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儿港东区的一个地下停车场,几个男人守在入口处,而这个偌大的停车场里只停了三辆车,涂婉柔坐在一辆车的后排,而左右各坐了一个男人。
“我儿子跟这事儿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么多年了,组织上应该非常清楚,我们王家一直忠心耿耿。”
驾驶座有一个男人,他朝窗外抖了下烟灰,他扬起一抹笑道:“忠不忠心可不是嘴上说了算的,你儿子可带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回家啊。”
“我说了很多次了,我儿子对此事完全不知情,至于带那人回家完全就是个意外,他根本不清楚对方的身份。”
“但他们有联系,不是吗?”
那男人说着,涂婉柔活动了一下肩膀,她有些不耐烦地朝身旁的人道:“把窗户打开!熏死人了!”
身旁的男人示意前方的人,那人点点头,窗户打开后涂婉柔说道:“我还没问你,当年的事为什么没做干净?为什么突然冒出一个人要调查这背后的事儿?”
那人没有说话,涂婉柔蹬了一下椅背:“我跟你说话你听没听见孔令迟!”
那个叫孔令迟的男人不慌不忙地将最后一口烟抽了才说道:“你这是嫌给你惹麻烦了?”
“那可不?这事儿本该早就了结了,凭什么让我们来担?要是当年做干净,会有今天的局面吗?”
孔令迟轻笑了一声道:“总有那么一两条漏网之鱼,我劝你现在好好祈祷祈祷你那宝贝儿子知道那人的下落,不然啊……”
涂婉柔眉目间的柔情不见了,她眯起一双狐狸眼道:“怎么?还真打算弄死我?你们可别忘了,咱们可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要是有事,你们能全身而退?”
孔令迟突然笑了起来,他道:“这就是你口中说的忠心耿耿,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了,没必要玩儿这一套,你们私底下做的小动作上头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至于没下手干预,只是念着旧情,你们在这鹿儿港呆久了,还真以为就是你们的地盘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十几年前王云峰还是个臭要饭的吧?”
涂婉柔的脸色微微一冷,孔令迟笑道:“怎么,戳了你的心窝子了?嫁到王家去三十来年,就当真成了王家的人了?”
涂婉柔的手紧紧地握着,指甲掐进了掌心,片刻后她才说道:“我之前说过,我答应你们的要求,你们不能动我儿子。”
孔令迟看了一下表说:“放心吧,我要这小崽子的命没用,只要能找到那条漏网的鱼,你依旧可以安安稳稳地当你那王家太太。”
“考拉基地的监控修复了,徐志洪每个月都会来基地一趟,但暂时还没有发现徐文丽。”
电话那端许志文说着,肖战晒着冬日的太阳,他有些懒洋洋地“嗯”了一声道:“我之前拍的那张照片查出来了吗?秦川的母亲是不是徐文丽?”
许志文说:“我对比过徐文丽近些年的证件照,跟那张照片有些出入,是还是不是我不好说,毕竟没法儿验DNA,但总体上来看还是有几分相似,我觉得她脸上应该是做了些调整。”
“你是说她整过容?”
“嗯,而且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是,秦川不是秦家严的儿子,而且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当年秦家严出轨的对象并非是徐文丽,而是另有其人,还不止一个。”
肖战听完笑了,他说:“多正常啊,这种男人越轨哪儿有只越一次的道理,不过他为什么把徐文丽带回秦家生下秦川?难道就是为了培养一个接班人?”
许志文冷哼一声道:“这便宜儿子他才不心疼,说起来也是造孽了。”
肖战挂了电话看着眼前的大海,他摸出了钱包,照片里夏青灿烂地笑着,那是她十八岁那年。
“又在想青姐呢?”
丁媛坐到了他身边,肖战没有说话,丁媛道:“肖哥,其实你建立新的组织就是为了等这个机会吧?接秦国强的活儿是假,复仇才是真。”
肖战没有否认,他确实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重新回到鹿儿港的机会,这几年他一直没碰过鹿儿港的任何业务,他用时间打点好了一切,金钱,人脉,势力,当这一切足够时,他觉得时候到了,要么不踏进这儿,要么,是最后一次踏进这儿,而秦国强的出现推了他一把,让他坚定地相信,这是老天给他发出的信号。
“但其实你真正的目的除了复仇,还为了弥补你心里的遗憾,所以你才逼着自己加深对这地方的仇恨,只有这样等事情了结后你才会觉得你做到最好了,不算对不起青姐了。”
丁媛说着,肖战偏头看了她一眼:“霍贵还跟你说过什么?”
