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飞收拾好东西对温客行说:“公子,这里去蜀中唐门行船顺流而下,有个半个月便到了。
若是骑马,快马加鞭半个月也是能赶到。我想着主子喜欢干净,骑马赶路必定风尘仆仆,所以准备了一艘画舫,不知主子意下如何?”
温客行想了想说:“尚好,此去蜀地必定是要渡江,阿絮骑马,到时候我的画舫倒也能载他一程。”
若飞听了这话,对天翻了个白眼就去安排了。
画舫上几个婢女端着果盘伺候着,果盘里摆着娇艳欲滴的葡萄、青果、桃子。
温客行坐在案前,桌案上摆着一架古琴,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犹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即便是不懂音律之人也能看得出是把名琴。
此琴正是名琴——绿绮,传闻早已丢失,竟出现在这里。
桌案上的青烟袅袅升起,檀香清冽让人心情愉悦。
几个婢女美的各有千秋,静静地跪坐在下面,看着风华绝代的红衣公子,满脸娇羞。
当时有人花重金来花楼挑选姑娘时,她们还以为是个大腹便便,难伺候的主才给这么多银子。
哪知道是如此风华绝代的年轻公子。这样有才又大方的年轻公子,若是伺候好被看上,哪怕是做暖床的侍妾。也好过在秦楼楚馆,委曲求全。
底下几个伺候的侍女,是各怀心思。
温客行恍若未觉,低头将琴放平,想起了当初年少时,那个曾在梅树下抚琴的少年。
深吸了一口气,玉指开始在古琴上有节奏的轻拢慢捻,婉转又带着点哀怨的琴声缓缓流出。
只见琴声似穿过院子里,门外洒满铜绿的门环,穿过望月河畔,烟雾轻笼的码头,绕进皇城郊外的胡同小巷,悠悠荡荡。
几个侍女见温客行一曲罢,殷勤地站起身上前倒茶,故作娇羞地抬起薄纱的衣袖,想吸引眼前俊秀公子的目光。
温客行没有抬眼,冷冷道:“若飞,这就是你选出来的人?竟如此不懂规矩,你平日就是这样替我办事的?”
低沉醇厚的声音不大,却让船上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本是十分性感的嗓音,可众人却被吓得瑟瑟发抖。
若飞从船顶飞身而下道:“各位漂亮姐姐,你们要想活命,就不要靠近主人三步内。
收起你们那点小心思,主人他有心上人啦,只不过还没追到!”
温客行瞟了若飞一眼,从果盘里拿起一个青果,朝若飞嘴里一扔,堵住若飞的嘴巴:“你这张嘴莫不是不想要了?”
若飞立刻从善如流,支支吾吾道:“呸呸呸,让你嘴贱,让你话多,瞎说什么大实话,主子怎么会有追不到的人呢?”
几个婢女听见这对主仆的对话,俱是一惊想:
那位女子真是幸福,能入公子的眼,一个个都恨不得能一睹那位女子的芳容。
此时周子舒正跟蒹葭在官道上慢悠悠的晃荡着。
蒹葭看着自家公子面带恹恹之色,以为是旧疾复发还未好全,关心道:
“公子可是这次旧疾复发还未好全?这药是不是不管用了,要不要在拿点药给你?”
周子舒尘心不在焉,漫无目的地看着两边的花草树木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在想些别的事情。”
蒹葭愈发觉得自己愧对文叔的信任道:“公子受伤是奴婢失职,要不趁着这次下山,去一趟缥缈山,找一下医仙前辈,说不定前辈已经找到了解毒的法子。
这毒不解,每到月圆之夜,公子都得忍受着经气乱窜的蚀骨之痛,长此以往恐怕性命堪忧。”
周子舒毫不在意,好似生死与他无关一样:“生死有命,此毒难解,就莫要为难医仙前辈。
如若前辈找到解毒法子,定会立马告知我。当初前辈说不能解毒,但能保我十年性命无忧,我已经是万分感谢了。”
一说起十年,蒹葭立马红了眼圈说:“可公子,如今都过了八年了啊,还有两年。如果解不了毒,公子岂不是要······
周子舒抬手轻轻擦干蒹葭脸上的眼泪说:“傻丫头,生死有命又怎么能强求。
真到了那一天,还得辛苦你替我继续寻找小世子。若找到小世子,定要像对待我一样对待小世子,替我好好照顾他,护他周全。
我在杏花烟雨的江南,买了一座别院,亲自挑选了几个武功好又聪敏的暗卫和丫头,她们一直都在别院里候着。
你找到小世子后,就立马带他过去。远离朝堂和江湖纷争,护他一世安乐无忧,莫要再回皇城了。
我尽量在这两年里,将所有恩恩怨怨都了结清楚,结束一切,免你们后顾之忧。
阿衍从小就向往那杏花烟雨的江南,我想他定会喜欢生活在那里。这是我毕生最大的心愿,你一定要替我完成。”
蒹葭听了自家公子像交代遗言一样的话,泪水不止。
不想再惹公子伤心就岔开话题道:“我们这趟天山算是白跑了,什么线索都没有。”
周子舒一听,立马明白了她的用意道:
“也不算白跑,至少能肯定不是鬼主做的,是有人有意要搅浑这趟水。现在又有消息说在唐门,我感觉我们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蒹葭听自家公子这么一分析问道:“公子怎么能肯定不是?难道公子见过鬼谷鬼主?既然公子觉得被人牵着鼻子走,为何还要去唐门?”
周子舒蓦地想起了温客行那张妖艳的脸,但这人对自己又毫无恶意。
不想蒹葭担心,便没挑破温客行的身份就说:
“只是觉得不像是鬼主做的。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既然有所求,就得做好闯龙潭虎穴的准备。”
蒹葭一向唯自家公子马首是瞻,心里无比坚信公子的判断便不再多问。
温客行几曲奏罢,站在船头迎风而立,微风吹起了他前额的几缕碎发,让人更显俊美无瑕。
温客行望着平静的江面问:“若飞,我看前面就快到渡口了,官道是沿着这条河走的吧?”
若飞不明白主子要做什么,回答说:“是啊,这儿去蜀地就是一条官道,官道是顺着这条河修的。有时候官道上的旅客还会来河边打水歇息。”
温客行心里盘算着,按照阿絮的脚程应该就到这附近了,自己上岸去说不定能碰到。
于是对若飞说:“让她们几个就在画舫上待着,慢慢顺水而下,你跟本座上岸瞧瞧。”
若飞苦着脸说:“这在河中间呢,干嘛好好的画舫不坐,要去岸上?”
温客行心情好,语气也温柔了许多,说:“本座要去接位有着蝴蝶骨的美人。与美人在一起,即便是走路也别有一番乐趣。”
若飞明白过来主子是要找那白衣公子,立马道:“可你昨天刚把人惹生气······”
温客行不再理会他,飞身而下,脚踩在水面如履平地。水面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是真的踏水无痕。
只见他的声音从远处传进若飞的耳朵里: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再不走到时跟不上可别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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