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肖战就后悔了。

　　果然，他看见王一博的脸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黑沉。

　　“肖战，不许再提五年前！”

　　王一博五指收紧，他手中的矿泉水瓶被捏扁，要命的是他的伤口，似乎有红色的血液渗出来，司机见状，吓了一跳。

　　“博哥！”

　　他着急地要死，在副驾驶翻找着药箱，王一博蓦地抓住了肖战的衣领，他靠着车身，心跳快得要飞到嗓子眼。

　　“肖战，我有时候真想不通，你是怎么好意思提五年前的？”王一博咬着后槽牙，仿佛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儿碎尸万段，“还是说，你看见我颓废，因为抑郁症自残你很开心？”

　　肖战：“我……”

　　可王一博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五年前，分手之后我满世界地找你，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出现？”

　　“五年前，我确诊抑郁症，丢了去国外交换的项目，认识我们的人都说可惜，骂你心狠，你为什么说是我活该？”

　　“五年前，我在宿舍喝醉酒，误食了安眠药，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你是接到了同学电话的吧？可你为什么不来，啊？！”

　　王一博低吼着，此时的他，像极了一只受伤的野兽，猩红的眼睛紧紧盯着肖战。

　　为什么，偏偏在他将要走出一切的时候出现。

　　为什么，明明肖战还没有做什么，可他的情绪就已经难以控制。

　　肖战怔住，他张了张嘴，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心虚了？”王一博放开他，肖战脸色惨白一片，他说：“所以，胡杨姐说得对，你五年前害我过我一次，五年后，你依旧要这么做？”

　　肖战想过，他们的谈话会传出去，但他没料到，王一博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王一博冷嗤一声，“不要小看网友的能力，现在已经有不少人扒出我们大学时候的合照了，这还是介入的后果，只要你答应，我们先下手为强，之后才更好解释，毕竟我身边的人都被大家熟知，你如果不在我身边工作，迟早会露馅。”

　　王一博的目光令他陌生。

　　此刻的他，没有恨也没有爱，不过是和肖战谈着一桩再冰冷不过的生意。

　　肖战喉咙干涩，他说：“我不愿意。”

　　“为什么？”王一博长眸微眯，“放心，我现在对你早就没了兴趣，肖战，我已经不是五年前的王一博了。”

　　他们已经重逢一顿时间，也见了几次面，但这是第一次，王一博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重新回到座位，皱了皱眉，显然不耐烦，“五年前的我的确爱过你，但你知道的，当初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所以我劝你，最好趁我和你好好说话的时候，签了这笔协议，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不然——”

　　“不然呢？你要让我也尝尝心碎的滋味？还是如何让我身败名裂？”肖战打断道。

　　他紧紧握着座椅，五根手指恨不得陷进去，他很早就该知道，遇见今天这种场面不过是时间问题。

　　王一博这番说辞，说到底，都归功于他自己。

　　是的，这一切，都是肖战自己造成的，他活该，是五年前的一步步，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可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讲道理，饶是明白前因后果，可肖战的心脏，还是忍不住酸胀发疼。

　　他扯了扯唇，笑容比哭还难看，“你知道的，我家里已经破产了，现在的我比起五年前，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甚至认识我的人看见了，都巴不得过来踩上两脚，至于心碎，不好意思，我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又何谈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