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师？他是谁？”

　　季空看着王一博凑那么近，凑到肖战耳边，人都傻了。

　　肖战还没说话，王一博倒是先开口了，他看着肖战，玩味的说，“肖老师？”

　　“他还真是你学生啊？”

　　说着话时，其实王一博是有点吃醋的。

　　以往“肖老师”这样的称呼，都是他在某些亲密时候才会叫的称呼。

　　现在却被另外的人叫着。

　　肖战这会是不知道，要是知道他得无语死。

　　他本来就是老师，学校里多少人都叫他老师，你要醋那不得醋死。

　　肖战被季空那一声，叫回了点理智，后天还有人呢。

　　他转身过去，对着季空说，“你快回去吧。”

　　季空一脸心痛，指着王一博说，“你就为了这个人赶我走？”

　　肖战默默无语，你看多了狗血文学吧孩子。

　　王一博从后头探了个脑袋出来，“你说谁？”

　　“什么就这个人？”

　　“我哪个人？”

　　肖战一把把他的那不靠谱的头按了回去。

　　“季空，走。”

　　“以后都不要再来了，不要再有其他心思了。”

　　季空看了看王一博，像被戳穿了似的，脸难堪的一红，眼睛眨巴眨巴。

　　王一博都怕他下一秒哭出来。

　　“不！我不会的！”

　　然后转头就跑，身后的书包甩的哐哐响。

　　“小子还挺倔。”

　　“你现在也吃这口了？”

　　王一博看戏的大爷一样，只差手里没握把瓜子了。

　　肖战招呼走了一个，还有一个。

　　“你也给我滚。”

　　王一博一愣，纯属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我不滚，我跟他可不一样。”

　　王一博说话轻佻，尾音上扬，双手捧住自己胸，连连后退。

　　肖战眉一挑，看着电梯口昏暗灯光下的王一博，好像感觉回到了他们刚刚恋爱的那几年。

　　“你怎么不一样？”

　　“说说。”

　　肖战也靠在另外一堵墙上。

　　“因为你是我前夫？”

　　王一博笑着的脸一僵，乌托邦的幻境终于被打散，回到了现实。

　　“肖战。”

　　王一博立正了站好，看向他。

　　肖战肩一松，拨开王一博就往电梯里走，没意思极了。

　　“那件事，是我做错了。”

　　肖战正要按电梯，听见王一博站在电梯外说这句话，心里隆冬响了一声。

　　电梯许久没人操作，已经在自动合门了。

　　肖战主动跨了出来，“哪件事？你说，我听着。”

　　“上次，停电的事。”

　　王一博见肖战还一脸迷惑，继续说，“你给我打电话，然后被研究所里的一个女生接了。”

　　肖战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随即摇了摇头笑笑。

　　“我可以解释，肖战。”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是我那天完全不知情。”

　　“我不知道，真的，肖战。”

　　王一博语气哀求。

　　“你相信我好吗？”

　　肖战重新走到电梯按钮前，按下。

　　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我相信啊，怎么不信。”

　　“你别这样。”

　　“我哪样？想这些，想了挺久吧。”

　　肖战嗤笑。

　　电梯没有等很久，一会就到达了他们在的楼层。

　　肖战进去，随即立马关上电梯门。

　　王一博伸手去拉他，肖战没甩开，但是他还站在里面，电梯检测到有人后自动回缩了。

　　“别闹了好吗？”

　　这句看起来是安慰的话，让肖战彻底爆发了。

　　“什么叫闹？！”

　　肖战用力甩开他，王一博的手被肖战掼到坚硬冰凉的电梯门一侧，砸得发红了。

　　“王一博，你觉得我是在闹吗？”

　　“你觉得，我给你离婚，就是因为这个吗？”

　　肖战声音哽咽，带着不可置信，带着些许愤怒。

　　王一博不作声了，抿着唇，看向肖战。

　　两人僵持住。

　　“那是因为什么？”

　　“肖战，你告诉我，为什么？”

　　王一博声音微颤，刚刚被砸得发红的手背，洇出了些许血丝。

　　此时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

　　刺耳又连续。

　　是王一博的手机。

　　可是他没有动，盯着肖战，没管他去管他口袋里嗡嗡响动的手机。

　　肖战再开口，声音已是嘶哑，“在以前，你有一点身为已婚人士的自觉吗？”

　　“什么男的女的都往你身边凑。”

　　“你拒绝过吗？”

　　肖战质问在楼道里层层回荡，王一博看向肖战眉目间的疲惫眼色，如同置身冰窖。

　　这声声质问，每一句都是肖战的泣血，好像在问王一博。

　　“你爱我吗？”

　　“你爱我吗？”

