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凡听完坦然一笑,他说:“霍贵人看着糙,心还挺细的,我就提过那么一句他就记上了。”
肖战抬了一下下巴指向凳子,白一凡坐下叹了一口气说:“我确实听过张厚远这个人,从我爸哪儿听来的。”
肖战抬起一边眉毛:“也就是说你爸跟他碰过?”
白一凡摇摇头:“没有正面碰过,只能算摸到个边,这事儿挺久了,大概得有十年往上数了,但我知道的不多,这个张厚远是个偷渡客,来的时候大概只有十来岁,跟着家人在边境地区干橡胶活儿,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只有他一个人了,这张厚远二十来岁就开始单干,也算是个做橡胶活儿发家的,后来他在边境环境的耳濡目染下开始贩毒,一开始是小量,后来发展成了产业链,我爸有一回去视察,恰好碰上抓捕,这个张厚远被抓了,后来我爸走后他居然被当地放了出来,原因是怕,张厚远在当地有些名声,他进去后还没一个星期当地派出所就被人纵火了,死了两个民警,派出所的所长收到过死亡威胁,没有办法,这帮黑势力根本压不下去,一帮毒贩就跟亡命之徒一样,这事儿我爸暗地里调查过几回,但一直受阻,后来张厚远渐渐隐匿,我爸以为这人洗心革面或是已经死了,但在十年前,在乌尔江发生了一起恶性事件,牵扯了上百人,那个时候我爸才知道这个张厚远不是洗心革面了,而是变本加厉地成为了一只笼罩多地的黑手,他几乎是从边境开始慢慢往中心发展,他行踪不明,起码近十来年都没有人见过他,甚至……他张厚远的这个身份都不一定是真实的,没想到时至今日,他的版图居然扩张到了这种地步……”
肖战听完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这些信息连白一凡的父亲白献民这个上将都掌握不全,那么刘大钏是从哪儿得知的……
听说这个两个字,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我们现在首要目的是将这批人给收拾了,至于张厚远,只能从他们下手,否则……”
白一凡的意思肖战明白,他们现在离张厚远,还远得只能猜测而摸不到边。
肖战的电话响起,是指挥室,他接了起来:“什么事?”
“肖哥,何润达进入了王家。”
肖战“嗯”了一声说:“盯着看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对面应了一声肖战挂了电话说:“看来他们打算进行下一步动作了,白少将,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呢?”
白一凡站了起来道:“我懂你的意思,给他们留发挥的空间,行,我通知一下鹿儿港的人。”
说完他就要走,肖战却叫住了他,他说:“再留一下,让徐志洪和秦川对上。”
白一凡想了一下点点头:“行,我让国芳那边安排。”
白一凡走后王一博走了进来,肖战将名单折叠揣进了裤兜:“怎么了?”
“我已经观察出了一个规律,你俩只要钻一堆儿,准要干什么事儿。”
肖战笑着说:“小媛儿把秦耀秦川手机没收了,所以你联系不上他们,不过时候到了会还给他们的。”
“你怎么知道我联系他们了?你往我手机里放窃听了?”
肖战瞧了他一眼:“我窃听你干什么?你人都在我基地上。”
王一博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不放心我……”
“说真的,一开始我确实没有百分之百信任你,没有一个人在得知这种变故的时候坐视不理的。”
“我不是坐视不理,而是我无能为力,我觉得……我爸落你手里会比落他们手里强。”
肖战笑着摸出手机递到王一博面前:“那你不如直接告诉你爸让他赶快弃暗投明吧?”
王一博愣了一下,肖战说:“你犹豫有两点,第一,你对你爸没有把握,第二,你还抱有那么一丝侥幸,觉得你爸既能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脱,也能从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脱,以后隐姓埋名,重新做人。”
他看向王一博:“你比较偏向于第一点还是第二点?”
王一博没有说话,肖战也不打算追问,他有他的想法,自己有自己的做法,但他想让王一博明白,他不可能让步了。
“我还是要利用秦川让徐志洪开口,我知道你有你的情感道德,但我跟秦川,没有这层关系。”
——
“徐志洪,只要你把知道的全说出来,我们会为你申请宽大处理。”
白国芳循循诱导,可徐志洪依旧是什么都不说,霍贵朝丁媛使了个眼色,丁媛开门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她走进来慌慌张张道:“不好了,秦家那小崽子吐白沫了!”
霍贵立马上前:“你说什么?”
