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路灯已经亮起,店面也打开了霓虹,映照着往来的人群。小电炉和私家车在街头巷尾狂按喇叭,此起彼伏,遥相呼应,刺耳的声音让人烦躁,好在转瞬就淹没在了人间烟火里。
大家拿不准去哪儿吃,余舟便带着他们去了孟帆的烧烤店。
此时,孟氏烧烤店内坐满了人。
大多是刚下班或者刚放学的年轻人,叫闹着,大笑着,光着膀子划拳,欢乐的声音街对面都能听得见。
孟帆就是在这样的喧闹嘈杂的环境中接起了电话。
“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也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是不会回去,我们已经结束了。”
“放你妈的屁!”
电话那头传来的怒吼声震得他猛地把手机从耳边移开。
对面似乎又说了什么极其难听的话,他十分严肃的的说:“你要再这样,我不排除报警告你骚扰。”
“你敢!”
对面又是一声怒吼,余舟走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
孟帆也注意了余舟一行人,急忙忙第挂断了电话,上其前去招呼。
“快坐,老位置,给你留着的。”
几人看了眼最角落的位置,有一张足够坐七八个人的圆桌。一大群男生一拥而上,坐下酒开始叫服务员来点菜。
“孟哥,那个人来找过你了。”
他是用肯定的语气说的,而不是疑问。
孟帆眼神有些闪躲,但仍旧保持着自己温润儒雅的风度,笑着大方承认:“ 嗯,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以简翌沉的实力,无论我躲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
他说得极其轻巧,有种放弃抵抗的绝望感。
余舟微微蹙眉,眼神里有着与他这个年纪不符的深沉。
他把孟帆当成亲哥,自然就产生了一种对亲人的保护欲。
“孟哥,你别担心,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余舟把手放在孟帆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他要再来骚扰你就给我打电话。”
孟凡被他的认真弄笑了,为了不辜负某位少年诚挚的热心,连连说好。
这个时候,各种烧烤,酒饮都上齐了,官鹏冲着余舟大喊:“ 余哥,快过来,干了这杯酒。”
余舟这才走过去坐下,刚喝一口酒,孟帆也走了过来。他虽然带着围裙,身上也有油烟味,但依然挡不住他清秀的脸庞和儒雅的气质。
“各位同学,你们随便吃,随便喝,这顿我请。”
突然被投喂了一口福利的少年们欢呼雀跃,直呼老板大气,还硬拉着孟帆一起吃喝。
他拗不过一群正值年少,身强力壮的少年,无奈坐下喝了几杯。
好在店内有几名服务员,也忙得过来。
几杯酒下肚,他就有些微醺了。这期间,官鹏一直在盯着他看,总觉得格外眼熟。
半晌过后,他突然跳起,激动之情无以言表:“ 您,您,您……”
他不知道您了多少下,终于捋直了舌头:“您以前是不是在一中当过保安?”
孟帆脸颊泛红,莞尔一笑:“ 没错,你认得我?”
“何止是认得啊,还有过几次纠葛。”
他这么一说,撸串的众人顿时竖起了耳朵。
结果,未等他说明,孟帆抢先道:“ 那你肯定是经常迟到了。”
顿时,满座哗然,哈哈笑个不停。
官鹏不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又过了一会,孟帆起身去了后厨,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飘去了后厨,不是中邪,而是这个男人简直太有魅力了,举止谈吐,都不像一个简单的烧烤店老板,加之大家都或多或少听到了他刚才接电话时说的话。
少年人又是爱胡思乱想,天马行空的年纪,每个人脑子里的想法加起来都够一部百万字小说了。
比如官鹏此时在想:这是欠了多少钱啊?债主也太凶神恶煞了。
而张颂杰的内心是:难道是什么在逃黑社会小王子?
而付科一心只想着谈恋爱:霸道总裁和她的在逃小奶狗?这样有钱有颜又对我强制爱的女人请给我来一沓。
……
余舟自然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直接打断他们的目光。
“够吃吗?要不要再点点?”
顿时大家连忙收回目光,继续撸串。
“要多的,要的,这点哪儿够吃啊。”众人哄笑起来,官鹏连忙摇手,叫来服务员,把刚才点的那些认为好吃的又都点了一份。
很快,肉串鱿鱼就一把一把往桌上送,带着刚烤好的香气,滋滋冒油。
人的胃口就是这么神奇,如果吃米饭的话,两三碗就饱,但如果是吃烧烤火锅这类打嘴食,就怎么也填不满,来他个二三十串不在话下。
烤串越撸越香,酒越喝越醉,嗓门也越来越大,划拳罚酒越晚越嗨,一桌子人一会笑得拍桌子,一会笑得捂肚子拍腿,好不自在。
突然,余舟刚笑着抬头酒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抹白从眼前晃过。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身体未经大脑同意就已追了出去。
站在街道上环顾四周,那个身影再次撞入眼里,他急忙追了上去,轻轻叫了一声。
“顾西辞!”
这一道声音里带着微喘和醉酒后掩盖不住的情意绵绵。
顾西辞手上还拉着个背书包的小女孩。
她先一步转过去,牵扯着顾西辞也转过身。
四目相对。
在看到余舟的瞬间,顾西辞愣了一下,看到了他脸上的红晕,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酒气。
“你喝酒了?”
“嗯。”余舟轻轻点头,“大家赢了球赛,想来庆祝一下,本来你也应该在的。”
顾西辞微微抿唇:“ 我找个份兼职,帮月月补习功课,顺便接她放学。”
余舟这次注意到低下的小女孩,有些吃惊。
小女孩长得唇红齿白,圆嘟嘟的,脖子上系着红领巾,正以审视的目光看着他和顾西辞。
“哥哥,你是才注意到我吗?” 她眨着圆滚滚,水汪汪的大眼睛问余舟,“你的眼神一直在顾哥哥身上,都不看我一眼,你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吗?”
顾西辞:“……??”
余舟连忙冲她使眼色,笑着解释:“这个,主要是因为你太矮了,哥哥没注意。”
小女孩一听,直接炸毛,噘着嘴佯装生气,语气是看破一切的机灵:“ 呵呵,我才不信,因为你的眼里只有顾哥哥,所以才没看到我。”
她又仰头冲顾西辞说:“ 顾哥哥,要不然你跟这个哥哥去玩吧,月月可以自己回家,这个哥哥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我们老师说不能辜负别人的喜欢。”
顾西辞尴尬得不知所措,看着余舟努力憋笑的样子,耐着性子蹲下。
“月月,首先,送你回家是哥哥的工作,哥哥答应你妈妈了,就一定要做到,其次你还小,一个人回去哥哥也不放心,最后,我和这个哥哥只是普通同学。”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随后,两人转身离去,独留余舟在风中飘零。
他心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悲喜交加。
悲的是在顾西辞眼中,自己只是个普通同学,他甚至连朋友,同桌这样的词都不想用,喜的是能听到余舟称呼自己为“这个哥哥”,他选择性只听到哥哥两个字,顿时心猛地一颤。
他想,如果有一天,顾西辞真的这么叫,他大概惠疯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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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