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正纳闷刘耀文为什么面对自己这么明显的调笑还一声不吭,小狗怎么出去一趟尾巴都耷拉下来了?
“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宋亚轩剪裁花枝的手依然四平八稳,淡然的声线听不出分毫担忧的情绪。
多余的枝桠随着上上下下的剪刀落下,原本野蛮生长的花枝被那双清瘦的手驯服,甘愿栖息在那一小瓶的水里。
“如果有一天……”刘耀文已过变声期的嗓音带了点沙哑,有些捉摸不透的干涩,“我是说如果的话,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你还会要我吗?”
宋亚轩不由得在心里暗笑道,现在青春期男孩子心里的羊肠小路比女生还曲折,思绪像是在宇宙到处乱飘,不知道这小子就一天没见又想到哪里去了。
“你又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象你的呢?”宋亚轩选择把问题抛还给刘耀文。
刘耀文被堵了下,只得咬牙暗恨这些善于交际的成年人总是不会老老实实回答问题,他们大多只寻求结果,而不在乎其中过程。
明明是在阴暗潮湿的角落滋长的妄念,却在这人视而不见里愈演愈烈,刘耀文甚至想过将这些妄念放任自流、肆意生长,但每当看见那人曾被自己攥紧的腕骨,只得一次又一次地告诫自己──不可以。
岁月难熬,贪念在无数次自我否定中退却,刘耀文其实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仅是遇见宋亚轩就是上天极大的恩赐,他只想在视线范围内陪着宋亚轩岁岁年年。
刘耀文长舒了口气,耍无赖似得靠在宋亚轩身上,“反正你说过让我当你的小尾巴,我会一直跟着你的。不管以后你想要怎样推开我,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宋亚轩像是没把年轻alpha半似威胁半似警告的话放在心里,欣赏着刚插好的花,自然地拉开自己和刘耀文的距离,“当然,你可是医我的药。”
“在合同结束前,你是属于我的。”
眼尾向下垂的眼眸亮得惊人,是稍稍收敛一些就会让人感觉纯情和荡漾的狗狗眼,却被宋亚轩偶然间流露出的凌厉让人觉得瞬间被洞悉干净,不由自主地后怕回想自己有没有做坏事。
这句话入耳要是没有前半句该有多好,刘耀文忍不住在心里苦笑。
【去查一下刘耀文今天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宋亚轩发完短信拿着准备好的帕子擦干净了手,端着剪裁了一整个下午的花随手摆在了一旁。
为什么呢?
宋亚轩忍不住在心里自省,干嘛要消磨一下午的时间在等待上,而且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会因为一个人而心神不宁。
刘耀文一直在他面前表现得很乖、很听话,完全看不到alpha独有的蛮横霸道,合约上的内容也一直履行得很好,有时候甚至自己忘记了治疗,还要靠他提醒自己,从来没问自己要求过什么高金额的回报。
我求的只不过是治好我的病,那他求的是什么呢?
宋亚轩自小的教育告诉他,这天下的东西从来都是早就标好价格的,未知的危险为他闪着预警灯,他在这尚且风平浪静、斜阳暖意的下午感觉到一丝不安。
除了银行卡里那一串冰冷的数字,他恐怕给不了更多的给刘耀文了。
叮咚!
