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肖战一回家就进浴室洗澡。王一博把饭菜拿出来，外面即使套了保温袋也还是已经凉透。

他把菜倒在碗里一一放进微波炉加热，弄好之后肖战刚好出来。

“吃点饭吧。”王一博站在餐桌旁边手里捏着两双筷子。

“你怎么买这么多？我晚上吃很少。”

“都想尝尝没注意点多了。”

肖战噢了一声，就埋头吃饭，很显然还是很低落。

窦鸥念到底干什么了能把肖战气成这样？他早退又去了哪？

这次又换成王一博没什么胃口了。

肖战今天倒是吃了不少，不急不慢地吃了半碗饭，虽然还是不吃肉。

“你吃素吗？”王一博问。

“嗯，晚上不吃肉。”

“为什么？”

王一博视线落在肖战深陷的锁骨上，他穿着浴衣，深v的领子露出锁骨和一大片胸膛，上面还印有王一博留下的痕迹。肖战整个人都薄得可怜，病态的消瘦。

“减肥。”肖战敷衍道。

“窦鸥念跟你说什么了？听说你没到下班点就跑了。”

肖战看王一博这么关心，他装模作样地叹口气说：“哎没什么，就是让我坐了一上午冷板凳、没人给我交接、给了我个大单等着看我笑话而已。”

“这就跑了？”王一博往肖战碗里夹了一筷子茄子。

“我不吃茄子！”

肖战作呕吐状赶紧把茄子下面连带着接触到的米饭一起挖到王一博碗里，满脸嫌弃：“他给我下马威我当然也得不给他好脸色。他想让我加班，我偏要早退。”

肖战说得无厘头，即使他确实是因为别的事才早退的。

“给他点脸色也挺好，省地让他觉得你好欺负。”王一博面不改色地把肖战还回来的茄子吃了。

王一博居然附和他，肖战眨眨眼：“这是不是你家公司？你帮外人说话？”

“你不是外人啊，姐夫。”王一博饶有兴致地说：“他才是外人。”

吃完饭肖战心情好了一些，把王一博赶出厨房自己收拾。王一博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肖战正窝在沙发里看电影吃薯片。

“你吃薯片叫减肥？”王一博在他身边坐下。

他刚洗完澡，身上冒着水汽。光着脚在擦地增光瓦亮的地面上留下两串水痕脚印。

肖战的头发平时都处理得一丝不苟，恨不得每根头发丝都摆在一个固定的位置。现在却柔顺地垂下来，张扬跋扈的大辣椒切换成了啃萝卜的小兔子。

小兔子嘴里咔哧咔哧地嚼着，他看着王一博留下的脚印皱眉啧了一声：“你等有时候也没给自己买双拖鞋？”

这话说出来，肖战就觉得不妥。

卖拖鞋干什么？说得好像肖战很期望王一博赶紧在这个家里留下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一样。

有些过界了。

不过好在王一博跟没听见似的，没说话。他手伸过去想拿点薯片被肖战啪的一声打回去。

“吃点都不行？”王一博无奈道。

王一博是个明白人，肖战跟他接触下来深有体会。只要王一博愿意他就可以敏锐地探查到所有人的禁区。

这段感情肖战含含糊糊，王一博也干脆配合他演戏。这样的体贴可以省去很多交往的麻烦。

可真的到了王一博不接这个话茬的时候，肖战心底就有点空落落的。

“你在我这蹭吃蹭喝还想蹭我薯片？”肖战配合着，情感暴露危机解除。

“我等你到十点，等回去宿舍早关门了。”

“等不到我不会回去吗？再说了，你跑来我这干什么？”

“干什么？”王一博眉梢一挑，起身把脸慢慢地靠近肖战的脖子，说：“你说呢？”

肖战被痒的脖子一缩：“你是种马吗？今天睡客房！”

“不可能。”

“这是我家！”

