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慈母
“回禀殿下,自打五皇子带人回宫之后,淑妃宫中就闹起来了,估计很快就能传到皇上耳朵里。”
“其实带个人回宫并不算什么大事,她想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无非就是怕父皇日后提起时她被怪罪。”王一博放下筷子,将丫鬟端来的汤药喝下。
之前王一章去了武场这么多次都没出现过什么偏差,偏偏这次王一博跟着去就出了事情。
再加上前些天侍童的事情在宫里闹得沸沸扬扬,淑妃估计明里暗里说了不少王一博的坏话,没想到一转脸就轮到自己儿子往宫里带人了,难免会气急败坏。
“那要不要属下找人去看着些,不让他们把消息传出去。”景墨问道。
“不必,这事儿在父皇那儿瞒不了多久,贸然去截消息反而会让他们生疑。”王一博起身,目光落在了西院的方向,“你去把这事告诉他,若是他想去看热闹,你就跟着。”
景墨应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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瘫在贵妃椅里正无聊的肖战听了这消息,确实觉得淑妃宫中是个找乐子的好去处。
虽说偷听别人家墙角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待在这高高的四方墙里实在是无聊透顶,肖战也找不到有什么能比这更好玩的事情了。
于是他就穿上夜行衣,跟着景墨潜入了淑妃宫中。
这会儿天已经黑下去了,但淑妃的气还没消,王一章也仍然在宫院里罚跪。他身侧跪着的那位应该是夙钰,身后还跪着不少随行的奴才。
肖战远远打量着夙钰的背影,忍不住在心底啧啧几声感慨。夙钰之前从未受过这样折辱自己的委屈,这会儿估计早在心里把淑妃骂个狗血淋头了。
景墨就在他身侧沉默地跟着,不接话也不作声。
约摸着又过了一刻钟,主屋里出来了几个人,把王一章叫了进去。随后,主屋的奴才三三两两都退了出来,屋里只剩下了淑妃和王一章两人。
见此情形,肖战便立马潜到了主屋的房顶上,轻手轻脚地撬开了一片瓦,偷听里面在说些什么。
瓦片掀开后离地面还是有些远,虽说听不得那么真切,但多少能听个大概。
院里的那些奴才要么忙着罚跪,要么忙着处理杂七杂八的活计,倒是没有一个人发觉这好端端的屋顶上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
“这人什么身份你查清楚了吗,就直接带进宫里来?他若真是什么歹人,额娘和你都脱不了干系!”淑妃气急,抓起茶盏就扔了出去。
茶盏在王一章的身前被砸得粉碎,滚烫的茶水顺着王一章的额角滑落至脸旁。幸好王一章躲得及时,不然连瓷器碎片都要扎到他的脸上。
“在身份查清之前,儿臣定会好好看管他的,不会让他在宫里惹出什么乱子。”王一章垂着脑袋道。
“真要是等他惹出什么乱子就晚了。”淑妃用帕子掩住嘴,缓和了语气,“你明知道额娘对你有多高的期望。若是你在练功时游手好闲,也太让额娘伤心了。”
“儿臣只是在山里碰巧遇见他,并不是故意为之。”
王一章结结巴巴的,急于想找一个替罪羔羊,便把王一博搬了出来,“况且三哥也从听风楼里赎了个侍童带回宫,那也不是什么身份干净的人,怎么就没人说他?”
听他提起了王一博,淑妃显然是愣了一下,“你今日把这人带回宫,难不成是你三哥的主意?”
之前她便一直在暗中提防王一博去武场和让侍童进宫的举动,只不过一直没出过什么事,她也就抛在脑后了,难不成……
趴在房顶的肖战听了这话也是一惊,若此时就让这两人察觉到不对劲,那夙钰这条线就算是行不通了,日后想要再找到其他的机会也就更难了。
“三哥说此人身份不明,不让儿臣带他回宫。但他此番作为,明显就是怕儿臣抢了他的风头,而不是真为了儿臣着想。”王一章狡辩道,
肖战挑了挑眉——他虽知道王一博已经将王一章拿捏住了,但却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你明知道你父皇迁就他,就别再与他攀比。对你来说,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读书和练功,这样将来才有机会继承大统,你明白吗?
