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闷的出奇,没有一丝风,混浊的云层厚厚地盖在天空上,让人很是烦闷。
梁瞮刚走到楼道,就听见“咣”的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紧接着就看见楼道里的灯泡剧烈地晃了几下。
他顿时感到大事不妙。
一步跨四个台阶地往楼上冲。
刚到家就看见满地狼藉。
母亲林衡薇跪坐在沙发旁抽噎着,梁强站在窗边点了根芙蓉王,白烟飘到墙上,熏的乌黑一片。
满地的玻璃碎片,让人挪不开脚。
“不是,你们要干什么啊!没完没了了还?”梁瞮压着的火蹭一下窜上来直奔天灵盖。"这个月他妈第几次了!"
“有你什么事!回屋去!”
梁瞮紧咬着牙关,硬是没把那几个字说出来转头回了屋。
“叮铃。”
——无聊死我了,你干啥呢?
——观战。梁瞮气地手都抖。
——卧槽,又干起来了?!
尤然一屁股坐起来发过去一长条语音,距离叔叔阿姨上次吵架也才隔了两三天啊。
——就吵吵闹闹摔点东西,没什么大事。
还没等发出去下一句话,外面又翻了天。
“你他妈能不能安静点?不能呆滚出去,别烦老子!”
屋外的气氛瞬间爆炸。
“你他妈怎么不滚呢?房子都是我嫁妆买的,你他妈怎么不滚!!”
“你再说一遍!你敢让老子滚?!就你那点破嫁妆值几个钱!!最后还不都带靠我。”
吵骂声中,杯子飞出去重重砸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碎了的玻璃渣子掉了一地,墙上也留下了一个个不深不浅的印记。
梁瞮顾不上别的,靠着墙细听外面的声音。
“死啊,你怎么不死去啊!!啊!!!”
伴随着一声尖叫,屋外的某个人应声倒地。
随后陷入长达五分钟的沉默,死寂的气氛蔓延包裹住整个屋子。
梁瞮顿时不寒而栗……一个踉跄扑向门口,费劲的压门把手。
“咔,”的一声响,梁瞮只感觉魂儿被带走了一半。
映入眼帘的,梁强躺在玻璃碴子中大口喘着粗气,血溅的到处都是,墙上甩了不少血印子。
俩人都老实了不少。
瞬间梁瞮两眼一抹黑,耳边嗡的一声无力地倚在门框边上。
满脑子都是——还好,他还活着。这之后梁强拿着几盒烟出门了没再回来。
当天晚上,梁瞮就出去找尤然去了。
夏天的夜格外热闹,路边站着闲聊的老人,围着小区跑步的青年,热火朝天的烧烤店……还有聒噪的蝉鸣。
梁瞮随手搭了辆的士,混着车流消失在灯火通明的夜。
透过车窗,远远的望着。看着家的方向,4号楼的方向,紫城宛小区的方向。
刚一下车就看见尤然穿了一件白色T恤,黑色大裤衩配着亮眼的人字拖,非常嚣张的靠坐在路边双人椅上。
嘴里还叼着根烟,像极了街上的混混。
“哎呦呵,快开学了你可算想起我来了。”尤然边说着边搭着梁瞮肩膀。
“几天不见改行当混混了?”
尤然吐出几个烟圈,把剩下的大半截从嘴里拔出来,随手撇进一个垃圾桶。
“爷可是正经好学生!”
“嗯!”梁瞮使劲点了点头道:“抽烟、喝酒、打架、处对象样样都会。”
“靠,谬赞了。”尤然摸头笑了笑。
大概是下雨的原因,晚上的天气清爽的多,路灯下影子长长的映在石子路上。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拐进一条小道,往兄弟连的方向走。
“老姜!上串,有啥吃啥。”
“呦,你俩大忙人终于舍得来看看我了?我寻思都忘了路了呢。”老姜手里忙活着二十多根串,快速抬头撇了他们一眼。
“快得了,闭着眼睛都能摸到你这来。”
“吃啥自己拿,现在没空顾你俩。”
“生啃啊?”
“你俩不嫌恶心就行。”
俩人风风火火拿出来好几把串摆在老姜烧烤架旁边,然后乖乖找了个桌。
尤然斜眼瞅了梁瞮半天,愣是没把想说的话憋出来。
“有话就说别墨迹。”
“啧,这不是关注你情绪嘛。”
“好着呢。”
尤然顺手起开一瓶啤酒,闷了大半才开口问,“叔叔阿姨这次吵得凶?”
