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进入电梯,许光霁单手把领口扣子解开,这次的客户是业内有名的难缠,但偏偏是个富二代,多少公司招呼不得,跟他唇舌激战一下午,总算是败下阵来。
他刚按下二十楼的按钮,许光霁冲旁边人得意一笑,“见识到了吧?每一分钱都挣得来之不易。”
唐征表面不说,内心倒是有些佩服,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如果我是你,我还得再坑他三百万。”
许光霁看他一眼,“这么有野心?你好好干,来年我封个副总给你。”
“那不还是在你手下打工?有这本事,老子还不如自己开公司,早晚有一天,压得你抬不起头来!”
“好啊,”面对赤裸裸的挑衅,他也不恼,年轻人有野心正常,“那我拭目以待。”
又是“叮——”一声,电梯门自动朝两侧推开,办公室漆黑一片,他对唐征扬了扬手里的钥匙,“我一个人去就行,你帮我把车开到楼下,在那等我。”
唐征抢过钥匙,抱怨地说:“早知道就不上来了 。”
许光霁拉开办公室的门,此时已经晚上七点,打开灯,从座椅上拿起包,侧目发现桌面上多了个礼物盒。
礼物盒包装很精美,用铂金色的彩带仔细地系好,许光霁以为是那个员工送的,毕竟结婚前他没少收到女员工的情书和爱慕。
既然是心意,还是带回去再拆开吧。
正打算把它拿起,手上滑溜溜的触感让他感到不对,许光霁抬起鲜红欲滴的五指,着实把他吓到了。
这是什么?恶作剧吗?用手帕擦干净每一个指缝,飘来的气味刺鼻,像是红色油漆。
他大着胆子,小心翼翼打开心形纸盖,除了一张他的照片,还有一块黑色的布料,被黏糊糊的白色稠状物覆盖。
用纸巾捏起,凑到鼻尖闻了闻。
这个味道,有点像……
“哇——”许光霁没忍住干呕两声,眼中含泪,双手颤颤巍巍,依靠桌面作支撑,他很清楚那是什么。
到底是谁那么变态,会送给他这种东西?
实在是太恶心了,他想盖起来,要不是监控还在维修,定要查出那人是谁,正打算明天送去警察局,瞥见里面的六寸照片。
那是他大学时第一次参加登山社拍的,上面的人笑得分外灿烂,可唯一有这张照片的人,已经死了。
背后用浅色的水彩笔写了一段话,“你只能是我的,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难不成有人在装神弄鬼?熟人吗?这么无聊?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他的思路。
唐征来催了。
“好,我马上下去。”
许光霁犹豫着,把照片揣进兜里,将礼物盒先收入抽屉,关灯离开。
没注意到的,藏在隐匿角落的针孔摄像机微微闪烁绿光,清晰地拍下了他面部的表情。
来到楼下,他在原地愣了愣,眼部突然受到刺激,刺眼的灯光晃了晃,紧接着是阵阵鸣笛。
“请问许大总裁,你是取包去了,还是私会去了?要这么半天。”唐征关上车门。
许光霁系好安全带,一声不吭。
“哎?我跟你说话,你当没听见是吧?”唐征一手操弄方向盘,欠揍似的在他腰间掐了一下。
“疼,唐征,别闹了。”
“谁跟你闹了?你看你那个表情,跟有人把你怎么着了似的。”唐征见附近没人,故意压低音量,贴到耳边,“哎,你不会真去自己解决了吧?”
“说什么呢你?”刚才的事意犹未尽,许光霁一点心情都没有,“你天天明目张胆地跟我开黄腔,小心我告诉你姐。”
“大家都是男人,有点需求怎么了?我一般都真枪实战,谁像你只能偷偷摸摸?做就做了,还不好意思说?”
“唐征,”许光霁忍无可忍,“你的思想能不能不要这么龌龊?”
“我就这么龌龊,怎么着?受不了你走啊,反正只要你赖在我家一天,我就多羞辱你一天,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许光霁想骂他,又憋了回去,“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好好开车。”
回到家,许光霁漫不经心吃了两口饭,睡觉之前,和平常一样去浴室洗澡。
透过镜子,打湿的秀发增添了几分诱惑,性感的男人周遭氤氲着水汽,望着自己的瞳孔,陷入了沉思。
把浴巾系在腰间,他刚拉开浴室门,就见唐征在那里站着。
“干吗?要上厕所。”
唐征打量起他的身材,“咳”的一声移开头,“我只是来提醒你,今晚我在沙发等你。”
“我不去,昨天陪你在沙发睡了一宿,害我今天的工作状态都不好,我要回房间。”
“姓许的,”唐征伸手杵在白墙上,不打算让他过去,“我说什么你没听见是吧?还是那句话,不让你跟我姐睡一块!”