白国芳也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丁媛道:“不知道啊?就让他俩跑会儿步,谁知道这样了!”
说完她一拍脑袋:“完了,忘了他脑袋受过伤还没好透,多半后遗症了!”
霍贵“哼”了一声:“死就死了,到时候赖他脑袋上,跟咱们可没关系。”
白国芳却说:“让医生来看看。”
“看个屁!反正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别他妈浪费这时间了,我去瞧瞧,不行联系一下当地医院做个样子走个流程就是了。”
说着霍贵就要往外走,这时徐志洪却冷不丁地开了口,他问着:“秦家哪个少爷啊?”
丁媛啐了他一口:“关你屁事老东西!”
霍贵走出去,他差人将已经累瘫了的秦耀秦川抬了进去,徐志洪偏过头,看见秦川嘴上有一圈白沫,他又开口道:“治一治吧……”
霍贵踢着秦川一脚,见他没什么反应,他说:“都快死透了治什么治?”
说完他朝丁媛道:“一会儿让人联系一下秦家严,让他自己到太平间收尸。”
丁媛应了一声,而徐志洪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秦川嘴里仍是说着:“治一治吧,治一治吧……”
白国芳道:“把人抬下去吧,就按你们说的做。”
几个人又抬起秦耀秦川,就要往外走时徐志洪跟疯了一样冲过去抱着秦川嘴里嗷嗷地叫,霍贵连忙拉住他:“滚一边儿去!有病啊你!”
徐志洪却使劲抱着秦川不撒手,丁媛从他胡乱的嚎叫中听到了让丁媛不可思议的一句,这个徐志洪,好像叫了秦川一声:“儿子……”
这个信息太离谱了,丁媛使劲掐着自己,就在这时,秦川突然动了一下,他微微睁开眼,见一个老男人抱着自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他本能地想躲开,身体却累得丝毫使不上劲……
“他没死……他还没死啊!你们救救他啊!救救他!”
徐志洪朝四周的人说着,霍贵一把扯开他:“现在没死马上就要死了!”
白国芳立马让人将他俩带走,他看着徐志洪道:“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你应该清楚,他在我们手里,比在秦家严手里强,否则你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替秦家严办事呢?”
徐志洪看着大门关上,他站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救他!他要是有什么事,别指望我会说一个字!”
白国芳微微点头,霍贵开门走了出去,在走廊的尽头,秦耀和秦川依旧瘫在那儿,霍贵掏出一包纸巾擦着秦川嘴上的白沫,他朝身边的人问着:“涂的什么玩意儿这么难擦?”
那人有些尴尬地说:“牙…牙膏。”
霍贵轻轻踹了两人一脚:“没出息,才跑多久累成这样儿?蹦迪地时候就不嫌累,带下去吧,好吃好喝伺候着。”
几个人将两人背了起来送回了房间,霍贵回到房间说:“人已经让医生来看了,说吧,你都知道多少?”
徐志洪却道:“等他醒,等他醒了我会说的。”
——
而在王家,宅院里静悄悄的,除了几个把守的人剩下的仆人全都在这几天之内被王云峰遣散了,会客室有一个地下室,秦家严和王云峰盯着手脚都被绑起来的何润达,有些惬意地品着酒。
“看看看看,老王啊……他进来的时候没想过是这种下场吧?”
王云峰冷笑了一声,他的手里把玩着一个遥控器说:“不过这二五的东西劲儿还挺足的,三个小时了……三个小时了他怎么还不醒?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他的表情了。”
三个小时前,王云峰和秦家严以商量被扣在总督府的那批货为由将何润达约了过来,何润达耀武扬威地将王云峰和秦家严当狗似地奚落了一顿,喝下了王云峰亲手倒上的一杯酒,何润达见王云峰对自己毕恭毕敬,心中那种凌驾于上的舒坦感让他毫无防备就将酒喝了,谁知道,这酒里,放了一种让人能快速昏睡过去的违禁药品……
“老秦啊,你还记得当年咱俩怎么认识的吗?”
王云峰问着,秦家严大笑了一声:“怎么会不记得,咱们俩臭味相投主动上了贼船。”
王云峰也笑了,他说:“咱们早就死了,上船的那刻就死了。”
“这些年……不知道怎么了,时常会想到这种结果,也不算意外了。”
王云峰点点头道:“是啊,可惜的是……我怕是见不上一博最后一面了……”
“还见来干什么?我不想见秦耀,我没脸见他……”
秦家严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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