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在阳台听到了声响，他快速掐灭了烟头，迎了出来，“一博……”

　　王一博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两步绕开，“离我远点，呛”

　　肖战便小心翼翼的站在原地，不再靠近，“菜做好了你要吃吗？我现在去给你热一下？”

　　王一博将背包扔在沙发上，转过身来，四目相对。

肖战全身紧绷着接受着对方的审视，无处遁形。脸上的肌肉僵硬，一点从容的笑容都挤不出来。

“哥”王一博默默开口，“你是同性恋吗？”

　　肖战的脊背僵的更直，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却难以开口承认，如果可以，他真想否认，他真想撒谎。他勉强扯出一点微笑，“是，我喜欢男人”

　　从人嘴巴里得到证实，王一博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复杂的情绪更加浓厚。

“为什么你从来没告诉我”

　　肖战自我嘲讽的扯了扯嘴角，声音里带着些许落寞，“我怕你觉得我恶心，会接受不了，就不想和我亲近了”

　　他走到人面前，艰难的开口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感觉？”

　　王一博有些诧异的抬眼，“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很奇怪”

　　肖战的眉间意外的松了一些，他欣喜又紧张的抿了抿唇，“我以为你会接受不了”

　　“这不是什么稀奇事，学校里隔壁班就有一对”

　　“那，你是在怪我没有早点跟你说？”

　　“不该怪吗？”王一博胸腹起伏着上前了一步，“你说你是去接我，但你和那个男人——”

　　王一博也想知道为什么在得知对方喜欢的人是个男人后他的反应会比知道对方恋爱反应更大。好像流动的血液都冷了下来，难以回温。

他很想朝人发脾气，却不知道以什么理由，憋屈的发慌，憋屈的双眼通红。

肖战扶住王一博的肩膀，“我没想过他会来，是个意外”

　　“那我是应该谢谢这个意外吗？否则我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一博……这些天其实我一直在想着怎么告诉你……”

　　“你喜欢男人，可你和我睡了那么久”王一博没再躲避肖战靠近，没头没尾的说道。

“你是我弟弟啊，我……”

　　王一博赤裸裸的抬头盯着他，“一次感觉也没有吗？”

　　肖战心一跳，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他神情怔愣了一下，仅仅是一瞬间却被王一博精准的捕捉到，好像落实了他的猜测。

“什么？”

　　王一博胸口压抑的气一股脑的往上涌，他揪住了肖战衬衫的衣领，将两人逼的更近，“是不是也有过？”

　　肖战瞳孔地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王一博深吸了一口气，手掌盖在了皮带扣正下方的位置，用力收了收手指，“我说这”

　　肖战几乎是同时间握住了人的手，力气大的惊人，将王一博的手从他不该放的地方拿了开来。

“我再怎么喜欢男人，也不会对你产生不该有的想法的”肖战的神情突然变得异常严肃。

王一博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看着人突然紧皱起的眉头，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断了。他看着对方的眼睛，喉结动了动，最后缓缓开口，“我不也是男人吗？”

　　“你和他们怎么一样，你是我弟弟”肖战的声音大了点。

王一博盯着对方看，看着人好像真的因为他冒犯的问题生起了气，连带着握着他胳膊的力气都大了一点。

“好，我知道了”

　　“我的问题问完了”

　　他只见过一次肖战这么严肃的跟他说事。那是他刚跟他回家的那一年，自己因为伤口感染发了高烧却死活不愿意去医院，明明在一直反复的发烧却强撑着骗人没事，最后把自己烧的浑身无力才被人发现，对方担心内疚的同时严肃的骂了他一顿。好像真的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对方生气的骂他的话仿佛还在他耳边回绕。

“王一博，你以为你很小吗？我把你带回来，不是让你做什么事都自己乱来的！生病这种事情你都瞒着我，那你叫我一声哥的意义在哪？你不如现在就走，死在外面至少我看不见！”

　　对方说的那么狠，他回想起来却总是想笑，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会为了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人而破例。他喜欢看他哥所有生动的表情，都好看的不像话。为他笑也好，为他生气也好。

而现在他又再次见到了对方脸上温柔的裂痕。

所以，答案知道了，不用再问了。原来他哥的底线在这里——所有人都可能，只有他不可能。

这应该是也算是一种例外吧？只有他才有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