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嫁衣女鬼委婉动听的呼声,房门就这样在沈南墙面前打开。
沈南墙第一次这么靠近鬼怪。
嫁衣女鬼像是没有重量,飘在了离沈南墙近在咫尺的地方。
“相公。”嫁衣女鬼声音温柔,伸出的小手轻轻拉住沈南墙的手。
沈南墙也不反抗,任凭手拉过,被放在了女鬼胸口的位置。
手掌下尽是冰冷和空荡,沈南墙感觉这嫁衣下不像是有躯体,更像是填满了稻草,她看着女鬼裸露在外的皮肤,手腕,脖颈,凡是连接的地方,都用黑线缝了起来。
“相公,”女鬼还在一遍遍地叫着,“你想不想揭开我的盖头。”
还挺想。
沈南墙就这么听着女鬼说台词,顺便研究了一下红盖头上漂亮的刺绣。
图案应该是两只禽类在水里游泳。
突然,女鬼温柔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你不想摘我的盖头,是不是觉得我太丑了,你这个……”
还没等女鬼讲下去,沈南墙直接上手,一把扯下了女鬼的盖头。
盖头下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原本五官应该在的位置,突兀地摆着杂乱的稻草,被黑线缝住。
沈南墙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脸,忍不住凑近了点。
女鬼估计是没想到会这样,顿时愣住了,随即又历声问道:“你是谁?”
沈南墙摘掉障目叶,语气轻松:“你忘了吗,我是你相公啊,娘子。”
沈南墙微笑着与这张诡异的脸对视着。
还是女鬼自觉不妙,转身就逃。
沈南墙见她想逃,反手死死握住之前被女鬼拉过去手,说道:“娘子,你别走啊。”
女鬼挣脱不能,连接手的黑线消失,直接断了手腕,直直地向房门外飘去。
沈南墙左手捏着盖头,右手提着女鬼断掉的手,拿起脚就追。
女鬼逃跑的时候还不忘记立下鬼墙,沈南墙伸出手,对着手心默念几句,一掌拍下,不管多少面的鬼墙都倒下了。
见女鬼逃得飞快,沈南墙忍不住念她:“娘子,你怎么跑了,你东西忘记拿了。”
上一秒还在叫她相公,下一秒就跑了。
真是善变的女鬼。
女鬼哪里还没心思听这些,直往下冲,她的速度极快,一下子到了一楼客厅,送她来的喜轿也往大门口来。
就在女鬼看到喜轿离自己一门之隔,马上就要逃离之际。
身后却传来沈南墙阴魂不散的声音。
“智能管家,关门。”
“好的,主人。”
随着沈南墙的一声令下,大门就这么在女鬼眼前关上,这段双向奔赴还是被沈南墙阻止了。
沈南墙早在四周墙壁,门后画好了符,大门一关,符就形成了一个结界,女鬼破门尝试破门,却被结界挡住,只能直面沈南墙。
沈南墙见她跑不了了,露出了一抹微笑,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
“你说你跑什么,不累吗?”
就在沈南墙离女鬼只有一米远的时候,女鬼身上再度漫出了红雾,伴随着发丝一般的黑线向沈南墙袭来。
沈南墙没有停顿,继续朝女鬼走去,红雾和黑线一碰到她就像被灼烧,女鬼靠着大门不断哀嚎。
走到女鬼身边,沈南墙又拿出了一枚骨铃,轻轻地摇了起来。
活人是听不到骨铃的声音,鬼物却可以。
随着铃声,还有对女鬼的净化咒。
有意识的鬼不像那种只有执念的残魂半魄,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秉持着能净化就送轮回,净化不了就直接物理现实的原则,沈南墙蹲在女鬼旁边开始念起了冗长的净化咒。
净化的时间漫长而又无趣,沈南墙心里觉得还不如直接物理超度,不过看着这红嫁衣女鬼,自觉自己这抓的第一个鬼还挺红火的,开门红不过如此了吧?
女鬼发出了比刚刚更加痛苦的哀嚎。
“我恨,那个负心人,负心人。”
沈南墙在净化间隙不忘劝慰女鬼两句:“看你这样也死了几百年了,估计你那个负心人也死挺久了,你还是快去投胎吧。”
女鬼听了,硬在在痛苦地哀嚎中憋出了一句话。
“谁说我一大把岁数了?”
沈南墙狐疑地看着她的嫁衣。
女鬼冷笑嘲讽:“老娘办的是新中式婚礼,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帽。”
“……”
这年头,还要被鬼嘲笑,沈南墙默默加快了念咒的速度。
一如死前,女鬼脑海中再度走过了人生,还有鬼生的走马灯。
满心欢喜地嫁给自己爱的人,以为的良人却是为钱财,新婚之夜,穿身嫁衣,明明是自己最开心的一天,却被她的丈夫残忍杀害。
她已经忘了丈夫之前对她说的甜言蜜语,只记得那个男人和旁边的女人说:“要不是为了钱,看着这张丑脸我都下不去嘴。”
等再醒来时,她一块一块缝好自己四肢,头颅,却找不到自己被剁烂的躯干。
最后她用他同样的方式,结束了他。
结束那个负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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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