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里吵嚷声不断，挤满了人，连坐的地方也找不见，肖战勉强扶着墙才能站稳，耳朵边还萦绕着刚刚救护车一下一下的鸣叫声，他吓得呼吸渐渐不平稳，心口又闷又堵，冷汗把贴身的衬衫都浸湿了。

“没事吧？”一句话重复了十遍还要问。

惨白口罩遮在护士的脸上，被纠缠的有些不耐烦，露出来的眼睛皱的像发黄的老树皮，难看极了，瞪着肖战讲：“你问医生。”

他被动的签完这个字，再去填那个单子，后面打车回家拿完外婆的身份证，然后又跟着医生来病房里给老人安排床位。

这会儿外婆已经清醒过来了，短短两个小时，氧气罩下毫无血色的脸开始恢复正常了些，肖战的指甲狠狠嵌进手心里，腿抖得发软，好脾气的问医生：“大夫，我外婆没事吧？”

做心电图的仪器，上面夹子虚虚的卡在老人的手部，她抬起来想朝肖战摆手，被护士轻轻按住，主治医生年纪不大，瞧着随和，微笑着凑过去问：“阿姨，觉得怎么样了？”

“啊？”许久未说话，嗓音都扯得沧桑干哑，外婆轻微摇摇头，乐呵呵的道：“刚才还有点头晕，这会儿一点事没有。”

“腿能抬起来吗？您稍微试试。”

外婆跟着医生一个个的指使努力做动作，医生做完记录，问肖战有没有其他人来陪着。

肖战愣愣的摇头，滚动下喉结问怎么了，医生说没事，嘱咐好这两天都要吃些清淡的，头疼了赶紧说，然后别忘了去下面住院部交下押金办好住院手续。

肖战机械的应下，又问医生：“能不能问一下，要是找陪护工的话是在哪里找？”

他来来回回总要出去，就算是洗件衣服的空，外婆总要喝水上厕所，一个人照顾总是会不周到的。

医生说完等会给寻个电话过来就去别的病房了，外婆唤了声肖战，低低的讲：“你别花那个钱。”

空气沉定了几秒，肖战吸吸鼻子道：“就非要逞能是吧，自己多大岁数不知道吗？还踩那么高的板凳，我让你吓死了...”

外婆没说话，叹了口气，把头偏了一侧。

肖战走过去弯下腰，眼神里敛着的情绪复杂，他过于担忧的轻声问：“怎么了，又不舒服啊？”

“没，好些了。你别担心我，摔一下死不了人。”

“你说什么呢。”肖战拧着眉头，瞪人的眼睛通红，他卸了力气，瘫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讲起话来鼻音重了一些：“算了，怪我，早回去看着你一点就不这样了。”

“这孩子怎么这个样子，有点小问题就好湿眼睛，哪有这么严重，你倒下睡会儿觉！”

“嗯。”肖战掩着面抹了把脸，嘴角绷的僵硬，：“就这性格，改不了。”

讲完给外婆掖好被子，按了灯，拍拍老人道：“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我下去交钱，你别乱动啊。”

“住多久啊？”

“一年！”肖战忍不住生气，冲冲的道，又叹了口气讲：“别管了，听医生的，你老老实实躺着就行，好不了我不是不会让你出院的。”

“已经好了呀。”

肖战没理，拎起外套潦草穿上就往病房外面走。

坐电梯从七楼到一楼，胃里开始抽抽的有些痉挛，泛上来一股苦涩味，肖战胡乱揉了揉，问了好几个过来过去的人才找到办事窗口。

手续忙完了他从门诊厅出去到外面，二月的夜晚算不上好看不好看，只有几个零丁的星星呆在上面甚至没有路灯发出来的光显得亮堂，医院环境下的空气也不新鲜，闷闷的，肖战有些喘不过气，他扯扯拉链，拉到最上面，缩着脖子从门口出去。