肖战吃完薯片就利索地刷牙睡觉，他刚接下那个重要的案子，今天还早退了，明天一早得早点到公司。

王一博也很配合肖战睡素觉。

他看得出来肖战虽然跟他有说有笑，但是明显心里有事。疲惫都挂在脸上，沾枕头很快就睡着了。

这个案子也确实棘手，肖战马上就开始轮轴转。几乎每天晚上加班到凌晨。学校那头也需要上课，他学校公司两头跑。

一连两周都没怎么正经吃过午饭和晚饭。

后勤部给加班的员工准备的都是盒饭，有时候到手里早就凉透了。还经常开盲盒开出炒茄子，频率极高。

肖战看一眼茄子就恶心，觉得整个盒饭都被污染了。他工作又紧张很多时候忙一整天都靠咖啡和龙角散糖续命。

好在项目进行得顺利，甲方在第一次提案的时候就通过了。后续只需要在细微的地方进行完善和细微调整就可以。这大大地提高了设计部所有员工的工作进度。

自从肖战来了，设计部员工幸福感直线飙升。新女婿在公司里的口风也开始好转。

大家都觉得肖战不仅长得惊为天人。还是名校毕业，能力强又肯吃苦。简直是神仙下凡来拯救广大劳苦社畜的活菩萨。

这事传到窦鸥念耳朵里，肖战的能力他这些天也领教过。对肖战的芥蒂也消除了一大半。

只要上面的人塞进公司里的不是个坏事的，就算当个花瓶他都烧高香。没想到肖战顶着一副花瓶皮囊，内里还真是有点料，这当然好得不能再好。

他是有爱才之心的，当初怀疑肖战靠女人上位也不是全靠主观臆断。王一悯的底细他也知道一些，怎么可能跟男人谈恋爱。闪婚之后就扭送到公司里来，很难不让人怀疑。

这样想想他对肖战后知后觉地有了一些愧疚。

今天开完会项目已经敲定了，一般来说重点项目修修改改最快也要一个月，有时候甲方要求苛刻一些做两个月也是有的。可肖战只用了两周。

窦鸥念听完汇报，很痛快的拍板。

肖战站在放映机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个会开完正好可以准点下班，上次这么早下班感觉已经是20世纪的事了一样。他现在就想抓紧回去洗个澡好好地补个觉。

肖战一边麻利地收拾文件，一边应付着围过来跟他道贺的下属和同事。

回到办公室之后就瘫在椅子上放空自己，他真的太累了需要好好地休息两天。

“要下班了？”窦鸥念敲敲门走进来。

肖战睁开眼，看清楚来人。

这个窦鸥念什么事不在会上都说了，散会了还来找不会是想让他加班吧。

他实在有些疲惫，但还是强打精神问：“窦总，还有什么指示吗？”

觉得一会就要下班，所以进办公室的时候肖战也没有开灯。

“哦，没什么事。你今天晚上有安排吗？我请你吃顿饭。”窦鸥念长得极高一米九的大个，估计私下也没少去健身房，身材保持得极好。

往那一站，几乎把走廊的亮光全都遮住，人高马大的。

肖战的脑子都快停摆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窦鸥念的意思。

他啊了一声眨眨眼，因为长期缺乏休息，他的眼睛动不动就会干涩发红。

别人是憔悴到了肖战这，就有一种孤助无援、凄楚又惹人怜爱的破碎美感。

“看你加班辛苦。”

窦鸥念知道自己这样突然邀约唐突，略有些尴尬。被肖战无辜空洞的大眼一看，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

不过好在肖战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窦鸥念为了第一天的事跟他赔礼道歉呢。

他笑了一下，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玩笑说：“窦总吃饭可以，但咱们不聊工作。”

“当然。”

免得叫窦鸥念多等，肖战快速地收拾好东西两人就下到了地下车库。窦鸥念提议去的那家餐厅离公司有些路程。

他看着肖战都快有些睁不开的眼睛建议说：“你这么累还是不要开车了。坐我的车休息一会吧，等吃完晚饭我送你回去。”

肖战确实累的有些头脑发懵，点点头刚想开口就有一个人影挡住他的路。

“是我来得不巧了。”

是王一博的声音，肖战有些恍惚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直到抬头看清楚才反应过来真的是他。

“我姐说你好几天没回家了，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被哪个小妖精钩跑了。”

王一博蹙着眉，语气客气又疏离。

目光冷峻地把两个人来回打量了一番，最后又回到肖战的身上，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轻飘飘地问：“姐夫，什么时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