梁瞮没回答,把头瞥向了老姜那边。
尤然递了瓶啤酒,轻叹一口气道,“算了算了,不说了。今天晚上咱俩可劲嗨。”
晚上十点多,兄弟连开始上人了,不大的店面被挤地满满登登。
配着霓虹彩灯,和带感的音乐,有种露天酒吧的感觉。
隔壁桌的五六个人像是喝多了,大声吵嚷着,话说的半点逻辑都没有。
上一句还是他和他女朋友怎么怎么的,下一句就成他家狗怎么怎么的。
尤然听了半天也没听懂说的啥,转头看向老姜。
就听“咣”的一声巨响。
一个酒瓶子穿过满天的小飞蛾,稳稳的落在桌子的正中间。
俩人都吓了一激灵,恨不得踩着桌子飞到天上去。
“操,谁他妈有病啊。”梁瞮抓起酒瓶子就要砸回去。
“不好意思兄弟。”隔壁桌一个人站起来,拎着还没喝完的半瓶酒往这边赶。
“你他妈什么意思?”尤然顿时脸上乌云密布,把拳头握的吱吱作响,好像下一秒就要给隔壁桌每人一个电炮,“今天本来心情就他妈不好!”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兄弟们喝多了,别介意。”
梁瞮抬头打量着这个说话的男的,氛围灯打在半张脸上,看不出一丝醉意。
上挑的眼尾多少有些撩人,乍眼一看,有点像只狡猾的狐狸。
“操,喝多了滚回家,真他妈扫兴!”尤然自顾自的发了一顿牢骚。
隔壁桌骚乱起来,几个人聚成一堆,对着梁瞮尤然俩人指指点点。
“哎,你骂谁呢,怎么个事儿?”一个喝的满脸通红的男的晃晃悠悠站起来。
“卧槽?给你脸了,爷他妈骂的就是你。”顿时,一股无名火直冲尤然脑壳。
“搁这片儿跟我横?”
对面那个男的摇摇晃晃要往这边走,两步远的路,他走的像二三十米一样费劲,“你,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嘛……”
“我孙子。”没等话说完,就被梁瞮飞过去的酒瓶子正中眉心。
众目睽睽下,两行鼻血缓缓淌下来。
要不是亲眼所见,梁瞮还以为是碰瓷呢。
另外几个人相视一看,十分默契地往他们这边围过来,光看队形还以为要表演广场舞,一看就是耍横多年 的老手了。
“几个混混,真他妈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尤然摔下酒瓶子,一拳打在了一个人的脑门上,那人猛地向后一退倒在地上,后面几个人一股脑冲了过来,像极了美剧丧尸片。
离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
梁瞮坐回到原地,安静的挑着肉串里的孜然粒。
以他对尤然十七年的了解,打倒几个喝成烂泥的人不成问题。
等等……喝成烂泥?那刚刚那个狐狸呢?
梁瞮眯起眼睛透过打闹人群四处搜索着那个男的。
“找我呢?”
只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搭在肩膀上,稍有力道地捏了两下。
梁瞮反手扣住他的手腕,顺着胳臂向后摆了一拳,那狐狸躲的极快,拳头只是微微蹭到了衣角。
“啧啧啧,干嘛那么粗鲁。”
随后那人展开长腿,猛地踢向一个圆木桌,一桌子啤酒瓶子滚的满地。
梁瞮急忙躲闪,转头就看见一个拳头迎过来。
不亏是老狐狸,打架特别黑还滑的很。梁瞮避开拳头,猛地踢向狐狸的小腿。
那男孩也不是吃素的,趁着梁瞮出手之际,绊着梁瞮的脚,双手紧紧钳住他的肩膀向下狠狠压去。
俩人都滚在地上,水泥路硌得梁瞮十分不舒服。又由于对方全方面压制,他动弹一下都难。
只听旁边“嘭”的一声巨响,俩人刚举起来的拳头都僵在半空中。
是一个喝多的人,踩到玻璃瓶子,狠狠摔了一跤。简直可以用地动山摇来形容。
正当狐狸转头时,梁瞮灵巧的从他身下抽出胳膊,把他掀翻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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