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脸红了，忙移开了脑袋，转移话题道：“还有我英语作业都是瞎写的。”

　　“不急，我们要循序渐进。”肖战正色道，“第一阶段是让你的数学和文综及格，第二阶段才是全面提高，语文和英语你还有些底子，开学后再追来得及。”

　　王一博点了点头。

　　“放心，我会陪着你的。”肖战坐近了些，开始给王一博讲解论述题的答题思路。

　　肖战应该是换洗衣液牌子了，植物清香变成了花果甜香。

　　在这片好闻的花果香气中，王一博有些恍惚地想道：陪着我，只是陪着我学习吧。

　　补习结束后，王一博起身舒展着身体，假装不经意似的问道：“肖老师想上德国哪个学校，学费很贵么？要这么拼么？”

　　他看肖战去自习室都是学习德语，但没细问过。他看出肖战穿戴用的都是名牌，家庭条件应该不差。除非他穿的是A货？可肖战并不像是爱慕虚荣的人。

　　“柏林艺术大学。学费免费。”肖战边收拾背包边说，“但是柏林房租贵、物价高，所以想先多攒点钱。”

　　留学的事王一博没想过，自然也不懂，可柏林是德国的首都他还是是知道的，那一定很难考。

　　“肖老师好棒！”王一博捧场地鼓了鼓掌，“我觉得英语已经很难了，德语肯定比英语更难学。”

　　肖战冲王一博点了点头，笑道：“那是，跟着我学没错的！”

　　“战哥，我学习的好榜样！”王一博竖起了大拇指，继续笑着捧场道。

　　肖战拍了拍王一博的肩膀，微笑道：“博弟，今晚在家复习数学、写两套卷子，明早起来背文综，背我画的范围，明天下午我要检查的。”

　　王一博不笑了。

　　学习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但对王一博来说，不学习的日子也不见得轻松到哪里去。

　　王一博得知父母正式离婚后，他发现自己总是没得选、被动接受一切的那个，于是他在迷茫中逐渐愤怒起来。

　　第一次逃课时，他以为这是自己主动选择了堕落，体验到了短暂的自由和报复的快感。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这种堕落带来的不是快乐，而是自我麻痹。

　　课是他主动逃的，学业是他主动放弃的。可在母亲欲言又止的沉默、父亲恨铁不成钢的辱骂里，王一博明白了，他才是被放弃的那个。一直都是。

　　和肖战一起学习的日子即不轻松也不自由，可王一博却意外地觉得踏实。

　　肖战说话时的温柔、讲课时的从容、怼他时的率性、夸他时的坚定，都让令王一博觉得心安。还有他的眼睛像漾着清泉般灵动有神，看他和不看他时，都令他着迷。

　　这种着迷应该被归依为哪种情感，王一博并不太敢面对。

　　这天晚上，王父应酬到快半夜才回来，他推开王一博的房门，看见王一博在写卷子，原本阴沉的脸稍稍缓和了一些。

　　王父习惯性地讽刺道，“你真的在写卷子？不是装样子的吧？”

　　烟酒味飘进了卧室，王一博被熏得心烦气躁，肖战温和而坚定的话语言犹在耳：“你比他们强。”

　　“我吃完饭就开始写了，这是肖老师额外布置的作业。”王一博一边在草稿纸上画图，一边头也不回道，“不信你可以拍个照片问他。”

　　王父愣了一下，嘟囔道：“大晚上的，问什么问。”说罢带上门，离开了。

　　第二天下午，肖战又带了一套文综的卷子给王一博，是他针对昨天给王一博背的部分选的题、自己排版的试卷，让王一博先做，等王一博做好了文综试卷，肖战也批改好了王一博昨晚做的数学试卷。

　　“数列这块你掌握得还可以，及格了。”肖战推了推眼镜，微笑道，“函数不太行，尤其是后面的大题，10道题错了8道。”

　　王一博勇敢地迎向肖战那暗示着危险的微笑，“肖老师有什么安排，直说吧！”

　　“得加练。”肖战保持着迷人的微笑，“还得给你多安排几套卷子。”

　　王一博坐直了身子，“你什么时候去书店？带我一起。”

　　“就这么爱出门？”肖战卷起试卷轻轻敲了敲王一博的大腿，“乖乖呆家里写卷子！我自己去买，明早带给你。”

　　王一博点了点头，“哦对，明天上午一起去自习室。”

　　到了晚上，王一博的思绪却总忍不住飘向肖战。

　　想知道肖战今晚忙不忙，要不要陪客人喝一杯，有没有客人吃他豆腐。

　　为了掐断这些让他分心的念头，王一博决定发信息骚扰下肖战。

　　“肖老师，我明天去办自习室的会员，要带身份证么？”

　　王一博等了好一会才收到回复：“不用 只登记手机号和姓名”

　　“肖老师今晚忙么？”

　　这次肖战倒是秒回：“你卷子写得怎么样了？”

　　王一博笑了，飞快地打下一行：“你先回答我，我再回答你。”

　　“还好 周日晚上出来玩的不多 没有周五周六晚上那么多”

　　“肖老师好辛苦。如果我再给你介绍一个学生，收入能持平KTV的薪水么？”

　　“我谢谢你 不用”

　　“为什么？”

　　“教你一个就够费脑筋的了 还来一个 我是真的会谢”

　　王一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