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王一博明白什么意思,秦家的那点陈年往事他早有耳闻,并且在这么多年后还有越演越烈的味道。
“秦耀,你恨你爸吗?”
王一博问着,秦耀盯着桌上的空酒瓶,好一会儿他点点头:“我恨……我非常恨!可王一博……”
他看向王一博道:“我再怎么恨,那都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秦耀红了眼眶,他低下了头,肩膀有些微微颤抖,王一博叹了口气捏上他的肩膀说着:“你的家事我无法去干预,但秦耀,咱们一块儿长大,你就是我兄弟,以后要是……”
王一博顿了一下,他觉得这话说得有些早,毕竟秦老爷子还康健着,这事儿也不是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但秦耀,如果你爸的遗嘱上是将家产留给你,你又怎么办?你接得下来吗?”
秦耀轻摇摇头说:“我宁愿从来没有过……”
他抬起头:“咱们的命运就是这样了吗?王一博,咱们要一直这样听天由命下去吗?”
他站了起来拿起一瓶酒灌了一大口吼着:“我他妈根本就不想当别人口中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浑身上下只有一个钱字的秦家少爷!!!可他妈的谁给过我撕掉标签的机会!!!”
他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说着:“五年前我想出国留学,我爸不让我去,四年前我想进公司帮忙,我爸不让我去,三年前我想离开鹿儿港离开我爸摘掉富二代这个光环出去打拼,我爸还是不让我去……我他妈都当偷渡客了!这都能被抓回来……”
秦耀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落了下来,王一博想到了自己,他跟秦耀能从小到大好到今天,是因为有一样的经历。
但他和秦耀的区别是……他大概知道一点,但秦耀一点都不知道。
他知道他们不能离开鹿儿港,他们逃不出去,那种感觉就像有狙击手用枪口时时刻刻不眠不休地对着他们,只要他们踏出鹿儿港一步,付出的可不止是个人性命这么简单。
可这一切的背后,究竟是谁在操控……
王一博拧着眉想着。
这座城市的夜又来了,肖战在病房的阳台上看着外面,这是私人医院,连窗帘都用的高档布料,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肖战摸出,是霍贵发来的消息
霍贵:“有人从西边上岸,肖哥,熟人啊!”
肖战皱了一下眉头,很快他收到了许志文发来的照片,照片中有一个人,肖战将照片放大,在看清后他的脸色沉到了冰点。
刘大钏!
刘大钏当年可是夏青案子当中一个重要的人物,夏青身上起码有两枪是他的杰作!
他给霍贵回了消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圭岛?
几秒钟后蒋凯的电话打了过来。
“老大看到照片了吧?贵哥说认识。”
“看到了,然后呢?”
“我刚跟贵哥联系过,这人进了仓库,之前咱们抓到的送货员就是给他的人送东西,辉子让他打电话给老六说货已经交出去了,其实被咱们扣着,多半是没收到货又找不到人所以他直接跟老六对线去了,但有一点很奇怪,就这点货,用得着他亲自跑一趟?”
肖战沉思了一会儿,他说:“万一他不是去找麻烦的,而是亲自去取货的呢?”
“不管什么原因都说明一点,他有强烈急切的需求。”
肖战想了一会儿,他说:“如果我是一个买家,我买的东西在路上丢了,找不到货找不到送货人,那我肯定会先联系卖家,如果能让我跑一趟发货地的原因,那肯定是卖家给出了让人无法拒绝的补偿,那么我就不会再管我丢了的货,而是会直接跟卖家会面……”
肖战说到这儿冷笑了一声继续道:“你猜猜,这卖家会给出什么样的补偿?能让买家亲自跑一趟?”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蒋凯道:“如果是我,得有千百倍的赔偿我才会跑这么一趟。”
“那你觉得这世上有没有这种缺心眼儿?”