饿得不行了，肖战在小摊贩那里随便买了个煎饼，站着有风，他背过身去，蹲在黑漆漆没怎么有人通行的地方大口的打算把它吃完。

前院救护车的声音一浪一浪，吵得头疼，哭天喊地的声音听的叫人麻木，医院的建筑不高，隔着街的小店可能开张，因为喜事，放了些烟花砰砰的往天上炸。肖战抬头看了几眼，眼睛里越来越朦胧，伸手将还热热的东西塞进垃圾桶，吃不下去了，他站起来。

周围的铺子亮着灯的，就剩下些卖锅碗瓢盆的和酒店，鲜少的换洗用品质量也不好。一点也不人性化，肖战这样想，招手揽过一辆出租，让他去市中心那个最大的商场停下。

凌晨多了，人照样不冷清，商场超市里灯亮的刺眼，暖气流动着，热热的，连空气都很暖，肖战推着购物车一行一行的挑东西，面无表情的拿完老人穿的拖鞋。

又去找保温餐盒。

旁边的小朋友不小心碰掉了置物架上的玻璃杯，愣掉的时间里没伸手去扶，东西一秒破碎，被摔伤的仿佛是那小孩儿，他哇哇的哭。

肖战置之不理，面无表情过去，他讨厌意外和时间，他们都是毁灭的催化剂。

走到头拐过来，那里是卖垃圾桶的地方，因为是角落处，地下堆了几个小板凳，肖战怎么也想不到，能在这看见王一博。他照样穿单薄的衣服，窝在那里坐着，低着头，脚对脚的对碰着玩，小小的，像个快乐的小狗。

他看见肖战的时候好像还挺惊喜，亮亮的眼睛睁圆了一下，王一博笑着往他这来。肖战也不知道为什么，鼻子顿时酸的疼，他到现在步子都沉不起来，轻飘飘的，没什么力气。幸亏外婆人没事啊，刚刚有无数个瞬间肖战可是用了无数的信念要来抗最坏的结果。

他一下撞过去，很紧的抱住王一博，刚成年的小孩个子和他差的还是有些悬殊，被箍的脚尖都是踮起来的。

肖战不断用手抚着王一博的背，他的脖颈靠着王一博的脖颈，脉搏在里面突突的跳个不停，他用力的蹭，毛绒绒的软发贴着肖战的脸，让他觉得稍稍有些心安。

肖战的力气太大了，使着劲像是要把王一博整个人揉进自己身上，王一博挣了几下就再没动，肖战也不让他把头抬起来看自己，这一会儿眼泪啪嗒啪嗒的突然掉出来往地面上砸。

这样的姿势持续了好久，王一博乌黑的眼珠转了转，无辜又害怕，他们还没打招呼呢。他咽了下口水，闷闷道：“你身上好冰。”

肖战不说话，勒着王一博的胳膊又用力了些。王一博抬手摸了摸肖战的头，像以前肖战揉他那样，力度很笨拙，他揉了两下又不揉了，还是好奇，“你怎么了吗？”

直到肖战松开他，从过来的地方又回去了，都没跟他说一句话。

王一博又坐回去，扁着嘴巴抠手指头玩。最近还是睡不太好，老做噩梦，他不愿意一个人待在空房子里，酒吧也不想去，所以跑到这来找人多的地待着，这样还不算孤独。

说到底这还是肖战给他养起来的毛病，他现在对肖战依赖性太重了，都不爱跟别人睡了，光是习惯就要花好久才能睡着。

肖战又怎么能突然这样不想搭理他就不搭理他呢。

说白了还是不够喜欢自己，王一博生气的跺了下脚。售货员过来跟他讲别坐在那，小板凳都是要卖的，嘟嘟囔囔吵得他心烦，王一博板着脸说自己会买一个，那人才干脆的走掉。

不早了，他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划着通讯录上的人名，找了个前些天黏他最厉害的，那个神情跟王一博说话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样子像是要爱死他了。他点开信息，琢磨着怎么说才尽可能让自己更可怜巴巴一点，然后打出几个字。

“冷死了，已经没人愿意送我回家了，你能不能过来陪陪我啊。”