被王一章这话一打岔,淑妃倒是真忘了细究王一博露出的破绽了。
见淑妃并没有再将重点放在王一博身上,肖战和景墨也都松了一口气。景墨也在心中记下,待回去后一定要将此事禀告给王一博。
“儿臣明白。”王一章道,“但是姜潮他……”
“你既已将他带回来了,就让他先住在宫里,若有朝一日他真的犯了什么错处,你也别怪额娘替你把这件事解决了。”淑妃的表情十分狠厉,像是恨不得立马将夙钰就地正法。
王一章除了畏畏缩缩地点头应下,也做不出什么别的反应了。
淑妃叹了口气,起身,将王一章从地上扶了起来,“此事估计已经被你父皇知道了,今日他虽未说什么,但只怕来日会重提,所以没法草草揭过。”
“额娘的意思是?”
“今日你就在宫院里跪一晚,明日再回去养伤。这样,来日哪怕你父皇旧事重提,也能念及你今日受的苦,不再迁怒。”淑妃说道。
王一章显然是不想跪,若是跪足了一个晚上,他怕是有好多天都走不了路。
“此事你就听额娘的,不然之后额娘都没法在你父皇面前替你求情。”淑妃现在温柔如水的语气与方才相比,堪称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肖战想了想,若是自己有一个这样的额娘,不出问题才是稀罕事,也难怪王一博能将他摸得这么清。
王一章显然是找不到理由拒绝,只好答应。
“今日估计是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肖战将瓦片搁回原先的地方,跟景墨离开了淑妃宫里才继续说话,“不过你也得提醒殿下小心些。”
虽说这次淑妃因为王一章的打岔没能细究王一博的责任,但有朝一日她若是想起来,就不仅仅是防备这么简单了,很有可能会下杀手。
“此事属下明白,多谢公子提醒。”景墨微微躬身道谢。
回了西院后,肖战便开始琢磨如何跟夙钰联系上。他摸不清王一章所住宫苑的布局,贸然去寻很有可能暴露,也只能等夙钰来联系他。
思索片刻,肖战挑开窗叶翻了出去,找了暗卫让他留意着夙钰那边的动静,这才放心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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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主院那边,景墨也把自己发现的事情告诉了王一博。
“等皇弟跪完了这一晚,短时间内父皇估计不会再追究了。”王一博又拿出了前几日塞进角落里的瓷瓶,将药臼中刚磨好的药粉倒了进去。
“可淑妃那边,怎么说也是个隐患。若是她认定此事与殿下有关,听风楼那位也要受牵连。”
王一博抬眸看向他,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些日子让你去照料与肖战有关的事,倒是把你和听风楼照料出感情来了。”
景墨一听,立马跪下认错,“属下忠心于殿下,以后绝不敢再多言。”
“无妨。毕竟合谋这种事情只要有了第一次,除非刀剑相向,总还会有第二次的。你若是真能在听风楼里混个好,倒是也能帮得上本宫。”
王一博的话已经算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但景墨还是没敢起身,“是属下逾矩了,属下只是觉得肖战此人可以信任。”
若只是因为一句话就让王一博对他产生了怀疑,景墨真的只能以死谢罪了。
“可不可以信任,这话只有本宫能说。”王一博将瓷瓶塞好,将药粉摇匀,“你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本宫还是信你的,先起来吧。”
景墨犹豫片刻,还是站起身了。
“皇弟那边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差错了,这个你拿去给肖战,让他找机会送进去。”王一博将瓷瓶递给景墨,又在纸上写下几行字,“这是此药的功效和用量用法,一同送去。”
“是。”景墨应下。
王一博看着他,见他表情忐忑犹豫,便又说道:“今日之事本宫不会再提,但你与本宫相识多年,除非你带着本宫的秘密进棺材,否则别想背叛本宫。”
“属下将永远追随殿下,无论生死。”景墨冲王一博行了个跪拜大礼,才拿着东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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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肖战接过景墨递过来的瓷瓶和纸条,展开纸条后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念出了纸上的几个字,“芷露花?”
纸条上说瓷瓶中的药是一种特质的迷药,取一点溶在水里就可让人在一刻钟内昏睡过去,可若是溶在酒中再抹在芷露花花蕊上,就可以当作欢好药。
肖战对药理和花卉都不是很精通,很难不惊叹这药居然能够有这么多功效。
“芷露花在夏日时盛开,再过些日子派人去内务府问,他们就会把花送到宫里。”景墨道,“是种常见的花,公子不必担心过于引人注目。”
景墨跟在王一博身边多年,尽管没有专门学过这些药理,但多少还是被浸润过许多的。
所以当肖战提起这种花,景墨大抵也能猜到这是药在使用时不可缺少的一环。
肖战点点头,将纸条和药都收了起来,“等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将这药送进去的。至于纸条,我也会让夙钰看过之后及时销毁的。”
景墨应下,没有在西院多停留,很快就赶了回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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