“唐征,”许光霁也压着火,“我没心情跟你在这耗,你要再这样,我可就真的生气了。”
“哟,”唐征像流氓似的笑了笑,凑近他的脸,“你还会生气呢?让我想想你是怎么生气的?扒人衣服?”
“别再说了!”许光霁用力推他的胸膛,想从露出的空间挤出去,唐征拉住他的胳膊,反手摔在门上。
脑瓜子撞到玻璃,发出闷响,许光霁眼前有些花,唐征用一个标准的擒拿,将人死死抵在墙上,痛得他大叫一声。
“啊——”
“光霁?你怎么了?”唐婉柔正在洗碗,听到动静,担心地询问。
唐征赶忙捂住他的嘴,“没……没事姐,我和我姐夫闹着玩呢,你忙你的吧!”
等不再传来女人的回应,他才把手从许光霁脸上拿开。
恶声恶气,“你最好听我的,不然我这力气没大没小,卸你一条胳膊都算轻的! ”
许光霁惊出了一身的汗,疼痛感愈发强烈,他能感受到,身后的唐征还在加大力度。
这会就算嘴硬也没有好处,他不得不选择妥协,“好好,我听你的,快放开我!”
“算你识相。”
唐征一松开,许光霁赶紧揉揉骨头的位置,还好,没篡位,眼神像要杀了他。
唐婉柔睡得早,她的工作也累,似乎脑袋里长了一个瞌睡虫,何时何地都可以睡着,许光霁拿着枕头被子,悄悄走出卧室。
唐征大概是怕他不来,一直在门外守着,夺过他手里的东西,把人送至沙发。
许光霁铺好被,刚躺下,唐征拿出昨天的那条绳子,把两只手绑住,连到沙发的另一头。
“你没必要每晚都拴着我吧?”许光霁见他像拴宠物似的拴他,完全不顾他的面子。
“不乐意也没用,你单独在这,我不放心。”
“单独?”许光霁惊讶,“那你呢?”
“我?”唐征指了指自己,“想得美,谁愿意跟你挤一个破沙发?老子要回房间睡!”
说罢,他拍了拍他的脸,冷笑道:“你一个人好好享受吧。”
“唐征,你放开我,喂——”
“啪。”
客厅的灯灭了,一切变得黑乎乎的。
许光霁不甘心留在这,借助月光研究绳子的解法。
唐征的系法他从来没见过,就好像是专门用来绑人的。
研究半天无果,许光霁撑不住睡了过去。
十一点,窗外的月光完全消失,被密集的阴云覆盖,彻底陷入黑暗,客厅里的许光霁睡袍半敞,开始不安地扭动身子,喘息声又快又急。
这里是……他看见他的掌纹逐渐清晰起来,视线转换,破旧的山洞壁上刻满了奇奇怪怪的痕迹,耳鸣中仿佛听到少年们的欢声笑语。
回头一看,身着登山服的人三三两两坐在石头上,手里拿着啤酒,还有别的零食,彼此打成一片。
这里是,大学时候的登山社团?
我怎么会在这?
“霁子——”
只此一声,仿佛有惊雷在头顶炸开,许光霁全身变得酥麻,机械般地朝声源望去。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感到不可思议。
“你怎么还在这里站着?陈老师说要带我们去山头转转,走吧。”白衬衫的少年一如既往的清秀,脸上展现出淡淡笑意。
陈老师?
结合现在的处境,许光霁忽然想到什么,抓紧他的胳膊,“不,不要去!”
“你怎么了?忽然变得那么奇怪?”少年依旧笑着,温柔地帮他理开缠住的发丝,“陈老师在催了,你要不想去,我就自己去了。”
“不要!路玖!不可以去!有危险!”许光霁睁大双眼,巨大的恐惧充斥在里面。
“你没事吧?”路玖毫不在意地为他擦去额头的汗珠,像是遗言的嘱咐,“别忘了答应我的,一定要完成我们的梦想。”
“不要!”
许光霁再也忍耐不住,想上前把人搂进怀里,眼前的场景却变成一片枯草地。
他什么都没有抱到。
此起彼伏的咒骂声中,少年的衬衫被划破口子,脸上的表情述说着他的痛苦。
对上他的眼眸,绝望地举起手中的刀,毫不犹豫朝脖颈割去。
“路玖——”许光霁想要去救他,腕部的束缚感愈发加重,一低头,看见一根绳子,牢牢地绑住了他的双手。
不管他怎么拼命挣扎,仍是毫发无损。
“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
与此同时,沙发上的人紧紧皱起眉头,冷汗涔涔,浸透了身下的被单,两条长腿不停地折起、放下。
风吹开窗户,无情地打在他的身上,仿佛跌进了万丈冰窟,四肢无力,身体直线下坠,最终陷入无期限的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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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