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八日,农历大年初一。
电视里还唱响着难忘今宵的旋律,万家灯火都沾染着亲人团聚的温馨,唯有医院一年四季都冷冰冰的走廊里,回荡着急促的脚步声。
“宋先生!宋先生!能听见我说话吗?您别睡啊!”
对这个笑容总是亲切温暖的宋先生极有好感的保姆阿姨,看着他忍不住要阖上的双眼,呼唤的声调都透着哭腔。
宋亚轩感觉到有人一直在喊自己,想笑一笑的,可他实在没什么力气,艰难的抬了抬眼皮,声若蚊蚋的安慰眼前人:“我不睡,你别哭啊!”
保姆阿姨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提议说:“宋先生,通知您家里人过来陪陪你吧!我担心......”
担心什么保姆阿姨没有说出口,但宋亚轩心知肚明。
“不用了,也不是第一次被抢救,早都习惯了!谢谢你的关心!对了,祝你新年快乐,如果我出不来的话,再提前说一句再见吧!”
随着宋亚轩被推进急救室,保姆阿姨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原本不信神佛的她也忍不住在心里祈祷,希望这个温柔又美好的男人能够得到上天的眷顾。
也许是新年的气氛太好,又或者保姆阿姨的善心给了宋亚轩力量加持,他真的再一次从鬼门关走了出来。
再睁眼已经是二月十日的傍晚,太阳的余晖透过窗户落在被子上,涂抹出一副温暖的画卷。
反复眨眼很多次,宋亚轩终于确定自己尚在人间,隐隐的松了口气,又在心里笑话自己——真是没出息啊!明明什么也没拥有,怎就这样怕死?
“宋先生?您醒了吗?感觉怎么样?”
打水回来的保姆阿姨看着目光直愣愣发呆的宋亚轩,试探着询问。
被唤回心神的宋亚轩侧目看向她,温和的笑着回应:“感觉还不错,或许还能多活几天!”
无需保姆阿姨转达医生的诊断结果,宋亚轩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着最直接的判断。
“您真的没有亲人朋友想见一见吗?”
保姆阿姨心疼的看着宋亚轩,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同时想到那个自己曾见过一面的漂亮妇人,那是她知道的唯一算得上跟宋亚轩有联系的人。
宋亚轩温和的笑容染上了落寞,像是在回答保姆阿姨的问题,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我没有想见的人。”
张了张嘴,保姆阿姨咽下了到嘴边的疑问,关于那个漂亮妇人,也关于宋亚轩画笔下跟妇人眉眼相像的少年。
“阿姨,帮我办出院手续吧!”
保姆阿姨没有劝宋亚轩留院治疗,她知道现有的医疗手段对宋亚轩毫无意义,也知道看似温和好说话的男人,自有一份独特的固执。
于是刚刚被抢救回来的宋亚轩,撑着破败的身体,回到了他四年间栖身的小小天地。
......
陪伴母亲身边过了个清冷的年,刘耀文早已不堪忍受老宅里存在过的美好回忆的侵袭。
他时时刻刻都想要逃跑,逃开那些日积月累对宋亚轩逐渐变质的爱意,也逃开因为身份因为世俗爱而不得的痛苦。
“妈,你准备好了没?”
跟刘母商量好今天再陪她近郊散散心,刘耀文就能回去自己的保护壳里。
刘母却不知儿子的焦灼,心情很好的隔着卫生间的门回应:“就来,难得小瑶也陪你李阿姨出来,待会儿你可抓紧机会啊!”
李瑶算得上这四年来刘耀文唯一愿意接触的女孩儿,刘母自然对她报以深厚的期待。
盯着门板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刘耀文含混的答应着,裤兜里的食指和拇指却来回摩挲。
四人碰头以后,两个小年轻似乎比几天前熟悉了些,两个家长都刻意给两人制造独处的空间。
但也许是小姑娘害羞,总缠着家长不肯多跟刘耀文亲近,被自己母亲嫌弃了,她就改亲近刘母,惹得刘母把她当做了准儿媳。
因此准儿媳失手将刘母的手机挤落到人工湖里,也轻而易举被饶过了。
“阿姨对不起,旁边有购物街,我去给您买个新手机!”
人工湖规模丝毫不像人力所能挖掘出来的,因此在场几人谁也没指望把手机捞起来。
原本刘家不差那一两个手机钱,但也许是刘母急切的想要刘耀文结婚生子,所以她适时的提议:“我跟你妈都走累了,让耀文陪你一起去吧!不用你花钱,阿姨就是担心没有手机别人联系不上我!”
被点名的刘耀文依旧没什么表情变化,但也没有提反对意见。
李瑶看了眼刘耀文,又看了看刘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又羞涩的说:“那顺便也帮阿姨把电话卡补办出来吧!”
刘母一个劲的夸李瑶体贴懂事,给她自己的身份证的同时,还一个劲的给刘耀文使眼色,让他对人家小姑娘热情些。
奈何刘耀文全部心思都在那张轻飘飘的身份证上,丝毫没给刘母她想要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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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