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泽语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去，跟人十指相扣这倒是第一次。

祁久衍也有些阴沉的看着姜霖。

姜霖直接屏蔽了他的视线，拉着盛泽语就走。

盛泽语边走边回头，有些无奈的道：“那，那啥，我先走了哈。”

祁久衍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有些沉默。

姜霖拉着盛泽语往外面走，不知走了多久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个林子里，而穿过一小片林子外就是繁华的大街小巷。

姜霖停了下来没有说话，盛泽语也只是看着他没有开口。

姜霖停了会像是忍不住一般就拉着盛泽语随便抵到了一棵树上，用一只手撑着树。

姜霖用的力气不大但还是用另一只手护在了盛泽语身后。

姜霖拉近了和他的距离，眯着眼看他，似乎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什么来。

在近距离里，盛泽语都不知道眼睛该看哪，该有什么动作，只能下意识的躲避着他的眼神不去看他。

姜霖比他高，盛泽语听见头顶传来他的声音，他问：“为什么来青楼？”

“就……就单纯想去玩玩，谁能想到就遇上祁久衍了呢……”后面的声音盛泽语越说越小，几乎都快埋没了。

“喜欢他吗？”

“什么？”盛泽语没反应过来。

姜霖像似突然回过神一般没有去重复刚刚那句。

盛泽语呆呆的看他，眼神中带着不解。

姜霖叹口了气，心中不知道说了多少句类似盛泽语哪都可以就是脑袋不行的话。

起初小花回去话还没说一半姜霖就拉下了脸，小花顿时都不敢再说下去了生怕挨抽。

最后还是姜霖一个人去找了盛泽语。

结果一进去就看见了祁久衍那个晦气的家伙，脸色更差了。

虽然说遇上这事儿盛泽语感觉有些复杂。骂姜霖吧，他帮你解了围，不骂姜霖吧，是不是总有哪不对劲？

姜霖给盛泽语的一种感觉就是很闲，这话怎么说，在他的认知里好像哪哪都有姜霖。

例如少年时盛泽语不小心弄坏了宫中贵妃最喜爱的刺花绣，盛泽语当时就差那么一点就被抓着了，偏偏这时姜霖出现在那儿，还毫不犹豫的替他背一下这锅。

最后还是由于姜霖的身份也就责罚几句，没有太多处理。

像这种事也就偶尔发生，不过盛泽语也在尽力按耐住自己手贱的心，毕竟姜霖可不能一直把他背锅况且又不是每次都并无罚。

记得罚的最严重那次姜霖整整半月没出来，当时盛泽语那颗心都快跳出来了，姜霖出来之后就拉着人家嘘寒问暖的。

后来就是些平常事了，平时做什么事好像都能遇见他。

其实姜霖并不是那么闲。

小时候忙于知书，礼仪，武艺等等几乎是让他腾不出一点时间来。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他面前，也可以理解为他想保持这段友谊。

姜霖是皇后的子嗣，可惜皇后旦下他之后不久便走了，留他一人在明争暗斗的宫中。

早有几个娘娘对皇后总颇有意见，对她生下来的皇子又能有几分是真心？

后来他逐渐被忽略，存在感低的不行，身边都没有多少个朋友，更何况知心的？

盛泽语当年为了抱大腿使劲献殷勤，岁月中姜霖早就把他当朋友看了，只不过后来少年青春懵懂发育，纯情的友谊慢慢变了质一发不可收拾。

姜霖曾经问过他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盛泽语当时就说“当然为了等你以后保护我啊！”

给予一个人保护有钱有势是必须的，但当你的力量过于强大，会适得其反。

姜霖在及冠之后申请为将军，因此还跟当今皇上闹了挺多回的。

姜霖在金色透亮的大殿上，正跪着当朝皇帝请求他的准许。每请求一句就磕一个头，每一个声音都响亮而沉重。

最后还是皇上无奈得对他说：“我准许你行马出兵，但你也必须会管理朝政。”

当时姜霖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下了。比起皇宫里的明争暗斗他宁愿行马出兵。

他没将那份心意告诉盛泽语不仅仅是自己。

倘若敌军知道他还有这么个软肋，那么必定会拿盛泽语的性命来威胁他，这也是保护。

开始进入战争的姜霖就是个大忙人，要管理军队事业，要注意朝政管理，还有抵御敌方攻打只能说是一身十用的来管。

因此他常常只能休息个几小时，偏偏这几小时还要花一点时间给盛泽语。

在他面前的时候脸色永远是好的，在他面前的姜霖是最轻松的，这有时候也算是他放松的方式。

也就只有少数的时候，在不知时辰里面的夜晚，只有他一个人空空荡荡的时候他才会一个人看着窗外的圆月脸上是止不住的疲倦。

而这些盛泽语几乎都不知道，而姜霖也不打算让他知道。

他有时候过于忙碌就会漏掉一些关于盛泽语的事，但后来总是会补上去。直到今天，姜霖听到小花的话开始有些不安。

他怕他心有所属，怕他们两人渐行渐远，当他听到小花说这件事也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在最快的时间内赶来的。

现在他突然觉得有些累。

姜霖垂眸，不再抓着盛泽语的手了，他缓缓靠在他的肩上看起来疲倦的很。

盛泽语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帮助他。盛泽语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抚摸他的后背表示安抚。

姜霖从不将这一面展示给他看，所以他很少看见这样的姜霖。一身负重。

姜霖靠近他的脖颈有些贪恋的呼吸，他缓了缓自己的情绪，但似乎还是有些神志不清的开口。

他声音压的很低，声音带着沙哑“假如我说我也心悦你，你会同意吗。”

盛泽语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双眼微微睁大，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盛泽语抿了抿唇，他是怎么也没想到有这个场面，现在同意也不是，拒绝也不是的。

‘盛泽语’这个身份一直是姜霖的好兄弟，可偏偏姜霖喜欢上了他好兄弟的马甲，这让他怎么说？

如今答应他，让他以后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他最好的兄弟吗？？

盛泽语其实并不是很会撒谎，他也不喜欢撒谎。因为那种心虚的感觉他受不了，更何况是去骗姜霖。而且他做完任务就要走了，又为什么要给他一场难以忘怀的梦呢，这不更遭罪。

盛泽语缓缓开口：“我，不喜欢男的。”

本以为姜霖听到这个结果会放弃，却听到他说：“如果我是个女孩子，你是不是就喜欢我了。”

“……”盛泽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姜霖今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过盛泽语真的不知道吗？如果他代入姜霖喜欢盛情款待的思路去想其实并不难猜的。

盛泽语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也干脆不给他回应。给了也是白给，都是空梦一场何必多此一举。

“你如果是个女孩，我也不会喜欢你”盛泽语有些僵硬，不知道是顶着什么样的心情才说出来的。

姜霖如今就像喝醉的人，有些迷茫但又没有说什么，像是已经知道答案的人一样。

盛泽语不知道顶着怎样的心情问他：“那是真的假的？”

姜霖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后才回：“嗯，假的。”

盛泽语这瞬间不知道该是放松还是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