别人答应的很利落，心里的落差感一点一点补上了，他还是那个谁都喜欢他的王一博，王一博嘚瑟的笑了笑，又抿平嘴巴，没什么表情。他低着头把鞋带系成妈妈教会他的蝴蝶结又解开重新系上再解开，这样来来回回了好多次，心里还是闷闷的，不舒服。

为什么啊，是不是因为他不喜欢肖战，肖战才不愿意跟他耗的，从不愿意去他家，到找个人亲密气他，现在又撞见了一句话都懒得说，便宜占完了就跑。

王一博想不明白，又觉得自己过于小孩了，用这种思维想成年人世界里的东西是行不通的，但又想了想，也未必不会不是这样。

不行，总要想一个办法让肖战还要对他好的。他犹犹豫豫，点开了肖战的微信，编辑上“我喜欢你。”

刚想发过去的时候又觉得奇怪，改成“我发现我也喜欢你。”还是觉得别扭，最后删删改改，接他的人都来了，王一博手一抖，最后不知道发了个什么过去。

没摔到要紧地方，外婆住院将近有一周，听医生说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

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肖战的面色都跟着变红润些。

他提着刚买好的午餐，哼着歌推开门，一下瞥见外婆踩着拖鞋正在帮他叠被子。

一个白眼翻过去，肖战呼了口气：“你就是闲不住是吧！”

“太乱。”外婆嫌弃的撇了下嘴，又坐回床上。

肖战把小桌支在床上，打开饭盒，餐具也都摆好，热气从菜上面腾腾的冒着，外婆夹了一口塞进嘴里，故意啧啧道：“一点肉腥味都不见得有，唉，舍不得给外婆吃饭。”

一听这话立马炸毛，肖战登的一下站起来嚷嚷：“人家医生说了，不要你多吃肉好不好？”

外婆叹了口气，把目光延长到窗外，装作忧伤的摇了摇头。

“呵，那你明天只喝粥就好了。”

肖战还嚼着口香糖，混不吝的看着外婆，闻言外婆也不敢再多言，老实的吃着肖战买来的甘蓝菜。

吃完饭收拾好，打上针的时候，肖战坐旁边守着，俩人聊了一会儿，和和气气的，偶尔也说一两句不严肃的玩笑话，没多久，外婆不知道从那摸出来两张女生，一张短发的，一张长发的，问肖战相中谁。

肖战没好气，“相中你！”

外婆使劲揍他一下，凶巴巴的：“好好选，我看你都不着急这回事。”

肖战揉着被打痛的肩膀，委委屈屈的：“有什么好着急的，我才多大啊。”

“那也得考虑个，找个作伴的好，怕是先谈着试试呢。”

“你逼着我谈恋爱做什么？”肖战郁闷的问，头死死低着。

“外婆七八十了，战战。”

“不是不让你说这种话吗？”

外婆捏着肖战的手摩挲，看小孩的眼神和蔼，缓缓又道：“逃避不是解决办法，你说呢？有个人陪着，总是能分分心的，以后真到了那个时候，外婆也不想压垮你。”

“行了吧，文绉绉的。”肖战嫌弃似的皱了皱眉头，妥协一般，无奈又叹了口气，然后点头：“嗯，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都行。”

“那见一个？”

肖战自暴自弃，拖着长调道：“见一个。”

出院这天天晴朗，难得的明媚，这阵子雨刚过去，空气新鲜又湿润。家里请人打扫过，混着清新剂的香味，干净的让人舒坦。

肖战往沙发上一仰，懒懒的声音道：“这花过钱的就是不一样。”

“行了，快把拖鞋换上。”

肖战的骨头像散了架，就是不动弹，歇了好久才打着哈欠站起来。脱鞋的时候手机总响，他拿起来点开，不知道这是王一博给他发的第几条信息了。满满的撑在屏幕里。

不是有心不回复，这几日太忙了，病房里网络也不好，他很少看手机。他翻到最上面，从第一条发来的是一个空格那里，然后一一往下看，刚开始态度还挺好的。

清一色的“在吗？肖战。”

越往后字越简短“在？”明显是不耐烦了。

这两天又扮起可怜来，“为什么不理我，我真是搞不会了。”

