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无头尾。
云朝愣住几晌,转头对上他的视线。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降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为屋内充加了天然的音乐。
祁漾细琢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怎么?”
空气安静了两秒。
“没想到你也会喜欢花。”
祁漾狭长的眼尾稍挑,并不做解释。
他喜欢的,哪里是花?
两人安静的坐着,只有祁漾偶尔问几个问题,也都得到了回应。
殊不知,在云朝心里已经把他定义为话痨一类。
直到雨停了。
见对面的人仍没有回家的意思,云朝有些不自在,桌下的手在衣服上抓出几道褶皱,委婉的提醒道:“快八点了吧。”
祁漾哪能不明白他的驱赶,于是装模作样的撩起袖子,看了看腕表:“确实有些晚了。”
“嗯。”云朝重重的点了两下头,心中暗喜。
看着那毛茸茸的红色小脑袋,祁漾指尖微动,下意识的想揉,却又怕吓到他,只好强按住心中的想法。
祁漾笑着起身,抱好橘猫:“今天打扰了。”
云朝象征性的说了句没关系,送他到门口。
前面的人却忽然停住,他摘下墨镜,回头逆着晚风,单手抱住那只猫。
男人扬唇轻笑,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能交个朋友吗?”
他呼吸不觉放慢。
先交朋友,后做事,最后变成小宝贝。
书上写的流程,没问题吧?
云朝愣在原地,倒不是因为这句话。
少年的脸过分白皙,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冽;深邃的眼眸泛着一丝阴郁,乌黑的纹理短发稍稍盖住眉骨,让人看了有种说不出来的惊艳。
回过神的云朝垂下头,有些尴尬的拒绝道:“抱歉。”
他有社交厉害症吗?
祁漾也没再强求,懊恼是自己心急了。
冲他点头笑了笑,转身后,神色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狠厉,踱步离开。
隔天清早。
云朝包装好玫瑰,给花店上了锁,便出门了。
他来到附近的公交站台。
等车的人不多,都是些老头老太太。
少年手捧鲜花,安静的坐在那,因为长得好看和头上炸眼的红毛,路过的人总是忍不住看他两眼。
一声气响,车到站了。
他投了两块钱进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好。
又等了几名老大爷,车才开始发动。
“下一站港月区,请乘客们坐好,无特殊情况下,不要随意在车内走动。”
几句话被播报员念的字正腔圆,声情并茂。
公交车绕过大学城,来到一条美食街,路上行人熙攘,车内的人时而还能听见外面的叫喊。
怕撞到人,司机不得不减速慢行。
云朝拿出耳机塞进耳朵,用手机连线,点了首自己喜欢的音乐,闭上眼眯睡起来。
出了美食街,公交车上了高速公路,速度瞬间拉满。
在一声“港月区已到站”的声音下,云朝下了车。
下车后,他按照记忆里熟悉的路线来到港月桥。
这里是北城为数不多的复古景点。
街道两旁的商铺都是依照古代建筑而设计的,碧瓦朱檐,层楼叠榭; 一眼望去红砖绿瓦,画栋雕梁,古朴典雅的气息扑面而来。
每间隔一段,就会有人在门前摆座兽像,似无声的震慑。高扬的飞檐上还挂着许多红灯笼,致使喜气满盈。
云朝踩着青石板路继续走,一樽桃树伫立在中央的玉坛,纤细的枝桠上系满红绳。
他眼中微闪,心脏莫名的怦了怦。
清风拂过,花瓣应景而落。
古街繁华喧嚣,见此,来往的人们不禁驻足。
他别过视线,加快脚步来到桥头。
碧波的潭水清澈无间,一老翁划船漂浮,上面屹立着座石拱桥。
拱桥古老且神秘,经岁月侵蚀而不倒。
桥上站着名身材高大挺拔的西装男,一身腱子肉把衣服撑的鼓起,眼尾笑的出了褶,快四十的人脸上英气不减。
见他,便冲桥下挥了挥手。
云朝思索几秒,径直走过去,低头看了眼花,又看了看男人:“是你买的花?”
他伸手把花递了过去。
贺集接过花,细细打量着他,笑意频增:“是我买的。”
云朝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写信,而不是直接订购。
网络很发达不是吗?
他向来不是钻牛角苦想的人,便直接问道:“你为什么……”
软糯的语调一开口就格外的挠人心弦,难怪老大喜欢。
“为什么写信?”贺集笑道,“打听客户的隐私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这句话,可谓歇了云朝所有的好奇心,他转身,正欲离去。
“等等。”贺集叫住他,掏出一张烫金名片。
云朝疑惑的又转过来,手里被塞了东西,拿起看了看。
贺集,三十八,启阳集团CEO,目前工作居住地:宁徽大厦十九层。
他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玫瑰不错,他很喜欢,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来找我。”贺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云朝以为这个“她”是指贺集的妻子,便没多问。 他摇着头拒绝:“我不需要,这是我的工作。”
哪知男人萧然离去,头也没回,举高手掌摆了摆:“你会用到的。”
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云朝略微失神。
他脑子没问题吧?
……
至于贺集,他刚离开港月桥,就被堵了。
一辆银白色劳斯莱斯停靠在路边,车窗缓缓摇了下来。
祁漾精致的脸逐渐显现,漆黑的眸子中无任何情绪,周身散发着冷气,让人不寒而颤。
“给他了?”
贺集心里打了个哆嗦,完全不复之前的亲切,一副秉公职守的模样:“不仅地址给了,云少爷也没有起任何疑心。”
祁漾眼皮掀了掀,艳红的玫瑰刺入眼中,沉声道:“花拿来。”
玫瑰艳丽,与他相似。
“啊?哦哦。”贺集忙不迭的把花给他,似烫手的山芋。
见老板轻抚着玫瑰,把它视若珍宝。
贺集不禁回味起来:“港月桥还真是个好地方,下次再有这种公费旅游的事,您尽管叫我。”
港月桥,祁漾心中默念这三个字,半晌才开口道:“的确是个好地方。”
贺集以为自己拍对了马屁,便立刻继续道:“是啊,风景秀丽,碧水天蓝,还有那位云小少爷,长得是真可爱,我这辈子也……”
几句话把云朝夸的天上有,地下无。
眼看越来越离谱,祁漾一个冷眼甩过去,止住贺集接下来要讲的话。
“可爱?”祁漾看着他胸肌下一寸六分的位置,“现在就有个机会,公费旅游……”
隔了几秒,又道:“缅北还是索马里?”
贺集咽了咽口水,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顶着那杀死人的目光,后背直发毛,知道自己这是拍到马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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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