“没有,除非这卖家别有目的。”
“所以这里面有猫腻儿,让霍贵注意安全,见机行事,今晚注定不会太平,”
老蒋“嗯”了一声:“好的老大,我会跟他再联系的。”
肖战挂了电话,他的通话记录立马从手机里面消失,他双手撑在栏杆上看向远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栏杆……
刘大钏……
“呵……”
肖战轻呵了一声。
霍贵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他站在山头用望远镜盯着仓库外的一举一动,时间已经快到午夜了,刘大钏进去了三个小时还没出来。
“贵哥,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霍贵将望远镜交给了旁人,他点了一根烟说着:“仇人之一。”
他坐了下来揉着眉头,他在看到刘大钏的时候意外得不能再意外了,当年几个外国人往鹿儿港运货,接手的就是这个刘大钏,而与此同时,韦秋鸣接到了一单活儿,有一批人想要那批货,跟刘大钏没谈拢翻了脸,恰好刘大钏想找个没什么背景的外来人口替他送货,就算出事儿了也就是一条贱命草草就了了,韦秋鸣就把夏青送了过去,让肖战和雇主的人在外接应,夏青什么都不懂又怕韦秋鸣对肖战不利只能听话帮刘大钏送,刘大钏没有一开始就让夏青去送货,而是让她在工厂里待着什么都不干,夏青长得不错人又单纯,刘大钏很快对她起了歹心,夏青聪明,她利用这一点让刘大钏对她放松了警惕,就这么过了半个来月,夏青找了个机会跟肖战联系上了,她将所见所闻通通告知了肖战,并给他发送了一份资料,上面有定了货的买家和几张照片,照片里不仅有当时赫赫有名的资本家,还有几个官员……
这批货最终没有送出去,没有落到买家手里,也没有落到雇主手里,夏青的身份被发现了。
刘大钏根本就没有完全信任夏青,而是利用她引出背后的人,他带着夏青到了港口跟韦秋鸣对峙,而肖战则带着雇主的人闯进了工厂将货抢走,工厂附近有刘大钏安排的几十个人在那儿埋伏,那天的港口特别热闹,韦秋鸣的人,雇主的人,刘大钏的人,还有一大批名单上的买家,混战就是从夏青喊出:“肖战快跑!”的那一刻开始的,肖战的车直接开进了海里,霍贵当即跳了下去,等他和肖战伸出头,恰好看见夏青身中数枪一头栽进了海里,霍贵趁乱将失神的肖战拉上了小船,韦秋鸣往船上一跳,在手下的掩护下开船驶过了夏青飘在海面上的白裙,而在那场混战中,霍贵的兄弟也没有回来……
也是后来霍贵才明白,鹿儿港的官商勾结,而刘大钏只是他们手下的一条狗!
那件事过后,韦秋鸣放肖战走了,他失魂落魄,对韦秋鸣来说没有了利用价值,而当年参与这件事的官员和资本家通通隐匿,不久之后,鹿儿港迎上了新人。
这里面有空降的官员,拔地而起的资本家,其中王家和秦家实力最强,几乎垄断了鹿儿港所有的生意。
但鹿儿港并没有变好,只是那些肮脏的交易藏得更好了,霍贵伸出手,在他的小臂上有一道狰狞的疤藏在衣袖之下,那里曾经有一个纹身,那年他跟着肖战走的时候他亲自把那块肉削掉了。
肖战的复原速度比他想象中快,甚至快到有些不可思议,短短半年时间,他成立了自己的组织,在业内名声大噪,不过跟韦秋鸣不一样的是,他们不是单纯地为了钱而接活儿了……
想到这儿霍贵冷哼了一声,他说:“我他妈以为他死了呢,还愁找不到人报仇,现在好了,主动送上门来了。”
“贵哥!出来了!”
霍贵一下站了起来,他接过望远镜观察着,他发现跟他出来的还有一个男人,那人看起来四十多岁,外国面孔,站在仓库门口笑着跟刘大钏握手。
“那人应该就是老六。”
耳机里传来了蒋凯的声音,很快许志文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戴维克,士班人,等等……我怎么觉得这人有点儿熟悉……”
霍贵皱了下眉:“怎么了一只蚊?”
半分钟后许志文道:“他是徐文丽国外公司的职员,挂的财务的职!”
霍贵听完有些兴奋:“妈的,终于让我摸到了!”
说完他朝边上的人吩咐道:“走,咱们初来乍到,先给他们送点儿见面礼!”
已经夜里一点了,肖战在病房里听完蒋凯汇报后他躺在了床上,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还不能确定这一切跟秦家严有关系,甚至都不能确定跟徐文丽有关系,而秦家严跟徐文丽的关系都还得打个省略号,他没有霍贵那种兴奋劲儿,反而异常的平静,这点儿成果对于肖战来说,根本还算不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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