延数百里,足够你们生活了。”
老鼠精的身子抖了几下,城外的大山再宽广,也没有城市里舒服啊,更何况他已经建立好自己的地下鼠国了,如今要抛下这一切……
可若是不走……老鼠精的绿豆眼滴溜溜地转了几圈,流下两行泪。
云山等人自不会被老鼠精的这一副可怜相打动,至于老鼠精带子孙们迁走之后,城中的泉眼恢复及毒水去除,便由周城主组织人手逐步进行了,假以时日,清平城必会慢慢恢复到满城拂柳,半城荷花的风雅之貌。
老鼠精的妖丹被云山取了出来,这是一粒暗红的圆丸,像弹珠大小,上面还有一些仿佛水流的暗纹,华颜好奇地盯着这颗红色“弹珠”,扯了扯云山的袖子:
“师父,这个就是老鼠精的妖丹吗?为什么是红色的?”
桃花眼师叔抽了抽鼻子,也有些疑惑:
“师兄,这颗妖丹有何异常之处?为什么另外两个妖精没有?”
云山似乎陷入某种思绪中,语气有些沉郁:
“这颗妖丹里,有人类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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