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也关上了水龙头，他抬起头对着镜子照了一下，头上戴的假发确实有一点儿歪了，他拎着假发扯了扯，随口朝王一博说了一声：“多谢。”

王一博两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的兔子，他的假发遮挡了他额头的轮廓，头上的兔耳朵又添了几分俏皮，王一博的目光又落到他的五官上，发现秦耀说得没有错，这只公兔子确实是个极品。

“我去你怎么还不出去，我他娘的等了你……”

秦耀的话没说完就停了下来，同样停下来的还有他的脚步。

他看了王一博一眼，又看了那只公兔子一眼，随后他“哎呀”一声朝王一博说着：“你想要你说一声嘛，我又不抢你的，干嘛非得上厕所来约会？还有……”

他又朝着肖战说着：“我明明看你站在那儿的，等我走过去人就没了，你这只兔子倒是逃得挺快的啊！”

肖战露出一点笑意，心想着：“好一个二百五！”

可他还没说话，秦耀先拉上了王一博：“走走走，咱都出去说，外边儿开标了。”

王一博走了几步，随后停住脚步回过头，他朝肖战问着：“那只兔子，要一起吗？”

肖战轻摇摇头，王一博也不勉强，他和秦耀一块儿走了出去。

“你那儿现金多吗？要不取点儿？”

秦耀问着，王一博又回了一下头，见后面的人没跟着出来，他莫名其妙地笑了。

秦耀拍了一下他的胳膊：“老子跟你说话没听见呐？笑个卵！”

王一博带着笑将衣袖撸了起来，那红色的发光手环露在了外面。

“你说……他是没看见，还是装高冷？”

秦耀简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催促着王一博：“走！取现金去！看老子今晚中首标！”

肖战回到车里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他一把扯下了头上的假发，在车里把裙子脱了点了一根烟，他拿出了一个老款的智能手机，上面有蒋凯给他发的消息。

老蒋：26号老爷子在王牌挑人，资料备好了，里面有人接应，他们的人三个月一换。

王牌是安全顾问公司，通俗点说就是保镖公司，提供专业私人安全服务。

三个月一换……肖战冷笑一声，看来这个秦家严的确是疑心病重，但他的儿子秦耀没遗传到这一点，经肖战观察一晚上来看，秦耀就是个乳臭未干年少轻狂的毛头小子。

他将烟蒂朝街角一扔，开着这辆霍贵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二手破车离开了。

肖战得适应肖戈的身份，肖戈的人设就是个来鹿儿港辛苦谋生的年轻人，所以不仅车是个二手的低档车，连住的地方也只有五十来平，特别符合人物设定。

这个辛苦谋生的年轻人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价值一辆二手车的红酒打开，倒了一杯的量在醒酒器里醒着，等他从浴室出来酒也醒好了，他喝完那一杯睡前红酒开始补眠。

天气转凉了，雨后的鹿儿港也扮了一回清纯，可肖战知道在这清纯背后，遍布肮脏。

鹿儿港是个犯罪率极高的城市，且大多数案子不方便警方介入，所以这地方的探人会比正儿八经的警察还要多，毕竟探人只要钱，不需要正义，前者倒是跟肖战不谋而合。

王牌安全顾问中心长期为有钱有势的达官贵人服务，秦家便是他们的长期合作对象之一，肖战在之前一个星期进入这家公司，而在资料上，他已经从事这个行业有三年的时间，只不过因为私人的原因来到了鹿儿港。

“都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检查一下自己的着装。”

说话的是这家公司的领头，他有些微胖，他背着手在五十个排成五行的安全顾问之间来回走动。

“我教过你们不止一次，有钱人就是穷讲究，为什么是穷讲究？虽然他们物质上是富足的，但内心其实极度的空虚，你们知道内心空虚是什么感觉吗……”

肖战的一双眼藏在墨镜背后翻了起来，领头还在滔滔不绝地发表着哲学，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他的秘书朝他道：“刘总，秦老板来了。”

领头这才正经起来朝他们一招呼：“第一排先跟我走，后面的等着。”

第一排的人走了出去，肖战站在第三排，十来分钟后第一排的人回来了，一个都没被留下。

“来，第二排跟我走。”

于是第二排也走了出去，前面回来的人开始聊上了。

“最烦就是秦家的，还跟以前皇上选妃子一样。”

“还是短期合同啊各位！”

“谁让人家给钱痛快呢？”

“我第一次见雇主挑人不看实力经验看眼缘的。”

“来，你看看我这眼圆不圆？”

“一边儿去！”

说话间第二排的人也一个不留回来了，肖战所在的第三排跟着领头走了出去，他们走到了房间门口，还没进去肖战就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声音。

“没一个看对眼儿的，你觉得呢？”

肖战微微皱了一下眉，这声音，是秦耀？

门被打开了，肖战看到沙发上坐了两个人，果真是秦耀和他上次去酒吧的小青年。

“来，秦少王少，这是第三批，你们再看看。”

秦耀站起身从左往右一个个看，等他看到最右边的肖战时，他停住了脚步迟疑了几秒有些疑惑地朝肖战说着：“不是，我怎么觉得我见过你？”

肖战没说话，秦耀指着他转身冲沙发上的王一博说：“你来看看这人，这人好像……”

王一博朝肖战走了过去，看了他两秒后王一博挑了一下眉笑问道：“兔女郎？”

肖战不在意的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秦耀一声“我靠”，他说着：“咱们是什么缘分啊？你怎么会在这儿？”

肖战站得直直的，面无表情地回答：“那是兼职，这是主职。”

秦耀不禁调侃：“你这主副职业差距还挺大的啊？你瞧瞧你现在这样儿，再想想你酒吧那身儿……啧啧啧……玩儿挺嗨啊！”

肖战没有回答，秦耀笑了一声朝领头说着：“这个吧，这个……”

肖战唇边浮起一抹让人不察觉的笑意，可没等秦耀话说完，王一博冷不防地开口：“这个我要了。”

肖战唇边的那一抹笑凝固了，秦耀愣了一下，随后将王一博拉到了一边。

“你大爷的，让你陪我来挑人，是让你挑我的人吗？”

王一博不禁失笑

“你的人？”

“那可不是？酒吧那会儿他看的就是我，咱们多有缘呐？这要是换成个姑娘最多后年我孩子都能喊你干爹了！”

王一博揣着手臂静静地盯着秦耀看，秦耀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他实在觉得有些不解：“你跟我怎么还杠上了？你要就给你，瞪我干什么？”

王一博这才收起了他带刺的目光，秦耀转过身看了肖战一眼，有些不服气地朝领头说：“算了算了，这个给他，我不要了！”

领头点点头：“那咱们再看下一批吧？”

秦耀皱起眉：“我说我不要了！其他的我也不看了！没心情！”

领头一惊：“可秦老板说……”

秦耀有些挫败地坐回沙发上：“让他明儿自己来挑吧！”

王一博看向他：“这就气了？问你要个顾问而已，又没抢你老婆。”

秦耀深深呼出一口气：“气是有那么一点儿气，但没严重到跟抢老婆相提并论，你要就给你吧，我也没那么小气。”

王一博走到肖战面前：“你叫什么？”

“肖戈，戈壁的戈。”

肖战回答着，王一博轻声笑道：“你这名字……还挺占人便宜的，从今天起你跟着我，明天八点到我面前报道。”

王一博从桌上拿过一支笔在一本杂志上写下了地址和电话，他转身将杂志拍在肖战胸口说：“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