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礼貌地微笑道：“不至于不至于，有什么动静我在门口都能听见。”

　　医院病房里配套的卫生间很小，肖战坐在门口，一切都听得过于清楚了。

　　王一博上厕所的水流声，脱衣服的窸窣声，打开花洒稀里哗啦的水声，王一博打开沐浴露的咔哒声，搓泡泡的咕吱声，清晰地传入肖战的耳朵里。

　　肖战像听语音直播一样全程随着声音浮想联翩。

　　认识王一博这一个月以来，对方的固定搭配是T恤和运动鞋，有时穿长裤，有时穿短裤，因此对方的胳膊和小腿，肖战是见过的。

　　肤色偏白，身材偏瘦，肌肉线条明显但柔和，脚踝和手腕细，十指修长，放到哪儿都是令女生侧目的那种外形。

　　衣服下的其他部位是什么样，那些女生应该也想知道吧。

　　肖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王一博关上了花洒，开始用毛巾擦干身体，然后穿好衣服。

　　“肖老师你再等下啊，我洗内裤。”王一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好。”肖战突然反应过来，“诶，我没买内裤啊，你洗了穿什么。”

　　“穿病号服啊。”王一博嫌弃地嘟囔着，“夏天不换内裤多难受。天热，衣服干得快。”

　　“再快也得明早才能干吧。”肖战被逗笑了，“你就这样真空穿病号服啊？我是不介意，可护士都是女的啊。”

　　王一博似乎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会才说：“夜里护士不会查房的，再说我盖着被子呢。”

　　“哈哈哈。”肖战忍不住放声大笑了出来。

　　王一博打开门，带着沐浴露香味的水蒸汽铺面而来，他皱着眉抱怨道：“肖老师笑点好奇怪。”

　　既然才谈到真空的话题，肖战顺势低头看了下，点评道：“还行，看不出来。”

　　“又没硬，当然看不出来了。”王一博大着胆子挑衅道，“要不肖老师试试真空装，看能不能看出来。”

　　肖战一脸受到了惊吓的样子，道：“这是可以说的么？王一博你对老师说这话合适么？”

　　王一博咧嘴坏笑道，“大家都是男的，有什么不能说的。肖老师要不你也把内裤洗了吧，大夏天的穿脏内裤多难受啊。”

　　“谢谢，我将就一晚算了。”肖战谢绝，“你快去睡，我洗完也睡了。”

　　王一博躺在床上，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声，毫无睡意。

　　一方面是因为他昏睡了一段时间刚醒，还有一方面是因为他听着水声，脑海里不由自主开始幻想肖战洗澡的样子，小博弟慢慢有了反应。

　　王一博翻了个身，盖上被子，拱起身子，确认下身不会被看出异常。

　　这太可耻了。王一博倒不是对这生理反应不坦然不接纳，也不是对自己起生理反应的对象是男的而感到羞耻，他只是单纯地觉得很丢脸：怎么听着对方洗澡的水声就硬了？除了腿毛，他都没看过对方什么不能看的地方啊！

　　哦，糟糕。一想到肖战的腿毛，又联想到了其他地方的毛，小博弟更激动了。

　　王一博只庆幸现在很晚了，他可以装睡。

　　肖战很快洗漱好了，王一博飞快闭上了眼睛。

　　好在肖战以为王一博真的睡了，关上了灯，借着手机的光躺下睡觉了。

　　不一会儿，肖战的呼吸悠长平稳了起来。他这一晚上太累了，尤其是精神，现在终于放松下来，入睡特别快。

　　王一博放松地翻了个身，小博弟却不能放松，还有些难受。他可以面对自己对肖战有点那种意思的事实，也可以面对自己最好将这份爱意藏起来的现实，可眼下，小博弟的状态却让他有些无法面对。

　　太折磨人了。

　　纠结了一会后，王一博决定冒险替小博弟解除困境。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先是倒了杯水喝，一边喝水一边静静聆听，肖战的呼吸声依然安详。

　　王一博大着胆子走进了卫生间，释放了小博弟。过了一会，他爬回了床上。

　　刚躺下，就听见肖战恍惚地小声问：“博弟，你上厕所啊。”

　　“嗯对。”王一博连忙承认，“吵醒你啦？”

　　“嗯，睡吧。”肖战翻了个身，面对着王一博，闭上了眼睛。

　　王一博盖好被子，也面朝向肖战。医院外不远处的商场的led广告屏光亮透过窗帘，照进病房，让他能依稀看见肖战的轮廓。

　　准确地说，无须任何光亮，他闭上眼睛也能看见肖战的样子。

　　“博弟，你睡不着么？”肖战闭着眼睛喃喃道。

　　王一博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你的呼吸声很大很急促。”肖战本来是半梦半醒在说话，可说着说着，突然清醒了，他担忧地坐起来，问，“王一博你是不是心肌炎复发？”

　　黑暗中，王一博咧嘴笑了。

　　“没有不舒服，我只是有点鼻炎犯了。”王一博解释道。

　　肖战松了口气，说：“哦，难怪，吓我一跳。那快睡吧。”说着他重新躺好，继续酝酿睡意。

　　“我睡不着，给我讲故事吧，战哥。”王一博突然决定幼稚一次：如果肖战这都不烦我，我就认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