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说死是不是很可怕啊？”

尚九熙眨着眼睛，笑得有些僵硬，脸上尽是苍白，已经不再有当初的活力了。

何九华坐在尚九熙的病床边，拉着他的手说：“想这些干什么，医生都说了，你马上就可以出院了，你不是一直惦记着我们一起再去一次巴黎吗，等你好了，我们马上就去......马上就去啊，你想玩几天就玩几天，我陪你好不好？别说这不吉利的，快呸呸呸。”

尚九熙看着眼圈红红的何九华，叹了口气说道：“哥，你也就别骗我了，我自己的身体啥样，我还不清楚吗？”

何九华听到这里猛地愣住了，想起了早上医生单独对他说的话。

胃癌晚期，可能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当时得知这个消息的何九华，当即觉得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被医生扶住了。何九华回到停车场抽了大半包烟，又拿出了车里放的香水使劲朝自己喷。尚九熙不喜欢闻烟味，尤其是这次生病以后，甚至一闻到烟味就会吐出来。

何九华整理整理情绪，强忍着泪水，回到了住院楼。何九华站在九熙的病房门口迟迟不敢进去，那只悬在半空中还没有触碰到门把手的手不停地打颤，何九华觉得就连自己的呼吸都是颤抖的。他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尚九熙。

后来还是社里的师兄弟来看九熙，九华才有勇气跟他们一起进去。

......

“滴滴滴”还没等何九华反应过来，尚九熙的心电监护报警了，尚九熙被推入了抢救室。

好在有惊无险，何九华看着病床上的尚九熙，眼泪就止不住了。

病情发展到这个阶段，尚九熙早就已经不能自主进食了，只能靠营养液，这天天没日没夜的极度疼痛，再加上营养液输入，尚九熙已然是瘦得不成样子了。

尚九熙醒了。

“哥，我们穿上大褂一起合张照吧。”尚九熙对何九华说道，只是虚弱的声音小到不行。

“好好好，我马上去拿大褂。”何九华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转身就出了病房，一刻也不敢耽搁。

大褂拿来后，何九华帮尚九熙换上了大褂，自己也换上了一样的大褂，找了一面病房里的白墙，两个人一起照了一张合照。

仅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已耗费掉尚九熙百倍的力气，尚九熙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哥，如果我死了，你也不要难过，你要好好的，找一个搭档，搭一辈子，然后再找一个女朋友当然男朋友也可以，过一辈子。”

“尚九熙，你TM闭嘴，我告诉你，我何九华这辈子的搭档只有尚九熙，我男朋友，也只能是尚文博！”这时何九华已经绷不住了，开始大哭起来。

尚九熙只觉得何九华现在的脸色比他这个病人还难看。

“那这样吧，咱们说好了，等我出院，你陪我去巴黎！”

“好，我答应你，到时候咱们把七年攒的底都花了，可劲玩！“

尚九熙笑了笑。

这一笑，却成了告别，这一笑，也让何九华记了一辈子。

尚九熙拉着何九华的手离开了。

何九华在尚九熙离开后，把自己整日关在房子里，没有人能打通他的电话，也没有人能敲开他的门。终于在第十五天，何九华想着尚九熙生前和他的约定，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给孟哥打了个电话，“孟哥，九熙之前总说想和我一起再去一次巴黎，我想完成他的愿望。”

“行，给你几个月假期。”

“成，谢谢孟哥。”

何九华买了最近飞往巴黎的机票，带着他们两个人的最后一张合照。

何九华沿着他们走过的每一条街，每一个角落。

兜兜转转何九华来到了巴黎圣母院，还记得当初巴黎圣母院烧毁的时候，尚九熙天天抱着个手机郁郁寡欢，现如今巴黎圣母院要重修了，你会不会很开心啊。

何九华想着想着眼泪又要往下掉。

何九华仔细地走遍了巴黎的每个角落，巴黎很美，确实很美。何九华似乎也明白了尚九熙为什么那么喜欢巴黎，这座城市浪漫、文艺、艺术、时尚......太多的词来形容这座城市了，可是没有你在我身边，这和在北京黑白颠倒、没日没夜创作作品地生活有什么区别呢？

后来啊，何九华退出了德云社，在巴黎开了一家咖啡店，也在巴黎常住了下来。何健的左上衣口袋也永远装着那张他们最后的合照。

“文博，我完成了我们的愿望。”

“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

何健说着说着开始有些哽咽。

“文博，哥想你，我承认我上次和你一起来巴黎就是走马观花，可这次好好地了解了巴黎，身边的你却不在了，巴黎很美，但是我的世界少了你就黯淡了。”

何健回到公寓，又喝了个酩酊大醉，迷迷糊糊的，何健好像看到了尚九熙在和他招手，何健好像疯了一般飞奔过去，却忘了窗户是开着的，并且他住的是六楼。

“砰！”何健从六楼掉了下去，当场死亡。

好像出现了幻境一般，死去的何健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被星星包围着，有一条小路，路的尽头有一个人在向他招手，何健仔细看了看那个人，是那么地熟悉，何健加快脚步朝他走去一步、两步、三步...是尚九熙！何健飞奔过去，抱住了他的文博，他朝思暮想的文博。

二人牵起手，一起走向了那未知的世界，星辰围绕着他们，他们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我们永远不分开了好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