　　王一博哑口无言。

　　响铃的手机在此时停止下来。

　　他爱肖战。

　　这是从来没有变过的，毋庸置疑的，十年了，爱他早以成为了一种习惯。

　　习惯到，王一博觉得无论怎么样，肖战都会站在那里，都会笑着等他。

　　对于他身边那些有想法的人，王一博从来不在乎，也没有放在眼中过，任凭他们在自己的余光中蹦跶，他只当看个笑话。

　　可是。

　　王一博，肖战他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啊。

　　你带着一身的味儿从外面回来，你让他怎么想？

　　是，肖战相信你。

　　他相信你只爱他。

　　可是日日夜夜，肖战睁着眼睛望着长夜里你空荡的床铺，他怎么熬过？

　　他是你爱的人啊，你心安理得的利用他的爱去折磨他，你还要问，“为什么？”

　　铺满绿草的柔软绿地，也会藏着锋利的碎片。

　　“王一博，别再来了。”

　　“结束了。”

　　肖战平淡的说着最狠的话，王一博的天灵盖都被震了震。

　　他呆滞的伸手去抓肖战的衣袖。

　　却只抓到一阵捉摸不定的风。

　　“不……不要。”

　　“肖战，不能结束，真的不能。”

　　王一博看起来整个人要崩溃了。

　　“求求你，肖战，求求你。”

　　肖战双眼也通红，却拼命的去按了控制电梯门合上的按钮。

　　两扇门缓缓合拢。

　　王一博见到的最后一眼，是肖战眼眶里终于忍不住涌出来的泪。

　　是他错了。

　　求求你，肖战，再给我一次机会。

　　求求你，再让他爱你下一个十年。

　　王一博跪坐在地，对着那扇冰冷的电梯门，如同祈求神明。

　　*

　　肖战在电梯门关上后，终于站不稳的靠在了电梯壁上。

　　眼泪顺着脸颊划下。

　　肩头微微颤动。

　　眼前的视线都模糊，只隐隐约约看见对面的电梯壁里映照出一个哭得伤心的身影。

　　十年。

　　生活在一起十年的人，日日夜夜耳鬓厮磨，把世界上所有的情话都说遍了。

　　就是这样的两个人，现在却要这样生硬的分开，被一道电梯门隔绝。

　　那痛苦不亚于被烈火烧灼。

　　他真的好想大喊，真的好痛啊，真的好痛。

　　*

　　王一博彻底丢了魂。

　　自从那天跟肖战在电梯口“纠缠”一番后。

　　研究所的电话天天来催他上班去，王一博听得烦了，把手机都摔了。

　　一个人窝在家里。

　　裹着被子，闷着头，双腿双脚抱住之前肖战睡到枕头。

　　不想去面对现实了。

　　就让他堕落在有肖战的温柔乡里吧。

　　王一博使劲嗅了嗅枕头上已经没有多少残存的肖战气息。

　　把自己彻底封闭了起来。

　　*

　　肖战晕倒了。

　　在课堂上，在底下一众学生的目光里，直挺挺的倒下了。

　　把学生们吓得够呛，混乱一片。

　　叫老师的叫老师，去扶肖战的去扶肖战。

　　直到来了办公室的老师，冷静的拨打了急救电话后才稳定下来。

　　救护车来的很快，肖战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有学生去看偷偷的看他，发现肖战的脸还是苍白的过分。

　　这会刚下课，柳意知道消息后就赶忙追了出来，但是还是只看见了救护车的尾气。

　　于是他就自己开车跟着去了。

　　到了医院，柳意前前后后跟着肖战做检查，歇下来脚时已经到了晚上。

　　肖战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主要就是太过疲累外加情绪影响，才让他在课堂上就倒了下来。

　　肖战这会躺在病床上，还没醒，看上去还是不太舒服，眉头紧皱，唇色苍白。

　　柳意坐在这也不知道怎么办。

　　肖战没有和他说过他家里的事情，肖战的亲朋好友他也一个都不知道。

　　“一博。”

　　柳意正愁着呢，躺在床上的肖战无意识的喃喃，不停的在唤，看起来很痛苦。

　　柳意突然想起来还有王一博这个人。

　　虽然人家离婚了，但是看肖战的样子还挂念着人家，柳意狠狠心，给学校里报备了一下，拿到了肖战紧急联系人的电话号码。

　　他直觉是王一博的电话。

　　电话嘟嘟嘟嘟响到底也没有人接。

　　柳意气死了，在心里疯狂的骂王一博，活该他老婆要跟他离婚。

　　忍着脾气耐心，给他编辑了一条短信。

　　然后对着昏迷的肖战骂了半小时王一博。

　　这边王一博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在床上搂着肖战枕头睡得迷糊，突然心头一沉从床上惊醒，望着外头黑沉沉的天，心里总觉得慌。

　　他从床上爬下去，摸摸索索找到被他摔了几天的手机。

　　找到充电器给它充上电。

　　开机的一瞬间仿佛被轰炸机袭击了，不停的弹出这些天的未接电话和短信。

　　王一博耐着性子，在里面翻找着。

　　可惜除了研究所那边的，就是一些垃圾短信了。

　　王一博叹了口气，又受冥冥之中的指引似的，再翻了一遍。

　　直到终于看见了那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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