肖战笑了下，迅速回了消息过去。也不跟之前那样上赶着一发就一大堆，他对他俩算是一个释然的态度了。强求的争取不来，自己不讨喜也不能算作别人的错，还有王一博的那股风流样，他也没什么立场干涉。

就这样认识着吧，一句话不说做的僵硬也没必要，而且目前肖战也做不到完全让王一博能淡出他的生活。

王一博第一次回消息这么快：【见个面吗？】

【好，要去你家找你吗？】

正好肖战想把钥匙还回去。

【去吃饭】

【噢，要吃什么？】

【吃火锅吧】

肖战挺意外的，不过还是下意识很快回了个好字过去。

【上次那个】

【好。】

【算了，不吃了。要不要去滑雪？我可以教你。】

【好】

从见了面到玩完，王一博一直很温顺，态度好得不得了，一个劲笑嘻嘻的，搞得肖战挺惊悚，当然情有可原，所以到后面王一博一声不吭的把自己拐到他家里陪他睡觉的时候，肖战一点也不意外。

就淡淡讲了句：“明天要早起，可能要吵到你。”

王一博高兴的在宽阔的马路上把车开成蛇形，乖巧的点点头：“没事。”

快到家的时候，肖战提醒他超市那边拐一下，买一些菜上去，王一博点点头，舔了下嘴巴，确实有些饿。

王一博逼着自己这次一定要跟肖战进去，毕竟肖战之前说喜欢逛超市的。刚进去没几秒，靠近门口的海鲜的生腥味钻出来，他憋气憋得脸都红，也不管前面有什么了，直接捂着嘴巴溜出去。

上车后，肖战瞥了眼还拧着痛苦表情的王一博，问：“要不我开车？”

“不用”王一博摇摇头，过了好久，突然干巴巴的别扭道：“以后争取多闻一闻，会习惯。”

明天是情人节，女孩非要卡着下午一点十四分的点让肖战过去，不用早起了，正偷着乐呢，王一博一句话让肖战愣了下，他下意识抬头，唇角勾起的笑还没弯下去，啊了一声。

小脑袋凑过去，好奇肖战的笑，王一博问：“你在看什么？”

莫名其妙有种被抓包的异样，肖战很快收回手，磕巴的解释：“和老板在沟通工作的事。”

他都看到了，备注是佩佩，谁给自己的女老板备注这么黏糊的昵称，王一博抠了下手，闷闷道：“骗人。”

沉定了下后，肖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撒谎，他也没再生上次想让王一博故意吃醋的小把戏，人家根本也不在意，他直接了当的淡淡讲：“那个，是明天要去相亲，本来是说上午的，换在下午的时间了，不用吵到你了。”

王一博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哦了一声，心里忽然胀的难受，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过会儿他恶劣的嘟囔：“关我什么事，我又不在乎。”

态度又像之前那样了，差的不像话，肖战冷下脸来，自己都意识不到听王一博说这样的话他有多生气，用更冲的语气道：“我也没说关你的事。”

也不知道谁更生谁的气，谁的罪略大一点。看上去都挺硬气，没有人先原谅，主动讲一句话。

王一博的恼怒来源于自己顿生的陌生情绪，还夹杂了一些些害怕，他理解不来，只能把过错推给肖战。

肖战知根知底自己的情感，比较简单，所以他可以更大方一点，那日准备晚饭的时候也没有显得很勉强。

煲好的汤，晾温的睡前牛奶，无言地一同推给王一博。

“我不喝。”王一博坐在沙发上，眼睛向上看睨着他，手揣在兜里不拿出来，用那股拽德行对抗肖战。

肖战把牛奶撇在桌角落位置，嗯了一声，淡淡说：“那把饭吃了。”

“怎么吃啊？”王一博使劲踢了下桌子腿。

肖战没说话，置之不理的用勺子搅着自己碗碟里。

“我说都是胡萝卜，怎么吃啊？”王一博今天势必要闹大动静，噼里啪啦，又使劲拍桌子。

肖战无奈的皱眉头，扫了几眼鲜少的萝卜丁，冲故意挑刺的王一博道：“你自己挑出来。”

