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他当然拒绝了。

你当然不会放过他。

御花园里，原本蹲在地上同他大眼瞪小眼的你突然站起来，先是狠厉的目光一扫众人，再对着跪在地上的人怒骂:“卑贱的奴才，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和孤说话？来人，给孤带回公主府，孤要好生管教他！”

没人敢吱声，或是为他求情，一个无关紧要的太监，无人会在意。

你就这样把他带回了公主府，待领入内院，都是自己人后，便命人松开了他。

现在，两人隔着一张圆木桌子，面面相觑，无声地对望着。你深深叹了一口气，有很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看着面黄肌瘦、几乎变了个样的他，难以想象他经历了什么。

看着你几度要开口又闭上嘴的纠结模样，他说话了:“经年未见，恭祝殿下掌握重权、御赐新封号。”说着祝贺词，听着却不像祝贺，更像讥讽。

你愣了一下，被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给激怒到了。你为了照顾他脆弱的自尊几番反复纠结不知说点什么，可他却挂着轻蔑的笑，说出些语意不明的话。

你咬咬牙，突然从木凳上站起来吓了他一跳，在后者犹疑惊讶的眼神中。

你端起一个手掌大小的瓷碗，狠狠地搅了搅里面盛着的药膏，“给你涂药，来，躺下！”

他还坐在那，你耐心耗尽，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想拉他上床，却敏捷捕捉到后者颤抖了一下。

你手疾眼快地拉起他的袖子，皱眉，“你还有多少伤啊？”

他固执地不肯开口。

“你很硬气，”你点评道，不顾他的反抗，开始强硬地给他手臂上抹药膏。

“别动！”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漫上心头，你动作有些粗暴。

他不挣扎了，声音很低沉:“你不需要做这些。”

他是不是以为你不情愿？你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大力，恐弄疼他了，感到有些抱歉，便缓和了语气想要逗他开心:“我只给你涂过药，知足吧……”

你一下子噤声了，一些太过熟悉的感觉跳出来，你下意识去看他的反应，后者避开了你的目光。两人默契地不再说话。

药膏被不太均匀地大面积涂抹在手臂上，你刚一收回手，他便立马急着起身，“够了。”

“其他地方有伤吗？”你没放下瓷碗，而是看他。

他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又急忙改口:“没有”。

你怒极反笑，起了逗弄的心思:“喂，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扒了你的衣服亲自找。”

此话一出，他耳朵瞬间红了，他惊讶地抬头扫了一眼你，又迅速低下头。

“没有。”他嘴硬。

“快点。”你很有耐心地催他，同时作势要伸手解开他的衣裳。

他一惊，脸上红了大半，可爱极了:“你！”

“我什么？”你装作不解的样子，明知故问。

“好歹我们曾经是朋友，公主殿下，我都这么凄惨了，你还要欺负我！”他黯淡无光的眸子染上怒意，微瞪着你。

“我哪有欺负你，这明明是在为你疗伤，”你笑了，无奈于不知他在坚持什么，“快点快点，我可是说到做到。”

“我自己涂。”他仍不放弃。

“好吧，”你叹气，做了让步。

你把药碗留在了桌面，便打算出去，被他喊住。

“殿，殿下，你不问我吗？”

你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先好好休息，等你想聊了我们自然会谈。”

“还有，别叫我殿下，听着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