丁媛笑了一下:“咱们自己人,那当然是交代完了,其实不难猜,如果你真只打算报仇那多简单的事儿,找出当年参与过的人,刑讯逼供也好,威逼利诱也罢,你有的是办法折磨死他们,但肖哥你的目的太深了,深到……复仇已经不是你的目的了,你想的是将这背后的有牵扯的人和事通通挖出来,通通毁灭掉,一个不剩,你是不是有一种感觉……”
丁媛看向肖战说:“感觉青姐一直在背后看着你,看着你做的这一切,所以你才想将这些根根绊绊全收拾干净,你觉得这样青姐才会瞑目。”
丁媛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觉得这样……你才走得出去,肖哥……”
她又看向肖战道:“逼自己这样怀念着她很辛苦吧?但你又不能甩掉,因为你亏欠她。”
肖战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他看着将落的余晖说:“是,我就是亏欠她,不止她,还有夏立广。”
他记得那年夏天,那是他跟着韦秋鸣的第五年,夏青跟他联系,说她已经在鹿儿港了,肖战去接了她,跟她就住在东区。
他在这五年里打了很多次钱回去,也回去看过两三回,他谎称在鹿儿港出海能赚很多钱,让夏立广别去工地上干活了,说他可以养他,可以供夏青念书,很快也能够买大房子,就是他的这些话让夏立广越来越不放心,夏青那年考上了研究生,夏立广让她到鹿儿港来看看,夏青走之前夏立广还在跟她交代,他说:“咱们穷是穷,不能去干违法乱纪的事儿,你是他姐姐,从小看着他长大,要是发现了不对劲,你要负责将他劝回来。”
没想到,夏青这一来,再也没能回去,而夏立广在得知消息过后突发脑溢血也跟着去了,肖战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上,他觉得是自己害了他们……
“人死后会有灵魂吗?”
肖战问着,丁媛摇摇头道:“有没有灵魂我不知道,但肖哥,无论你再怎么记得她,她都已经死了,你做的这些,她看不到。”
肖战点点头道:“我知道,但……我也不是完全为了夏青。”
丁媛发出一声叹息,她说:“等这事儿完了过后肖哥你给我放个假吧?我想回去看看我儿子。”
“你儿子今年多少岁了?”
“四岁了。”
“给你找的那人还可以吧?”
丁媛点点头道:“挺不错的,很细心,比我这个当妈的不知道强多少倍。”
“孩子的爸……真不打算联系了?”
丁媛伸了一个懒腰,她说:“还联系那混蛋干什么?我巴不得他已经死了!”
肖战笑着道:“谁年轻的时候没碰上过几个人渣,不错,挺豁达的!”
“那是!不豁达点儿自己能把自己逼死!”
她转过头:“对了,那小子还没跟你联系呢?”
肖战将钱包放了回去,他摸出手机,从他走到现在,王一博一条消息都没给他发过。
“不太对劲啊,按理来说他早就被逼着交出你的下落了。”
丁媛话音刚落,肖战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王一博发来的消息,就三个字——在哪儿?
“说曹操曹操到,这不就来了?”
肖战说着,但下一秒他接到了蒋凯的电话,他说:“先别忙着回,他们一定会追踪,我让一只蚊把你的定位改一下,肖哥想上哪儿旅游去?”
肖战笑着道:“给我定海里吧,我一会儿跟他说我在游泳。”
电话挂了之后肖战清了一下嗓子给王一博回了一个电话,电话刚刚接通就听见王一博有些低沉的声音:“你在哪儿?”
肖战故意将节奏放慢好给足对方时间,他说:“我游泳呢,你回家了吗?还安全吗?”
电话那段沉默着,片刻后他才说:“你在哪儿游泳?我找你去吧?”
“这时候了你还能出来吗?你还是在家好好待着比较强,小心遇上上回那帮人。”
电话那端又是一阵沉默,肖战轻笑了一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猜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说完肖战将电话挂了,蒋凯的电话又打来,他说:“果然有暗线追踪,不过肖哥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啥意思?”
天已经要黑了,肖战站了起来道:“如果他够聪明的话,会明白是什么意思的,安排一条船,把昨晚抓到的人送到定位处,这些人留着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别浪费我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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