“我不挑！”

肖战又不理他的话，无视过去，拿起手机淡淡的看。

盘亘于心的火把五脏肺腑都烧焦了，难受的厉害，王一博鼻子发酸，湿着眼睛站起来，把面前的碗一下推到地上。

“啪”的一声，肖战近日发泄不出来的积郁混着散出来。

很用力的勺子碰撞碗沿的声，肖战嘟囔一句有病，站起来就提着快步往门口走。

王一博立马慌住，跑过去堵在门口，不让肖战出去，着急的跺了下脚，扯他的袖子，很大声的嚷嚷：“我错了还不行吗？”

“松开。”肖战气的不行，冷冰冰的，呼吸都不均匀。

“我不惹你了，别走了。”王一博把声音放低，别扭的捉肖战的手晃了晃。

肖战没动弹，僵持许久，王一博又把他拉回沙发坐下。

胡萝卜丁被很敷衍的力气扔到垃圾桶，其他的成分被王一博老实的用勺子舀起来往嘴里塞。

肖战看他一副没胃口的样子，闷声叹口气，问：“吃别的吗？”

一听有能逃离胡萝卜的机会，王一博转了转眼珠说：“蟹，想吃蟹。”

“这么晚了？”

“那要不然…买回来在家里做吧。”

海鲜市场离得算远，等了一些时候才到，夜深的浓郁，肖战揉了把疲惫的眼。外婆没教他做过这个，还要现学。

据说清蒸较容易，待上手要试的时候。王一博蹲在装生蟹的小桶旁边突然闷闷道：“为什么蒸小猫小狗不可以，它们就可以被杀死，好可怜啊。”

肖战无奈。王一博就是这样，上一秒还是个无情的罪恶犯，蛮不讲理。眼下又像个儿童，问一些小孩世界观里让人答不上来的问题。

都分辨不出哪个他才真一些。

他对上乌溜溜正质问他的眼睛讲：“不知道。”

“把它们放了吧，太残忍了。”

“嗯，太残忍了。”肖战跟着重复王一博的话，然后大冬天因为某个人偶尔突生的善念，要去了解附近有没有什么适合放生的湖。

擅长坏脾气不外露的人一点也不好哄，洗完澡在床上的时候肖战抱着王一博睡，没什么生气的迹象，但就是不说话。

心里惦记着事，闭眼半小时了，王一博都没睡着，他还是很难过。肖战还不理他，他连发问的机会也没有。

十几分钟又过去了，手机放在枕边充电，屏幕亮了下，肖战拿过来看了一眼然后调成静音。

沉寂的空气，王一博突然开口：“你要跟她结婚吗？”

“什么？”肖战听的一头雾水。

“你明天不是去相亲吗？”

肖战失笑“哪有刚见面就要结婚的。”

“那就是多见几次就会了？”王一博突然用手使劲抓肖战的胳膊。

肖战不明白他问这一番古怪问题的原由，他拍拍他，道：“快睡吧。”

王一博顺着肖战拍他的姿势握住肖战的手，顿了一下，声音略抖的说“你不去行不行？我明天不出去，一天都在家里。”

话说到这肖战才察觉到一点点不一样，他滚动下喉结捎带谨慎问：“什么意思？”

王一博把头从肖战颈窝里抬起来，脸亲昵的贴到肖战的脸上，很委屈的讲：“你不是说你要等我的吗？”

脑中嗡鸣，肖战声音艰涩，半哑着：“所以呢？”

王一博紧张的吞了下口水，嫉妒让所有的情感朦胧，他分不清自己的坏心思，反正不管，肖战是一定不能被别人抢走的，有了女朋友，等以后肖战就不会在意他能不能睡得好了。

反正肖战必须是依附在他这里的。

骗子有自己的手段，方式套在思绪上碾转，思忖了许久，他忐忑的吻在肖战的嘴唇上，王一博搂肖战的腰，眼睛干净的像水，讲话乖巧又软糯：“肖战，我也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