消息传回来了,宋亚轩仔细地来回看了好几遍才放下,想打电话却又做罢。
就当他这一瞬间太过懦弱,不想把那些险恶的想法和那个前几分钟还腻在自己身上的人联系在一起,宋亚轩这么多年在宋家浮沉面上仍是风平浪静,可十多年来完美控制的信息素此刻却泄了些出来。
手臂上立刻浮现出红斑,蚀骨的痒痛咬在肌肤上,自刘耀文来到自己身边后从未发作过的皮肤病卷土重来,甚至有愈发严重的趋势。
糖含得久,连一丝苦都能让胃里直泛酸水。
宋亚轩冷汗刹时间打湿后背,眼前的画面一阵模糊,肌肤上的痒痛顺着筋骨蔓延至神经,指尖不受控地轻颤着,疼痛不断地挑衅着宋亚轩的意志力。
宋亚轩想要扶着桌沿去拿被放到收纳箱底的抑制药物,手却不受控制软得不成样子碰倒了那瓶刚插好的花。
宋亚轩倒下去的前一秒仿佛忘却了身上常人难忍的疼痛,蹙眉轻笑想到,果然那花还是白插了。
碧绿的花瓶玻璃碎了一地,惨白的人偶无知无觉地撞向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宋亚轩?!”听不清的呼喊从远处传来。
被人箍在怀里唤着名字,就算还不清醒,宋亚轩都知道这人只会是刘耀文,其他人的动作哪儿会有他这么放肆,就这快要把自己骨头捏碎的力度,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小朋友面前犯病多半把人吓到了。
难哄喽。
“你好点了吗!”刘耀文不知道自己转身去房间几分钟的功夫,还说着诛心话的这人怎么就这样狼狈地躺在碎玻璃里。
宋亚轩裸露出的皮肤上嚇人的红斑在刘耀文的触碰下肉眼可见地消退,宋亚轩却像不在乎自己的病情,还有闲心捉住刘耀文四处翻开他衣服的手,调笑道,“你看你,最近晒黑了好多,跟我比起来像是隔了好几个色号。”
“你是巧克力色号,我是纯牛奶色号。”
宋亚轩说着说着还被自己逗笑了,少见的皱着鼻子眉眼都聚在了一起,非常孩子气的笑法。
刘耀文看着这人顾左右而言他的举动,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宋亚轩故意挑眉装作不解,“是发生什么了吗,我怎么不知……”
“宋亚轩!”
终究还是捱不过刘耀文的步步紧逼,宋亚轩只好抬起手臂给小朋友展示,重新光洁无瑕的肌肤完完整整地摆在两人眼前。
“我已经被你治好了,小刘医生。”语调甚至还有些松快。
刘耀文眉宇却阴沉沉的,像挥不走的浓雾黏稠得快要降下雨来,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宋亚轩的手臂,似乎在仔细辨认怀里这人说得真话还是假话。
“宋亚轩,”刘耀文的语气认真得竟然有些哽咽,“我向来不喜欢去猜,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打我骂我都行,别吓我成吗?”
宋亚轩这才找了急,连忙抚上那青涩的脸颊试图将自己完好无损的这个事实传递给他,可这犟得要死的alpha像是自我封闭了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上的悲伤不作假,像是下一秒宋亚轩就要驾鹤西去了一样。
“诶诶诶,我的小祖宗诶,我不是在你面前好好的吗,你再看那里一万年都还是好的,不会再长出红斑了。”
宋亚轩强硬地扳过刘耀文的脸,四目相对,宋亚轩眼里明显含着无奈,“我以前经常这样,就是太久没犯病了,这次才这么猛。”
之前一般都不会晕倒的……
刘耀文仍然不肯罢休,虽然不想让脸色苍白的这人再多说一个字,可是这人早就习惯疼痛的态度却让他的心疼得要命,“之前说第一个疗程是皮肤接触,我看也很有效,那第二阶段的信息素治疗什么时候才能开始。”
这次发病的诱因多半就是因为宋亚轩信息素那瞬的紊乱,但宋亚轩才不想说出来,然后接受刘耀文下一轮的拷问。
之前信息素治疗打算地是直接提取刘耀文的信息素,但会对他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人心都是肉长的,刘耀文不忍看宋亚轩疼痛,宋亚轩又怎么会舍得让刘耀文去受那无妄之灾,更何况还不一定有效。
“不能操之过急,你放心吧我自己有数。”宋亚轩借着刘耀文的力,慢慢站起身。
刘耀文咬着下唇也不想多说一个字,这个人不但对别人狠心,对自己也不放心上,万一今天我不在这里,那他会在这里昏倒多久?
越想越心惊,但刚想出口,刘耀文却发现自己根本没立场。
才被提醒过自己只需要配合合同,现在又要巴巴地贴上去吗?
宋亚轩示意刘耀文扶自己回房间后,刘耀文就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是啊,我根本就没立场去管他的事,只要那合同存在一天,宋亚轩就永远不会乖乖听话,永远是那高高在上祈祷得到他垂青的人。
背对着关上的房门,刘耀文不经攥紧了拳头,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恐怕如今只有那个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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