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元子
等把小面端到桌上之后,戚无才开口:“正好你回来了,我就把听风楼最近的事情给你讲讲。”
戚无做事向来靠谱,所以在交代听风楼的事务时,他也会讲的很详细——从后院接的单子到前厅的财目收入,丝丝缕缕都要讲给肖战听。
肖战没想到自己大半夜跑回来还要听这些,一边快乐地吸溜着小面,一边又因为戚无而表情痛苦地像是马上就要死去,整个人变得很狰狞。
虽说知道肖战不喜欢听,但这些事情他也该知道,所以戚无只能像和尚念经一般不停不停地念,直到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完。
最后戚无提起肖战之前跟他说的沈青州。这才让肖战正了脸色。
“沈青州是兵部尚书沈尧的儿子。据说沈尧想让他读书考科举继承衣钵,他却独爱书画,不问科举。总之,父子俩的关系不是很好。”
听到沈尧这个名字,肖战也是大吃一惊,“我本以为他就是个商户家里的浪荡公子,却没想到居然是沈尧的儿子。”
想了想,他又道:“不过可惜了,若是那日我和他编几句瞎话,说不准还能跟沈家攀上关系。”
“但沈青州这么多年一事无成,沈尧已经把希望寄托在他的庶子身上了。”戚无道,“所以,哪怕攀上了关系,你也很难从沈青州那里知道什么。”
“那倒也是。”肖战继续吸溜小面,口齿不清地说道,“当时他还说要来看我。虽说只是句客套话,但你这些日子有没有见过他?”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貌,但一直没有一个自称沈青州的人来过,也没人找过你。”戚无道,“他若是来了,我肯定会给你报信的。”
肖战还是觉得有些可惜,“等过些日子我得空回来,看看还能不能碰上他。”
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
戚无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今日好不容易回来,就不聊这些了。栎倾在房里,你可以去看看他。”
肖战刚吃饱,没心思去指责戚无方才扒着他的脑袋念经的举动了。听他说了这话,肖战便站起身,一面揉着肚子一面走向栎倾房间的方向。
没走两步,戚无又叫住他。
“你今日来,何时再回去?夙钰什么时候回来?”
“我同三皇子说明晚回去。夙钰那边被看得紧,实在是走不开,不然我就和他一起出来见你们了。”肖战停步,转过身来同他说话。
被看得紧就说明行动并不太顺利,或者说至少夙钰现在还一直处在怀疑之中。不过肯定没出事,所以肖战就没有同他说的那么仔细。
“有你一直在宫里照看着,夙钰那边应当不会出什么事。若是真有不测,你们就先撤退,大不了就把后院地库的金子再原路还给三皇子。”戚无开玩笑。
他知道肖战最宝贝那些金子了。
果然,肖战听了这话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似地一跳三尺高,“绝不可能!”说罢,他就去找栎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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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听风楼的来客不多,栎倾就在屋里休息。
见肖战敲门进来,他也很是惊喜,“回来了?一切都还顺利吧。”见夙钰没跟着过来,便又接着问道,“夙钰呢?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现如今一切都还算顺利,”肖战笑着跟他说好消息,“夙钰也没事,五皇子如今对他不错。”
不过提起夙钰和五皇子,肖战还是忍不住把他见过的、夙钰这段时间在淑妃那里受的那些委屈或是他跟五皇子演的戏,都讲给栎倾听了。
“这事儿说来也赖我,要不是我想和三皇子扯上些关系,夙钰也不用跟我去受这些委屈。”
栎倾与夙钰认识这么多年,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的人。虽说也叹息他进宫之后不得已转圜于不同的人物中间,沉浮飘零,但这毕竟是夙钰自己的选择,怪不上肖战。
“既然他同意和你去,你就不用自责。总之,你俩能平平安安地从这皇宫里出来就好了。”
栎倾还是这样,温温柔柔的,像是夏日流过燥热土地的甘泉。
肖战笑了笑,便又和他聊起别的事情,“戚无刚刚同我说近日楼里来了不少小倌,各有各的长处,你可曾遇上几个看得上眼的?”
栎倾是听风楼里的头牌清倌,除了找他弹琴唱曲,不然一概不见客。所以能来找他的也是那些钱多且有点高雅情趣,或是喜欢听他弹琴唱曲儿的人。
若有小倌能被他看上眼,就说明这人在弹琴唱曲方面有些天赋了。
“如今这年月能人越来越多,自然有能超过我的。这些日子我碰见一个,空闲时也在教他。想来,总有一日他能替我在这听风楼里掌琴。”
说多了,总有些伤春悲秋之感。
“那倒也算是好消息,”肖战才不会让他有时间回味什么沉舟侧畔的伤感,笑着说道,“估计再过几年,你就能过上清闲日子了。”
“是了。”栎倾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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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天气越来越热了。
也算是惯例,敦正帝挑了些人随他到避暑庄园去避暑。
除皇上皇后和住在宫里的皇子公主必然在列外,再加上几个后宫比较受宠的妃嫔,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避暑山庄。
肖战有幸沾了三皇子的光,跟在王一博的马车上去看看这御用的避暑庄园到底什么样。
夙钰也被王一章带上了马车。
倒是说真的,自打马车进了避暑庄园,闷热感就少了些许。但这夏日的日头还是很烈,若是待在屋子里还会更凉快些。
等到搬进了院子里,行李物品也被奴才们收拾好之后,肖战又去找王一博,“我看这个庄园里有山有水的,是不是能在河里泡个水解解热?”
王一博看着他,一幅“你在想什么”的表情,“后宫各位嫔妃,还有皇子公主都住在这儿,怎么可能让你衣不蔽体地下河去泡水?”
闻言,肖战便又开始想念他住在听风楼的日子了。
虽说夏日炎炎的时候,戚无没法找到这么大的御用避暑庄园给他住,但找个无人的时候在冰凉的河水里泡个水,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王一博这么说了,他确实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游泳了。他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不能下河游泳的话还怎么解热”,就踱着步子离开了。
不过,就算这避暑山庄里真有地方能泡水,王一博作为一个体弱的皇子,估计也不会去凑这个热闹,毕竟对他来说,泡个水很容易染疾。
而肖战作为三皇子的侍童,抛弃自家主子独自去泡水,难免会受人诟病。
想来想去没什么好法子,肖战只能放弃了。
不过除了避暑纳凉这好处之外,进了避暑庄园后,淑妃对夙钰的管制倒是变得越发少了,也不知道最近是在忙什么事。
正因如此,夙钰和肖战经常有机会碰头说些闲话。
“这段时间和五皇子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我一早就想告诉你了,不过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夙钰一幅我要给你说个大秘密的表情,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一见他这幅表情,肖战立马端起了冰雪冷元子,等着听夙钰给他讲故事。
“刚进宫那段时日,他一直把我当贴身奴才使着,可我又不是进宫来给他做奴才的,自然不可能安于现状。再加上我挑拨他和淑妃的关系引得两人争吵,他就开始借酒消愁。”
一提到酒,肖战便也回想起王一博给的那药的功效。
“也幸好我在拿到那瓷瓶之后,就找理由去内务府要来了几盆芷露花,不然就那一次的机会我也没法把握住。不过在此之后,他便对我更好了。”夙钰傲娇道。
肖战冲他竖大拇指,“属实不错。”
“不过我倒也从他那儿听到一个消息,等入了秋,他估计就要去边疆了。虽说现在边疆安定,不需要他去征战,但他还是能接触不少军中事务的。”
这个消息真的很重要,基本上就是他们一开始制定计划的关键了。
肖战追问道:“那他是否有提及要带你一同前去?”
“这个说不准。淑妃本就对我有些忌惮,真到了他儿子建功立业的时候,她和那抚远大将军自然都不肯让我跟着。”夙钰摇了摇头。
淑妃对他的排挤是有目共睹的,肖战也很清楚,但真听到这话,还是难免有种大业将成却还未成的怅惘。
“但五皇子这人吧,可能是从小到大他母亲都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的缘故,只要别人先说几句好话,后面的那些他都能听进去,耳根子软。到时候我多求求他。”
肖战吃着冷元子,点点头,“这事我也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靠你自己了。”
“无妨,就如今来看我还是挺安全的,不会那么容易出事。”夙钰在他手里抢下一碗冰雪冷元子,连忙往嘴里塞。
“不过你知道淑妃这几日去哪了吗?”
夙钰道:“自打来了避暑庄园后她就忙着去争宠了。毕竟除她之外,跟来的还有好几位宠妃,这世外桃源般的境地最适合生情,让她觉得有危机感了。”
肖战挑挑眉,就把这事当成是皇家密辛,混着冰雪冷元子一起吃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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